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商墨穿越來這后,這副備受摧殘的身子竟然漸漸不藥而愈了,暖云錦姑二人雖納悶,但更多的欣喜讓她們無暇去深究商墨在鬼門關走一遭后的變化。
商府沒有派馬車來接她回府,商墨一點也不意外,她就這樣懶洋洋地躺在滿載稻草的牛車上,牛逼轟轟地進了帝都。
一路上來往的行人皆目瞪口呆地盯著她們,然后鄙夷地議論開來,指指點點,哎,一看就知道是難民入城啊!
“小姐,我們這樣會不會太招搖了……。”暖云跟在牛車旁走著,把頭埋得低低的,就怕別人看到她的臉,牛車向來只有粗鄙的村婦出行才坐的,她們就這么大搖大擺地趕著牛車進了滿城貴胄的帝都,好丟臉……
枕著手臂翹著二郎腿高高躺在草垛之上的商墨挑了挑眉,坐起身來,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對于別人的議論聲完全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反而一臉享受起來:“你不覺得我們回頭率很高嗎?”
帝都果然繁華,商家作為開國重臣之后,亦是權(quán)傾朝野,府邸自然威風凜凜,占據(jù)了如此繁華雍容的帝都一大塊面積。
見那坐在牛車之上滿臉睡意未褪的九歲女娃一身單薄衣裙,衣服雖舊,但可以看出原本的料子倒是極好,絕非尋常百姓可穿得上的。
“那不是......”好事之人話音未落,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就已經(jīng)證實了他們的想法。
牛車不偏不倚,正好橫在了商府朱紅大門外,守門的家奴原想破口大罵,卻發(fā)現(xiàn)那草垛之上的九歲女娃正笑瞇瞇地從高處俯視著他們,她盤腿而坐,瘦弱單薄得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整張臉面黃肌瘦,很顯然是營養(yǎng)不良所致,但那笑意滿滿著實讓人一愣。
這不是那個孤苦伶仃備受欺負的七小姐嘛!
“怎么,我連自己家也不得回嗎?”商墨挑了挑眉,那張發(fā)黃稚嫩的小臉竟是一副老沉的表情,聲音還是那樣軟綿綿的,不知是不是錯覺,以往的怯懦膽小竟然完全不見了!
“小姐回來了,怎么還不去稟報。”錦姑輕聲低喝,就算小姐再怎么不受重視,奴才總歸是女才,主子總歸是主子,哪有奴才對主子完全尊卑部分的道理。
就在此時,威武的大門開了,此時商府外好事的百姓已經(jīng)越圍越多,早就聽聞商府七小姐備受欺負,前些日子還被趕出城去等死了,誰能想到今天居然大搖大擺地趕著牛車回府了?
商墨完全一副無視眾人奇異目光的表情,一手撐在草垛上,以極其拉風的姿勢跳下地面,舉手投足間皆帶著女子少有的英氣,爽快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我就不信了,那小賤種還能活著回來!”伴隨著一聲嬌喝,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黃裳少女就在奴才們的前擁后呼下出現(xiàn)在了商府門口。
商墨雙眼一瞇,一抹轉(zhuǎn)瞬即逝的寒光還是讓向來對她極其不屑的商棋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她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個神色淡定,淺笑自若的九歲小鬼,剛才自己怎么會被商墨這么一個乳臭未干的小賤種給震懾住了呢?心里無端端地發(fā)起毛來,沒錯,是畏懼,莫名其妙地畏懼!
“二姐親自迎接商墨回府,妹妹十分感動。”商墨奶聲奶氣地喊商棋二姐,天真無邪的童顏噙著笑容,讓圍觀的百姓一陣唏噓,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竟然如此命苦。
誰說尋常百姓家的孩子就一定比不上豪門貴族的少爺小姐?就是街上隨便抓一個小兒,那日子過得也比商府這個九歲庶出的小姐好啊。
商棋微微一愣,本是畏懼,但這些奴才和低賤的平民都看著,哪能丟得起這臉?
商棋頓時又是一副趾高氣揚的臉色,那張臉本就長得漂亮,打娘胎里所帶的優(yōu)越感讓她看上去儼然一副刁蠻千金的樣子無疑:“你這小賤種,誰是你姐姐,我不過出來看看究竟是膽大的奴才胡說亂造,還是你這小賤種人賤命也硬,果然沒死成。”
商墨身旁的錦姑和暖云已經(jīng)氣得隱隱顫抖了,自家可憐的九歲小姐卻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商墨懶得理她這個無理取鬧的刁蠻千金,直接忽略商棋與她身后簇擁的奴才便要回府,誰知商棋怒容頓現(xiàn),身邊赫然出現(xiàn)了一只體格龐大兇神惡煞的黑毛狼狗來。
暖云二人臉色一變,立即跪地向二小姐討?zhàn)埖溃骸岸〗悖咛зF手,七小姐上回被這畜牲咬得險些丟了命,這回可萬萬使不得啊!”
“哼,畜牲?我看七丫頭在府里吃得還沒你口中的畜牲好吧!閃電,給我撕了這幾個商家敗類!”二小姐乃嫡出之女,自然為所欲為無法無天慣了,在天子腳下,竟然敢放縱自己的畜牲傷人。
“好狗不擋道,讓開!”商墨臉一沉,語氣頓時嚴厲起來。
那種銳利得仿佛可以穿透人的寒光居然來自于那一雙九歲庶女之眸,商墨脾氣向來好,對什么事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只是極沒有耐心,最煩和一個說不通道理的野蠻人浪費時間。
那一句好狗不擋道,誰知道罵的還包括了誰。
“你!”商棋也本只是想在氣勢上欺壓這個命比石頭硬的小賤種,誰知道那小鬼竟敢罵她是狗?商棋那張原本美艷的臉因為怒氣而顯得有些扭曲,腦門發(fā)熱,竟然重重踹了那只叫閃電的狗一腳,命令道:“給我撕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賤種!”
“哎!”商墨無奈地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地吐出兩個字:“草包!”
商家二小姐竟然如此愚鈍,生在這種豪門貴族,竟然能出這么一個頭腦簡單的草包,她為逞一時之快竟然當街做出如此荒唐的事,名聲在外,這二小姐怕是毀了,商府的女兒嫁的自然都是帝王將相,不過這二小姐恐怕已經(jīng)徹底失去利用價值了。
商老爺如此忽視她商墨,無非是因為她商墨生母乃低賤婢女,將來必然不可能為商家?guī)順s耀權(quán)勢,只不過商棋雖為嫡女,就算失去利用價值,處境還是比她商墨好得多,真是讓人不愉快。
那只狼狗跟它主人一個脾性,仗勢欺人,兇猛地朝商墨一個身體羸弱瘦小的九歲小兒撲來,那狗的塊頭比商墨還大啊!
眼見著那個被嚇傻了的一動不動的七小姐就要葬身犬口了,眾多百姓臉色蒼白,驚呼聲頓起,更有膽小之人捂住了眼睛,不敢看即將發(fā)生的血腥一幕。
只見商墨雙眸一沉,寒光乍現(xiàn),竟從身后的牛車上抽出一把砍柴刀,身子從容自若地立在原地,一點也不躲閃撲來的狼狗,素手一劈......
滾燙腥臭的血液橫飛,那只碩大的狼狗剛才還兇猛異常,霎時間就重重墜倒在商墨跟前,狗頭被整個砍了下來,滾到了好遠,嚇得整個京都都倒抽一口冷氣。
“你你......”商棋顯然被商墨突如其來的狠辣嚇得口不能言。
商墨冷哼一聲,將刀往地上一丟:“好狗不擋道,讓開!”
這一回,商家七丫頭牛逼轟轟地打道回府了,殺狗儆猴,讓人好半天緩不過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