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鴻門宴”之后,第二天安定候商戰(zhàn)天就領(lǐng)了皇命匆匆離開,率安定軍北上收拾蠢蠢欲動的北漠小部落,這種小事竟然派上了安定候親自出馬,實在是大材小用,商墨嚴(yán)重懷疑是那個莫名其妙的皇帝看商戰(zhàn)天不順眼,有意找點事給他做。
商戰(zhàn)天一走,大夫人汪氏作為當(dāng)家主母,自然開始大刀闊斧地“理家”了,首件大事自然是要不負(fù)老爺所托,好好“管教”七丫頭商墨。
天還沒亮商墨就被沖進(jìn)來的粗使婆子從床上架了出去,商墨一肚子起床氣,惱怒道:“我是主子,你們是商家的婆子,誰準(zhǔn)你們不經(jīng)通傳就闖進(jìn)我的屋子,還敢對我動手!”
“主子?”兩個人高馬大的婆子架著瘦小的商墨,商墨惱怒地在半空中拳打腳踢揮舞著小胳膊小腿,但簡直是以卵擊石,兩個婆子一聽商墨的話,對視了一眼,然后就像聽到笑話一樣哈哈大笑。
“那就‘請’七小姐跟婆子幾個去見夫人吧。”其中一個婆子陰陽怪氣地“請”道,語氣聽起來分明帶著不屑和鄙夷。
都是一群欺軟怕硬的勢力主!
商墨一聽到“夫人”二字,糊里糊涂的腦袋頓時醒了,這下徹底打消睡意了,也不掙扎了,任由兩個婆子架著她走,眼里漸漸恢復(fù)了清醒,不滿地翻了個白眼,差點就忘了這回事了。
兩個婆子見剛才還哇哇大叫的七丫頭忽然安分下來,狐疑地面面相覷,就擔(dān)心她使壞。
天還沒亮呢!府里大多丫頭婆子都還沒起,就連錦姑和暖云也沒能發(fā)現(xiàn)自家小姐已經(jīng)被架出去了。
商墨撇了撇嘴,那女人的精神這么好,用不用半夜就把她拖出去,這么急著折騰她啊?
商墨嚴(yán)重睡眠不足,好不容易養(yǎng)回來的粉嫩氣色也因為半夜被拖起來,整個人就跟蔫了的小白菜一樣,黑著眼圈,虛火旺盛。
大夫人依舊一身艷麗華服裝扮,嚇得商墨立即打起了精神,心里暗罵,你姥姥的啊,一把年紀(jì)了,用得著每天都這么裝嫩么?
商墨筆直地站著,哪里有要下跪晨謁的意思,把她架來的粗使婆子相互看了眼,忽然粗手叩住商墨的肩膀,用膝蓋頂商墨的后膝,硬生生將她按到了地上,揶揄暗諷道:“七小姐,晨謁的規(guī)矩怎么忘了,身為名門小姐,雖是庶出,也不能忘了禮教。”
商墨臉色一黑,這仇她記下了,來日方長,這節(jié)骨眼為了不惹事端,被皇帝查到自己的頭上,不得不低調(diào)一陣子,商墨不情不愿地問安道:“母親早。”
大夫人掩嘴輕笑,虛偽地說著場面話:“從前是母親對你太過疏忽了,疏于管教,既然老爺將你托付給我,母親自然將你視若己出,好好教導(dǎo)你。”大夫人精神好得很,半夜不睡覺的,估計都在琢磨著怎么折騰商墨吧。
商墨抽了抽嘴角,黑著臉:“母親說的是。”
“二丫頭。”大夫人滿意地彎起嘴角,笑意連連地喚了聲。
在大夫人身旁坐著的正不斷小雞啄米打瞌睡的二小姐被這么一叫,忽然就醒了,還有些不滿,正準(zhǔn)備發(fā)火,待看清了跪在面前的商墨,頓時精神百倍起來,這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只見年方豆蔻的黃衫美貌少女一本正經(jīng)地清了清嗓子,時不時陰毒地觀察商墨的反應(yīng):“自古有云,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七妹妹,你的庶母雖過世得早,但想當(dāng)年也是風(fēng)化絕倫的一個人物,姨娘的女兒自然不會遜色。巧了,專負(fù)責(zé)刷商府上下糞桶的張婆子前兩天死了,這活一時找不到人接手,母親和姐姐們想來想去,都覺得這正好是歷練七妹妹的機(jī)會。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就負(fù)責(zé)這份差事吧。”
商墨臉色平靜,其實是剛睡醒腦袋不靈光,待反應(yīng)過來時又很自然地延續(xù)她一慣作風(fēng),很淡定地接受了這一事實,乖巧地應(yīng)了聲:“是,商墨知道了,謝母親與二姐姐的良苦用心。”
商棋一臉震驚,怎么可能,這小賤種的反應(yīng)這么平靜,一點也不讓人痛快!
“小賤種,可不能讓別人幫忙,一切都要你自己動手,如果讓我們發(fā)現(xiàn)了誰幫你忙,我們就罰她們干更臟更下賤的活!”商棋激動地咋呼起來,“她們”指的自然就是小賤種身邊那兩個奶娘與丫頭。
商墨輕嘆了口氣,這蠢蛋,就是裝模作樣也堅持不了幾分鐘,白癡。
商墨不是原先那個懦弱憋屈的商墨,她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善于審時度勢,忍辱負(fù)重,臥薪嘗膽,絕對不是光有激情沒有大腦的熱血派,現(xiàn)實跟幻想就是有明顯的差距,人還是現(xiàn)實一點好,她年齡還小,又是長身體的時候,培植自己的勢力和實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韜光養(yǎng)晦是一個必經(jīng)的過程,誰也不可能一步登天,姑娘我暫且忍了!
不好意思,她商墨受的委屈越大,她的報復(fù)心理就越強(qiáng)。
這苦逼的日子......
。。。。。。
金碧輝煌的華美宮殿內(nèi),歌舞升平,美女如云,舞動的水袖時不時魅惑地朝上殿至高無上的人撫去,樂聲美妙,天上人間。
龍袍松散半敞的俊絕少年慵懶地半躺著,一手支著腦袋,愜意地翹著二郎腿,墨黑的長發(fā)隨意松散著,連一根發(fā)帶也懶得束,狹長的鳳眸含笑半斂,放蕩不羈,令人神魂顛倒。
這就是大瀚朝舉世聞名的荒唐帝王明祁寒了,這會居然直接把趕來上早朝的大臣全趕回家了,在這看美女看歌舞呢!這妖顏惑眾的少年若是生在尋常諸侯家,定是個讓一方百姓雞飛狗跳的紈绔公子,如今他生在帝王家,坐的還是那張亮锃锃的龍椅,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大紈绔!
就在此時,與這迤邐華麗的場面極不和諧的黑衣冷面勁裝男子出現(xiàn)在了宮殿門口,明祁寒見這塊冰山來了,瞇起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朝樂師舞姬揮了揮手,聲音磁性好聽得讓人心神一振:“退下。”
眾人頓時惶恐一團(tuán),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皇上,各個手腳麻利地低頭退了出去,沒一會功夫這個世界就清靜了。
影向明祁寒走去,不像其他人一樣跪拜行禮,在明祁寒身邊恭敬地微微俯身,壓低聲音向他稟報。
明祁寒坐起了身子,聽完影的稟報,那雙狹長的眼睛一亮,然后玩味地勾起了唇角:“她答應(yīng)了?沒反抗?”
“是。”影頓了頓首,自始至終沒變過表情,就像一塊沒有情緒的石頭。
“這可不像那小淫賊的作風(fēng)。”明祁寒瞇了瞇眼睛,那小淫賊狂妄得很,怎么可能老老實實被欺負(fù),連刷糞桶這樣下作的事都不反抗:“影,繼續(xù)看著那小鬼,別讓人把小淫賊給折騰出毛病了,好好保護(hù)她。”
“影領(lǐng)命,主子放心。”
---------------作者的話-----------
囧==亂是笨蛋,現(xiàn)在才注意到親送的鉆石和花.謝謝淺唱和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