“一拜天地!”作為為證婚人的劉青站在一旁笑意盈盈的喊道,語調(diào)高昂。
兩位新人轉(zhuǎn)身一同跪拜天地,大紅的身影盈盈下跪,滿屋子的人都喝起彩來,樂手也感染了歡快的氣氛,吹打得更加賣力,喜堂內(nèi)又重新恢復了娶親的熱鬧,沒有了懼怕公主的拘束感。
古昔風直起身來,看看身邊看似乖巧的公主,微微一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二拜高堂!”
兩位新人轉(zhuǎn)身,古昔風熟悉的往地上一跪,叩了一個頭,然后就感覺到屋中的喝彩聲有些怪異,偏頭一看,身邊的新娘子并沒有同他一起下跪,只是略微福了福身子,古家兩老面色有些尷尬,卻是樂呵呵的沒說什么——人家畢竟是公主,他們是草民嘛!古昔風瞇了瞇好看的雙眼,有些憤怒的站起來,以良好的古家教養(yǎng)克制心中的怒火,繼續(xù)拜堂。
“夫妻對拜!”
劉青高昂得有些怪異的聲音再度響起。
可能是成親太有經(jīng)驗了,上一秒還在憤怒的古昔風一聽到口令馬上就跪了下去,抬頭的瞬間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看到的竟然是凰婉清的紅色的裙擺,唇角有些抽搐的發(fā)現(xiàn)這一次凰婉清照樣只是彎彎身子福了福,根本沒有下跪。
新郎官給新娘子叩頭,這樣的場面就很是怪異了,滿屋的親戚百姓議論紛紛,讓古昔風感到丟臉丟到祖宗墳前了,惱火的站起來,譏諷的笑笑:“公主真是好大的排場啊!”
“公主出嫁,禮當如此!”劉青樂呵呵的走過來,搶在公主發(fā)威前解釋道,雖然他也覺得這樣的場面很怪異,但作為臣子應該維護君。
“是嗎?那敢問劉大人,公主出嫁也理當沒有嫁妝嗎?”古昔風似笑非笑的瞇起眼,好以整暇地看著劉青。
劉青尷尬的臉一紅,還好皮膚黑看不到,嚴肅地解釋道:“公主出嫁自然有豐富的嫁妝,只是途上遇到劫匪罷了。本官已經(jīng)派人快馬加鞭稟報皇上,緝拿匪徒,不日定會將公主的嫁妝送還公主!”
“哦,是什么人這么大膽,竟然敢劫公主的嫁妝?”古昔風笑笑,一副非常不相信的樣子。
滿屋子的賓客突然得知公主沒有了嫁妝,也疑惑起來,又對公主拜堂不跪父母不跪夫君的做法感到無法理解,紛紛抱著看好戲的態(tài)度作壁上觀。
“這個嘛,自然有皇上為公主做主,就不勞駙馬爺操心了!”劉青云淡風輕的一語帶過,話鋒一轉(zhuǎn)凌利的堵住了還想繼續(xù)爭執(zhí)讓公主出丑的古昔風的口,“不過,以古家的家業(yè)應該不至于要靠公主的十車嫁妝過活才是!”
古昔風氣得紅了臉,又不能說什么,總不能在成親當日就與公主產(chǎn)生爭執(zhí)吧?白白落了一個欺君之罪的罪名。不過,奇了怪了,這華陽公主不是以驕橫著稱的嗎?這個時候怎么這么忍得住?
紅色的蓋頭下,凰婉清聽著他們的爭執(zhí),心頭惱火不已,但同時又感到底氣不足,畢竟公主出嫁被劫這種事在凰朝還是第一遭,只好靜靜的聽劉青辯解,對劉青的維護心生感激。至于古昔風的大膽嘛,就秋后再算帳好了!
劉青抬了抬直巴,高傲的繼續(xù)趁勝追擊:“縱是嫁妝,也是公主的私人物品!”
這話說得,好像古家是為了華陽公主的家產(chǎn)而娶她,讓古昔風感動無比憋屈,又無從發(fā)作。
“你……”古昔風氣噎。
劉青白他一眼,按照公主的吩咐從宮女手中的錦匣中取出一道圣旨,打開郎郎而讀:“奉天承運,皇帝詔約!”
一見圣旨大家都馬上嚴肅的跪了下去,恭迎圣旨,包括心不甘情不愿的古昔風。
劉青拿出了皇兄給她護身的圣旨,凰婉清暗暗松了一口氣,和古昔風一起帶頭下跪接旨,卻不自覺的昂了昂下巴,以示自己的尊貴身分。
“奉天承運,皇帝詔約,華陽公主乃先帝之寵女,現(xiàn)賜婚于江南古家長子古昔風。為正夫綱,保夫妻和睦,朕特命公主遵守婦德,摒除刁蠻惡習相夫都子以顯皇家教養(yǎng)……”話念到此,劉青亦變了臉色,抬頭瞄瞄公主,那一襲火紅的宮裝似乎在微微發(fā)抖,但沒有發(fā)作,只好繼續(xù)硬著頭皮往下念,“即日起,華陽公主便只是古昔風妻室凰婉清,欽此!”
言下之意就是從今以后,她就只是凰婉清,古昔風的妻子,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紅蓋頭下,凰婉清不敢相信的白了一張俏臉——這就是皇兄給她的護身符?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圣旨念完了,一地的人愣愣的回不過神來,一時搞不清這圣旨的意思,直到古昔風帶著戲謔的笑意抬起頭接過圣旨謝恩,才回過神來,跟著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凰祈云果然安排得周到!
劉青猶豫不決的把圣旨交給古昔風,擔憂的看著公主,公主硬是沒發(fā)作,謝了皇恩,重新站起來。
座上的古家兩老心中覺得無比怪異,面對一屋子納悶的賓客和頂著蓋頭看不到表情的新媳婦,強顏歡笑的吩咐兒子:“風兒,該進洞房了,不要讓公主老站著!”
“是!”古昔風恭敬的對父母彎了彎腰,臉上重新掛起溫和的笑容,在吹吹打打的樂聲中握著大紅的彩絳引著公主往后院新房迎凰樓而去。
凰婉清腳步有些踉蹌的跟在后面,咬著唇含著淚,努力不讓淚水灑在喜堂上,所有的驕傲在回到新房的那一刻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