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抬著頭,獨立在樹下,任風吹起了滿頭的長發。
臉上的紅印依然清晰,飛揚中,人兒靜立不動,直看著半空中的明月,衣帶飄訣。
她是天宮的仙子嗎?為何有這般出塵的清逸?
她又是暗夜的精靈嗎?為何在她出塵的清逸之中,會有如此強烈的魅惑?
江云飛直直的看著眼前感覺如此對立,但卻又奇跡般交融的任飄零,他的心,竟漸漸的開始迷失……
“丫頭!”輕一躍起,轉身飛下,江云飛上前來到人兒身邊,“丫頭,在想什么呢?”
“沒什么!只是在想你不是應該在翠紅樓采花嗎?怎么有空來我這坐了?”輕淺的說著,一動不動,抬著頭,人兒直面的遠方。
“哈!今天累了,不采了!”玩虐的說著,江云飛轉身面對著。
“我說丫--”話剛說到一半,猛然嘎住,看著人兒精致白皙的臉上,赫然印著五個指印,心頭,仿佛有一股無名業火直沖向腦門。
“誰干的?”冰澈的聲音,寒冷的表情,人兒仿佛是另一個江云飛般,全身上下散發出攝人的氣息。
“誰干的!”厲聲望向任飄零,心中居然沒由來的一痛。
江云飛直直的看著笑的一臉平靜的她,氣焰不禁慢慢控制住,“丫頭,告訴你,到底是誰干的?”
“沒有誰。”輕低下頭,讓散落的長發根根遮擋住面頰,任飄零笑的輕輕,“江狐貍什么時候也開始關心起人了!”
“你……”清澈的容顏,淺美的酒窩,在這種微涼的氛圍下,人兒居然顯現出了些許亂世紅顏的味道。
“狐貍哥哥和樓姐姐認識吧!”轉過眼,看向湖面,在月光的灑照下而顯的波光粼粼。
“被你看出來了!”聞言一怔,略有些苦笑的坐下,江云飛用一種從未有過的蒼涼話語說道:“識與不識,如今又有多大的關系?”
“呵!你這句話,說的和樓姐姐真像!看來,你們的關系還真不一般呢!”淺淺的說著,跟著坐了下來,任飄零雙眼直視的前方。
“我跟她,只是舊識……”淡淡的說著,江云飛一面摩挲著手指,一面低語。
“如此最好!如今樓姐姐已經和哥哥相愛,你不該再出現在她的生命里……”
“和哥哥相愛?出現在她生命里?”疑惑的出聲,就在江云飛不解之時,他猛然明白了的其中的意思。
“丫頭,我想是誤會了!我和心月可并不是情人關系……”
“不是嗎?”疑惑的出聲,轉眼望向某人。
“當然不是!”
輕輕敲了一下人兒的額頭,江云飛接著轉過頭,低聲恍惚的說道:“雖然不是,但也許我真不該再出現在她的生命里了……她居然和任旭風相愛了?呵!這樣也好、也好……”
今晚的江云飛真的和以前不一般,除卻了玩世與不羈,居然也有如此深沉的一面。
任飄零含笑的望著天空,看那繁星點點,心中竟然有了前所未有的清明。
遠娥黛,點晴眉,笑意凝唇邊。當江云飛剎那間抬頭時,心,一下子陷了進去。
是誰說今生再不會愛人?可愛上,明就只用了一秒的時間……
幾日后的花園
“飄零姐姐也來賞花嗎?”天真的聲音,如花的笑顏。張倩柔,如鬼魅般,糾纏著。只因,她是數日前的勝者。
無視于笑容,任飄零穿過她徑自向前方走去。
“飄零姐姐別急著走啊!難得碰上妹妹,不想好好聊聊嗎?”一手抓住人兒的手,用力的覆上幾日前的傷口,張倩柔笑的得意。
“放手!”冷的甩手揮退人兒,任飄零表情漠然。
“飄零姐姐不覺的委屈嗎?澈哥哥那日那樣對你!”抬手看著掌中的鮮紅,張倩柔笑的燦爛,“呵!飄零姐姐的血真好聞,有股藥香呢!讓倩柔真想再多放些……”將手抬至鼻尖,笑的如鬼魅般妖冶。
“不委屈!”轉身欲走。身后,惡毒的話再次響起:“是嗎?那如果我說,之前在軍營里刺傷你的那個刺客,是我派去的呢……”
聞言一滯,直立著久久不動。
“飄零姐姐可是感到很傷心?自己一番好意去救人,想不到得到的卻是愛人的誤會與憤恨,嘖嘖!這種委屈,我看也只有飄零姐姐這般能人能忍的下的!”
圍著人兒輕步轉動,張倩柔一臉挑釁的繼續說道:“飄零姐姐,既然澈哥哥不喜歡你,而你又這么能忍的下氣,那倩柔以后一定多制造些誤會給姐姐,反正姐姐也難道見到澈哥哥,如果多受幾次委屈能換得澈哥哥的注意,我想姐姐你也是心甘情愿的哦?呵呵呵呵--”
諷刺的話說著,嬌媚的臉上出現道道猙獰,張倩柔邊說著,邊晃動著自己染滿鮮血的纖手。
“說完了嗎?”冰冷的聲音傳來,胸口略有些起伏,任飄零背著她,一臉漠然。
“喲!姐姐發怒了呢!哎呀,這可怎么是好呢?平日里那么善良可人的飄零姐姐,原來也有這般冷酷的一面啊!唉~如此表里不一,偽善做作,可真另人作嘔啊!”眨動著善良的雙眼,一臉無辜,張倩柔表現的柔弱純良。
見此情景,任飄零絕美的嘴角突然扯出一絲冷笑,“你是覺的我好欺負,對嗎?”轉過身,冷冽的對上張倩柔,冰冷的眼眸里閃動著警告。
震懾于她寒冷的氣勢,張倩柔見狀,不自覺的向后退了一步。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示弱,她隨即又高傲的抬起頭,故作強勢的說道:“怎么?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了你!在我眼里,你任飄零不過是一只任意揉捏的螞蟻,不要以為--”
話,未說完,只覺耳邊嗖的冷風驟起。定睛一看,一縷黑發自她的頰邊緩緩飄下,“啊--”花容失色,看著眼前異常冷酷的人兒,張倩柔嚇大聲喊叫。
抬著手,雙指并攏,一股劍氣自指中流淌。抬著手指,話語冷凝,任飄零一字一句,“不和你斗,不是因為我怕你,這一點,請你記好!”
狠絕的話語,瀟灑的轉身,卻在走出沒兩步時,生生被制止。
“啊--”一聲慘叫,跌到在花叢,抬著明明染了別人鮮血的手,張倩柔哭的傷心:“飄零姐姐,倩柔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吧--”
一聲乞憐,夾雜著一絲得意,任飄零正要開口時,身后一聲暴怒響起,“任飄零,你在干什么!”
彎彎的唇角,不禁苦澀的扯起,人兒笑的蒼涼,原來她是故意這么做的,因為她看到了凌哥哥……
回身,迎上了他憤怒的冷漠視線,話語,僵在了唇邊。
“啪!”清脆的聲音,臉頰火辣辣的痛著。身體,如斷線的風箏,摔倒在花叢中。鋒利的花刺,瞬間,割傷了手臂,鮮紅的血,妖艷的墜落。一滴一滴,落在心上。
“任飄零,你太過分了!”
眼底,泛起淚。不為手臂和臉頰的疼痛,只為,他。
他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解釋。或者說,是狡辯。
一切的一切,竟和多月前,如此相似。
凌哥哥,你就這么認定是飄零錯了嗎?你在憐惜她的痛時,可曾想過,我的身體也會痛?我的心,那顆一心戀著你的心,也會痛?
你或許,永遠不會知道,因為,在你的眼眸中,從不曾有過我的痕跡。
自始至終,只有我,癡戀著你……
如此,可笑的,執著。
掙扎著起身,淡然的看著,手臂疼痛的異常。剛剛被張倩柔拉開的傷口,再一次的徹底裂開。卻,遠遠不及,被他傷的,心痛。
“你忘了我警告過你什么!”看到人兒滴落的妖冶如花般炫目的血跡,凌澈驚怔了一下,但卻是再一次,冷漠說道,“這是你、自找的!”
“澈哥哥,柔兒好痛……”張倩柔依偎在他的懷中,淚光點點,柔弱萬分。但看向任飄零的視線,卻充滿了勝利的挑釁。
原來,愛,可以包容一切!不愛,就只有冷漠!
努力忍住眼中的淚水,不讓自己哭出來,她不能哭,永遠都在他面前哭……
“柔兒,我們走!”彎腰打橫抱起張倩柔,理也不理面前一臉強忍的人兒。卻是在遠去時,不經意的回頭。那眼神中有怒氣,有忿意,但更多的,則是連凌澈自己也不清楚的復雜。
終于,唇,倔強的揚起,淚,亦在瞬間滑落。
“凌哥哥……”是誰說,微笑著哭泣,永遠,都是最孤獨的,最無力。
冰冷的淚,滑出眼眶,苦澀異常。為何,仍要無情的重傷……不愛,就真的,不愛。一絲情緒,一個眼眸,都不愿給予。
在轉身的瞬間,已淚如雨下,滴滴晶瑩的淚,滴落紛飛的桃花中,惹碎無限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