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商墨一身俗不可耐的亮綠色衣裙,大紅上身,還真是把最紅配綠給發(fā)揮到了淋漓盡致的境界,原本白凈的小臉上竟然抹上了厚厚的胭脂,笑一笑時,還時不時有粉末漱漱往下掉,渾身嗆人的脂粉味只要一靠近,就會讓人噴嚏打個不停。比起那日油頭粉面的小公子裝束更加變本加厲了!
“小姐.....您.....您怎么了!”暖云一邊手忙腳亂地扶著暈厥過去的錦姑,一邊驚魂未定地瞪大了眼睛盯著商墨,生怕眼前的不是自家小姐,而是一個吃人的妖怪。
商墨尷尬地對著握拳的虎口輕咳兩聲,她只是想把自己丑化得面目全非一點,沒想到把兩個最親近的人給嚇得魂不著體:“暖云,你留下好好照顧錦姑,我要去赴宮宴了。”
說罷,商墨沖暖云眨了眨眼睛,嚇得暖云打了個冷激靈,回過神時商墨已經(jīng)蹦蹦跳跳地跑開了。
.......
前方大夫人與大小姐等人一看商戰(zhàn)天忽然回來了,緊接著皇上口諭就下來了,接二連三的好消息讓大夫人等人的病也瞬間好了,各個春風(fēng)得意起來,各自關(guān)在房間里打扮了好幾個時辰,商戰(zhàn)天見站在自己面前的妻女,各個姿色不凡,綾羅綢緞,心情也不禁大好起來。
商琴一身雍容端莊的少婦打扮,商棋一身嬌俏嫩黃,商書粉裳俏麗,三人皆滿面笑顏乖乖站好,甜甜道:“爹爹,母親,我們走吧!”
一直默默無聞的四小姐五小姐六小姐怯生生地站在三位姐姐身后,反倒顯得像是人家的丫頭似的。
大夫人看了看打扮好的三個女兒,又看了看姿色平平的三個庶女,滿意地點頭笑了,這才挽著商戰(zhàn)天的手臂嬌笑道:“老爺,連皇上都要親自擺宴為您接風(fēng)洗塵呢,您看,我們的女兒各個國色天香,滿朝百官該羨慕老爺您了呢,時辰不早了,宮宴該開始了,我們快走吧。”
“是啊是啊,爹爹,我們快走吧!”
商戰(zhàn)天點了點頭,忽然覺得少了些什么,這才問道:“七丫頭呢,你沒派人去叫她嗎?”
大夫人面色一僵,她還沒說話呢,商棋已經(jīng)不滿地罵了起來:“那小賤人,她哪有資格去這樣的大場面,不是貽笑大方嗎,爹爹,我們商家可丟不起這個臉。”
想起那小賤種,這還一肚子窩火呢!
商戰(zhàn)天臉色一沉,商棋悻悻地閉上了嘴,大夫人干笑了兩聲:“老爺,七丫頭怕是身子不舒服,就讓她好生歇著吧。”
那小賤種?她怎么可能派人去通知那小賤種!
“嘻嘻。”大夫人話音剛落,清脆的笑聲忽然響起,人還未至,劣質(zhì)脂粉味就已經(jīng)撲鼻而來了,只見一抹紅綠相間的小身影已經(jīng)蹦跶地沖了出來,生龍活虎,哪里像是不舒服的樣子:“爹爹,你們找我嗎?我這不是來了嗎!”
待看清跳出來的人花紅綠柳居然是商墨時,眾人頓時嘴巴里就跟塞了雞蛋似的,受到的驚嚇不輕,幾乎要暈厥過去:“你怎么....怎么......”
商戰(zhàn)天臉色一沉:“是誰讓你這副打扮!”
商墨原本一臉興致勃勃,被商戰(zhàn)天這么一喝斥,頓時無辜地蹙眉,裝模作樣地吸著鼻子:“不好看嗎?商墨聽說可以去皇宮吃好多好吃的,特意打扮了好久呢!”
“你......”商戰(zhàn)天還是頭回被這個不成器的女兒氣得口不能言。
好不容易才讓鼻子舒服些的商琴嗤笑地睨了眼商墨這身俗不可耐的打扮,嘲諷道:“小賤人,麻雀也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就你這庸姿俗粉,做夢!”
“就是,你算哪根蔥,竟然也想跟我們相提并論,一起去皇宮?”商棋逮著機會就添油加醋地嘲諷道。
一身粉裳的商書眼露不屑,卻只是慢條斯理地掩嘴輕笑,并不言語。
對于三位姐姐的冷嘲熱諷,商墨毫不在意,只是聽到商棋那句“你算哪根蔥”,商墨低頭一看自己綠油油的一身,還真挺像根蔥,頓時樂了,哈哈笑了起來:“像,還真像!”
商戰(zhàn)天本就對商墨沒有好印象,此時更是印象差了許多分,冷哼一聲:“混帳!”
“老爺,別生氣了,孩子還小,不懂事。”大夫人假惺惺地勸著,眼里卻是相當(dāng)?shù)男臋C深沉:“宮宴,老爺只能去早不能去晚,若去晚了,人道是老爺自恃功高刻意怠慢,別的到時候落人口柄。七丫頭不過一個小孩子,別人只當(dāng)她愛玩愛鬧,不會怎么樣的,由著她去吧,我們該走了,馬車都等著呢。”
大夫人此番話說得在情在理,可沒打算給商墨時間讓她換身衣服,洗掉臉上庸俗脂粉。
“是啊,母親說得有理,爹爹,我們快走吧,商墨好餓哦!”商墨吧嗒吧嗒點著小腦袋,興奮地舔了舔嘴唇,摸摸自己的肚子,看上去如狼似虎。
......
大瀚國力昌盛,百年基業(yè)早已成就一方不可動搖的霸主地位,是以如今的少年帝王雖年輕,祖宗基業(yè)在他手中卻依然能穩(wěn)如泰山。
今夜的皇宮格外金碧輝煌,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琢,宏偉奢靡得讓人嘆為觀止。
承恩殿便是今夜宮宴舉行之地,殿內(nèi)上方有一尊漢白玉雕出的白龍,龍身上嵌了十二顆碩大的夜明珠,將整個承恩殿照得明晃如晝。
殿上方最尊貴的席位自然是皇上坐的,宴會還未開始,百官已經(jīng)早早來了,今夜?jié)M朝文武皆著便服赴宴,商墨她們這一行人到時,宴會堪堪開始。
“恭喜安定候再立大功!”
“安定候家的千金果然各個如花似玉,好福氣,好福氣啊!”
寒暄客套沒多久,太監(jiān)尖銳的嗓音便響起:“皇上到。”
各位大臣各自入座,從頭到尾都沒人注意到絕對俗不可耐的商墨,如此甚好,正中她心意,商墨唇角一翹,十分自覺地收斂光芒,極力讓所有人將她忽略。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監(jiān)話音剛落,只見殿內(nèi)款款走來一抹艷麗的火紅色,今夜明祁寒穿的也是隨意,皇上不愛穿龍袍,這種荒唐事發(fā)生在明祁寒身上,眾位大臣卻是習(xí)以為常了,只見紅衣少年入坐后,姿態(tài)慵懶地隨意半靠著身子,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瞇,看著拜倒一片的眾臣,也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用那雙仿佛可以洞穿人心的邪魅目光隨意掃視著,似乎在找些什么。
明祁寒懶懶地打了個呵欠,看樣子是剛睡醒便往這來了,他一手隨意執(zhí)著一尊白玉酒杯往嘴里送,目光含笑地掃視眾人,遲遲沒有喊平身,被這樣精明懶邪的目光掃過,頓時讓人忍不住打起寒戰(zhàn),汗流浹背,讓大臣們都不得不暗暗騷動起來。
商墨也隨著商戰(zhàn)天等人安安份份地下跪行禮,把頭埋得低低的,就怕被那個大淫賊逮個正著。這一跪就跪了老半天,也不見得皇上喊平身,商墨心中頓時問候了一通大淫賊的祖宗。
明祁寒慵懶的目光頓時一滯,似笑非笑地狹長眸子里一亮,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貝似的,待看見了躲得遠遠的那個小家伙出人意料俗不可耐的紅綠打扮,明祁寒瞇了瞇眼睛,隱約能看清小家伙臉上亂七八糟撲了一層夸張的東西。
“噗!”嘴里一口酒冷不丁噴了出來,明祁寒忍不住一拍大腿,哈哈笑了起來:“眾..眾卿平身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