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婉清匆匆回迎凰樓,步伐急速而略顯踉蹌,和去時的春風得意形成鮮明對比。在園中看熱門的幾個三美妾得意的笑了,對望一眼,一起走上前去攔住了她:“喲,公主殿下,哦不,您現(xiàn)在不是公主了,也是妾!呵呵!”
“閃開!”凰婉清喝道,習慣性的微抬著下巴,看向檐上畫著的的云紋水海花鳥蟲草,看也不看這幾個賤人一眼。
冰冷的臉,冰冷的語氣,高傲的態(tài)度,全是為了掩飾心中的彷惶,然而那幾個賤妾對她如今的身分地位心知肚明,怎會放過奚落她的機會?
李湘影第一個不服氣,搖著楊柳腰走到凰婉清身邊,冷哼一聲,輕聲嘲笑道:“就憑你,也配對我們下令嗎?你不過也是一個妾,還是比我們更下等的妾!”
凰婉清聞言氣得渾聲發(fā)抖,臉色慢慢變白,恨恨的瞪著李湘影,如果目光能夠殺人,想必已經(jīng)將她碎尸萬段,可惜她不能,現(xiàn)在的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華陽公主,沒有了生殺大權,失去了皇家的保護甚至沒有自衛(wèi)的能力,只能任怨恨爛在心中。
顧君婉和柳汀蘭一看,都笑了起來,假意上前勸解,顧君婉對李湘影道:“湘影,你這樣說可就太傷人家的心了,雖是最下等的妾,但咱們好歹姐妹一場,還是算了吧!”
“是啊,湘影,反正現(xiàn)在相公也不喜歡她,根本威脅不到我們,你又何苦為一個賤妾傷神,你難道不知道,當夜相公與她洞房花燭夜,那白綢可是干凈得沒有一點兒痕跡呢!”柳汀蘭說著用惡毒的目光看了看凰婉清。
“啊?竟有此事!那到底是什么原因?qū)е聸]有落紅呢?”顧君婉訝異的驚叫出聲。
柳汀蘭瞥了臉色慘白如紙的凰婉清一眼,挑挑眉毛為擊中她的心事更加得意非凡:“誰知道,也許是相公根本不屑碰她,再或者,她根本就不是清白之身!”
“難怪相公貶她為妾。”
“原來深宮中的公主還不如咱們。”
洞房花燭夜,原本就是她心頭的痛,如今被拉出來曬在太陽底下,更令凰婉清顏面無存,而且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左一個妾右一個賤,這等侮辱叫凰婉清如何承受?相公不疼,兄長不愛,母妃無能為力,這樣的生活還要繼續(xù)嗎?昔日風光與今日落魄在眼前光影交錯,凰婉清心痛得厲害,模糊了視線,那三個美妾的惡毒在眼前成倍放大,令她幾乎站不穩(wěn)身形。一不作二不休,索性破罐子破摔抬手就給了柳汀蘭一巴掌:“本宮也是可以任你們出言侮辱的嗎?”
“啪——”
聲音落下時,眾都驚的失去了反應,不敢相信一個失寵的賤妾竟然如此大膽,敢在她們?nèi)齻€寵妾臉上呼巴掌,一時愣愣的反應不過來。
巴掌呼出去,心中暢快了些許,凰婉清深深呼吸一口,就舉步想要離開,柳汀蘭突然回過神來,捂著發(fā)紅的左臉尖叫著沖了上來,拉住凰婉清的衣袖:“你這個賤人,竟然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說著就拽著凰婉清的衣袖動起手來,凰婉清也不是省油的燈,學雪妃當初的撒潑樣一手拉住她的頭發(fā),一只手又朝她臉上招呼下去,再挨一巴掌,腫了右臉,柳汀蘭厲聲尖叫起來:“啊——”
顧君婉和李湘影見狀馬上上去幫忙,四個女人扭打在一起,三對一,嬌生慣養(yǎng)的凰婉清哪里是對手,馬上處于弱勢,就在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時候,一個黑色瘦小的身影沖了過來,抬腳踢腿揮拳,一系列動作一氣呼成,三個彩色的倩影哀叫著跌到一旁。
凰婉清驚訝的捂住了嘴,看著前來解救她的人,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海芋拍拍衣袖,鄙夷的看了地上哀嚎的三個賤妾一眼,對凰婉清盈盈笑道:“讓公主殿下受驚了!”
此時,得到下人稟報的古昔風攜趕了過來,此時的凰婉清衣裙被扯破,頭上玉釵落地,長發(fā)散開來,雙目蓄淚而小不下,盈盈一雙大眼睛盛滿委屈,蒼白的臉色明顯的余悸未消。古昔風的心忽然疼了一下,看著躺在地上哀嚎的三個賤妾和狼狽不堪的凰婉清,陰下一張臉:“公主,這是怎么回事?”
“這是怎么回事?你沒長眼睛嗎?”凰婉清凄涼一笑,對古昔風的最后一絲好感蕩然無存。
海芋立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觀局。
古昔風看看她身邊的海芋,轉(zhuǎn)頭厲聲對幾個剛剛爬起來的美妾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府中生事,還不給我滾回去!”
正想上前撒嬌訴苦的三個美妾被相公從未有過的凌利嚇得向后退了兩步,委屈的福了一福,:“是!”
“記住,現(xiàn)在是誰的當家,不要妄想挑戰(zhàn)我的尊嚴!”古昔風喝道,用余光瞥了凰婉清一眼。
這話根本就是說給她聽的,凰婉清冷笑一聲,轉(zhuǎn)身就走,海芋看著她瘦弱的背影,對古昔風微微一笑:“江南古家果然與眾不同,海芋今天算是開眼界了!”
海芋說完躬了躬身,撿起她落在地上的紫玉釵就去追凰婉清。怪不得凰祈燁要她來了,原來事情并不只是賜婚那么簡單。這其中隱藏的秘密,就待她去挖掘了。
一面走一面抬頭看看晴朗的天空,海芋腦中聯(lián)想到了遙遠的邊關的大漠黃沙,有思念浮現(xiàn)在眼中,凰祈燁,待我救得凰婉清,你就再也別想甩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