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清冷的聲音傳來,凌澈一臉陰寒的向任飄零發問。
是這樣嗎?含笑的看著,心下一片冰涼。凌哥哥,難道飄零在你心中,真的這么不堪嗎……
“回答我!是這樣嗎?”又一聲冷斥,盛怒中,凌澈緊握的拳頭已開始漸漸開始泛白。
“不是!”倔強的目光,清冷的目光,同樣直直的對上凌澈憤怒的眼蛑。
“放肆!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在說謊了?”狠狠將筷子砸下,李艷狂怒的臉已微微開始有些扭曲,“果然是沒娘教的東西,簡直目無尊長!澈兒,看看你娶的好媳婦,簡直囂張到了極點!”
看著場上氣氛冷冽,一觸即發。此時張倩柔見機也開始偽裝了起來,只見她輕捂著肚子,淚眼婆娑:“飄零姐姐,倩柔自知身份低微,不配與你同桌吃飯!倩柔錯了,以后不敢了!可是,可是你為什么要推倩柔?倩柔已經有了澈哥哥的孩子,萬一,萬一……”聲音哽咽,語不成調,凄楚的伏在凌澈懷中,張倩柔哭的傷心。
“我沒有推你,也不知道你有身孕!”一字一句的說著,雖心中劇痛,腦中不斷回響著張倩柔有了身孕的話,但任飄零仍倔強的抬著頭。她的尊嚴,她的驕傲,是不允許任何人惡意的踩踏!
哭聲還在繼續,在凌澈寬闊的胸懷里,張倩柔如受傷的小鹿般驚恐。只見她抽噎的說道:“飄零姐姐,你不承認推倩柔沒關系,畢竟倩柔身份低下,沒有資格指去責什么。可是婆婆不同,她是長輩,又是凌哥哥的娘親,你怎可如此詆毀她?那日,倩柔明明是聽到婆婆將我有身孕的事告訴了你的,你當時不是還讓她放心,說你會好好照顧我的嗎?怎么短短幾天,姐姐你就變卦了呢……”
在這種女人泣訴,母親氣憤的情況下,凌澈深皺起眉頭,他直看向場中一臉傲然的人兒,聲音不禁變的冷冽刺骨,“快給娘和柔兒道歉!”
快給娘和柔兒道歉!
一句冷徹的沒有一絲溫度的話,將漫天的疼痛狠狠推向她心口推來,努力的睜著眼,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
“我、不、要!” 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任飄零冷眼的看著他們,任手面的鮮血越流越多。
她沒有錯,所以--她不會道歉!
“啪!--”的一聲。
在任飄零微笑的倔強中,凌澈甩手狠狠一巴掌。
看著白皙的臉上驟然印著五個紅指,凌澈寒著臉說道,“這一巴掌是告訴你,凡事都要有個度!進了我凌家的大門,那就給我收起你大小姐的脾氣,不然下次再讓我發現,恐怕得到的,就不像今天這么簡單了!”
今天這么簡單?
撇著臉,嘴角含血,一股怒意涌上心頭。看著張倩柔得意的目光和李艷享受的表情,任飄零慢慢抬起頭,笑的猶如暗夜的精靈:“多謝凌哥哥教訓!不過--飄零沒錯!所以,即使有下次,我也一定--會如此!”
“你--”氣結的噤聲,看著眼前璀璨的異常虛空的人兒,凌澈突然感動一種煩躁涌上心頭。
第一次,第一次眼前的人兒如此直面的反抗自己!以前的她,不是一直順受綿柔的嗎?為何今日會傲然的如此強擰?
看著任飄零燦爛明艷的笑容,再轉眼看看懷中嬌楚憐弱的張倩柔,凌澈忽然感到一種憐惜、一種厭惡自心底慢慢升起。
收手放開人兒,在張倩柔詫異的神情中,凌澈一臉怒意的甩袖而走。
“澈哥哥……”張口喊道,卻在凌澈毫不理會的身影下閉了嘴。抬眼轉過身,望著笑意依然的任飄零,張倩柔滿臉憤恨的死盯著,那神情陰狠的嚇人。
斂下笑容,收起目光,面無表情的轉身,不去看那場上的任何人,任飄零就像一朵傲世的雪蓮般飄然綻放。
“你--”見此情景,拼命的耐住自己的性子,張倩柔恨恨的坐下,卻在不經意間對上了李艷別有深意的眼神……
“賤人,賤人!”
廂房內,銀牙咬碎,張倩柔憤怒的砸著桌角,臉上表情猙獰。
“平少夫人息怒,別生氣傷了孩子!”一旁,丫鬟蓮花適時的遞上茶水。
“還喝什么喝,氣都給氣飽了!” “啪”的一聲將茶杯摔在地上,張倩柔猛的站起,不住的在房中走來走去,“任飄零那個賤人,我一定饒不了她!”
“平少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的,萬一被人傳出去,那可就--”
蓮花話還未說完,就被張倩柔給甩手給打斷了,“傳出去?誰會傳出去?是你嗎?”斜眼看著。
只見蓮花見狀,趕緊低下頭,恭敬的說道:“奴婢不敢!奴婢的忠心難道少夫人還知道嗎!”
“少夫人?我沒聽錯吧!怎么我記得我只是個平妻啊!”
“在奴婢心中,夫人就是少夫人,沒有什么平不平的!”獻媚的說著,蓮花眼中泛著巴結的光彩。
“哼!算你會說話!”扯嘴一笑,享受的坐到桌邊,張倩柔還沉浸在凌少夫人的美夢中。
忽然屋外一陣響聲,緊接著就看見凌夫人帶著幾個人來到了她的面前。
“拜見娘,不知娘大駕,倩柔有失遠迎!”急忙的起身,走到跟前。
李艷見此,先是不語,她厲眼環顧四周,當看到地上有摔碎的茶杯時,不禁皺起眉頭發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回老夫人,平少夫人因為剛才在廳前摔了一跤,動了胎氣,肚子疼的厲害,所以一個不小心沒端穩茶杯。”一見此情,蓮花忙接過話來答,不過邊答還邊不忘向張倩柔投去討好的眼神。
“哦?一時沒端穩?”李艷反聲詢問。
“是!一時沒端穩!”在得到張倩柔贊賞的目光后,蓮花更是賣力的圓著謊。
“是嗎?可是我怎么看這倒像是有人故意摔的,而并非沒端穩啊?”凌厲的聲音問出,李艷一臉深意的看著張倩柔。
“那是,那是因為平少夫人剛才摔的嚴重,肚子疼的厲害!”吞吞吐吐的說著,看李艷的注視下,蓮花覺的舌頭有些吃緊。
“肚子疼的厲害?”聞言,心底一陣冷笑,李艷揚起笑容,輕拉著張倩柔走到桌邊,“倩柔,你沒事吧?”
“我沒事,一點點小痛,不礙事的!”搖了搖頭,垂下眼,張倩柔心中有些寒栗。這個老太婆果然厲害,舉手投足間給人以盛氣凌人之感,直看得她心里有些怵。
“怎么能這么說呢?懷孕初期,對女子來說是最重要的!來,之前看你摔倒了,怕你有事,所以我特地帶了大夫來給你把把脈,也好求的我一個安心!”
話音說完,手指一勾,只見一個大夫打扮的老者立刻夾著藥箱走了進來。
“娘,不必了吧!倩柔真的沒什么事!”見此情形,張倩柔雖無所畏懼,但畢竟是作了假,心中有些虛。
“哎,那怎么行?這可是我們凌家的嫡孫,萬一有了個好歹,我可沒辦法向老爺交代!”
當說到凌家嫡孫時,張倩柔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李艷不動聲色的看著,轉過頭接著對大夫說道:“愣著干嗎?還不快給平少夫人把脈!”
“哦,是!”點著頭,夾著藥箱,大夫快步走了上前,“冒犯了,平少夫人!請把衣袖撩起!”
“你--”幽怨的看了一眼,張倩柔聞言,心不甘情不愿的將自己的袖子拉至小臂。
“得罪了!”歉聲招呼,老大夫隨即將搭上了她的脈門。
擰眉,深思,掐指,計算……許久,老大夫放開她的手臂,走到李艷身邊悄悄在她耳邊附了幾句。
“好,我知道了!”點頭,擺手,示意大夫可以退下。李艷麗站起身,直直的對上張倩柔的臉,“都下去吧,我有話要單獨對你們平少夫人講!”
“是!”集體欠身,魚貫而出,房只頓時就只剩下兩人。
“好了,這里沒人了,收起你那副可憐楚楚的樣子吧!我不是澈兒,你沒必要跟我演戲!”開口,隨意的坐下,李艷倒了杯水,徑自喝了起來。
“娘……”心顫的厲害。雖然自己肯定沒有把柄落在她的手上,但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張倩柔心中仍不住緊張起來。
“怎么?害怕了?”挑著眼看著人兒,李艷笑的燦爛,“平少夫人,就這點兒你就害怕了?那可真枉費我栽培你的苦心啊!”
“娘……”聞言,詫異,抬起頭一臉不解的看著李艷。
“別給我裝了!我就不信你會不知道我力提你做平妻的用意?”
“那個,倩柔知道!倩柔這不是正在進行中呢?”微微收起手,不住的握著自己的裙擺。
“恩!你做的很好,我很滿意!不過有件事--”隨手扔出一瓶藥,看著一臉懷疑的張倩柔,李艷笑的別有深意。
“這是?”冷汗,自張倩柔的額頭慢慢滲出,拿起藥瓶,她的手微微有輕抖。
“別緊張!這藥要不了你的命的!”輕蔑的瞟了她一眼,李艷說的悠閑。
“這是……”
“滑胎藥!”
“滑胎藥?”聞言大驚,一把扔開瓶子,張倩柔猛的站起,滿臉通紅,“娘!你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