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分流逝,空氣中除了品茶的聲音,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人肉板凳暗揣,怪了,怎么四周這么安靜呢?不是說人還沒走完嗎?
智商極高的人肉板凳才喃喃完,下一秒便知道自己被耍了。正要打算一下子站直身子,把悠哉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給狠狠甩出去。
誰知道他還沒動,壓在身上的重力突然消失,他隨即站起來,伸手把罩在身上的碎花座墊扯下來,狠狠地擲到地上。
正要罵人,瞧見蘇漠漠定定地站在他面前,看著他狼狽的樣子,臉上卻沒有一絲取笑的意思,反而平靜得有些讓人無從適應。
“你……”男子想起那兩聲清脆的耳光,往前走進一步,正要詢問她有沒有事。完整的話還沒說出口,‘拍-拍-拍’的三聲響起,男子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臉色平淡的女子。
不敢相信,她沒有征兆,揚手便賞了他三個巴掌。
“這是我替了挨了兩記耳光的酬勞!”吹了吹因為用力過大而隱隱發痛的手掌,蘇漠漠語氣云淡風輕地解釋道。
“該死的,你只是挨了兩下,為什么我要讓你打三下?”男子不服氣,狠毒的眼神瞪蘇漠漠,不依不饒地非得討個公道。
“這個嘛,簡單了。”蘇漠漠繞過他,在真正的板凳上坐了下來,冰冷的觸感讓她輕蹙眉心,呢喃道果然還是人肉板凳舒服多了!
“你最好解釋得通,否則我絕對要你好看!”男子威脅著,在蘇漠漠旁邊坐了下來。
蘇漠漠瞅了男子一眼,不慌不慢地說道:“因為我蘇漠漠從來不做吃虧的事,人欺我一分,我必十分還之!而我為你挨了兩記耳光,自然得討回三個,不然我豈不是要吃虧了?”淡定地語氣,淡定的神色,淡定的解釋,那理所當然的模樣,讓一邊的男子氣得恨不得賞她一巴掌。
難怪剛才軒王爺一連打了她兩個巴掌,他還在暗惱這個王爺也太沒男人的素養了。他那時侯會這么想實在是因為火沒燒到自己的身上,不痛不癢。現在親身體驗過,總算才知道為什么當時軒王爺沒忍住動了手。實在是因為這個女人的嘴巴太毒了,說出的話句句都刺進心里,讓人難受得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怎么你覺得這樣的報酬不夠嗎?”蘇漠漠斜睨了男子一眼,對方聞言嘴角一陣抽搐。果然是個狠毒的女人,早知道這樣讓她救會累死累活還要挨人家三個響當當的巴掌,而且還有可能被折磨得更多,他還不如自投羅網去算了。起碼男人對男人,還能給了痛快,也好過被這個女人如此奚落。
“夠!絕對夠!”為防蘇漠漠說出更歹毒的話語,男子一拍桌子,只能認栽挨了這三個巴掌。
“真的夠了?”蘇漠漠倚在桌緣,一只手撐著腦袋看著男子,姿勢說不出的慵懶。
男子點頭,心里答道:怎么不夠?夠毒!夠狠!絕對夠欠抽!
男子心里怎么想蘇漠漠不管,她等的就是他這一樣一句話。左手適時地伸了出去,攤開,說道:“既然覺得夠,那就拿出來吧,你偷來的東西!”
男子愣住,此時想拍死蘇漠漠的心都有了。這個女人果然是夠資格欠抽的!虧他一開始還覺得她嘴巴雖毒,心里卻是慈悲的!沒想到這個女人比惡狼還惡!他堂堂一個男人被她打了三個巴掌就算了,如今還要坑他好不容易偷來的寶貝?
男子此時心里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到剛才軒王爺抽這個女人的時候。他要替軒王爺吶喊助威,抽她,抽死她!
看著男子氣得都吹胡子瞪眼了,蘇漠漠忍不住丟給他一個大白眼,道:“放心,我不是要拿你的東西,我只是好奇這是什么東西而已,居然能夠讓堂堂軒王爺勞師動眾!”
蘇漠漠這么一說,男子的臉上頓時好了很多。還是不放心地瞅了蘇漠漠一眼,確定蘇漠漠的確不是在忽悠他的時候,才緩緩地從懷中拿出那幅卷軸。
解開捆綁的綢帶,男子輕甩,卷軸的滾筒在桌上順勢滑開。
這是一座高樓在中間矗立,各色的輕紗繞住周圍的蔓藤,樹木,羅幃繡幕。花藤纏繞而成的秋千上一個白衣女子坐在上面,傾世的面容,上揚的嘴角,在身后一片妖嬈的花海中,氣質清新出塵,乍眼望去幾乎都要以為這是從仙界走出的仙女。整副畫面描繪得極為生動,讓看畫的人心生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說明作畫的人下足了功夫。景美人更美,景絕人更絕。看著這幅畫,心情不由地變得很好,隱隱約約仿佛還能聽到畫里頭的女子口中的陣陣笑聲,清脆悅耳。
蘇漠漠凝視著畫中的美人,那絕世的面容突然讓她想起了某個女子。腦中搜尋一遍見過的為數不多的面孔,一個水綠色的身影閃過,蘇漠漠雙眼突然瞇起,綠妖?
這樣的發現讓蘇漠漠不由地認真多看了幾眼,很快又覺得不像了。最多也只是外貌上的些微相像罷了,她們之間沒有半分神似。
蘇漠漠正打算收回視線,銳利的眼睛卻突然被什么定住了。湊近細看,不由地蹙了蹙眉。這個女子也是個掩飾的高手啊,別看她笑得那么開心。若細心留意她的眼睛,會發現只是她的眸子里有種淡淡的哀愁,只是若深究又會發現她的眼睛一片清明!
她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思念著遠方的什么人呢?花兒不知,千秋不知,誰也不知。蘇漠漠暗揣,無果!
相較于蘇漠漠是認真探究,男子便顯得興趣乏乏了。男子伸手輕捂嘴角,張嘴好不雅觀地打了個呵欠。還以為是多么激動人心的寶貝呢,沒想到這樣一副丹青!還是個仕女圖,雖然當中的主角長得是相當養眼,不過他不是軒王爺,他只是如意門的門主鬼手易云,有興趣的只是研究發明。女子在他眼中不過是可有可無的物品罷了,不過——
鬼手易云想到這,抬眼掃了下對面一臉癡迷的女子,興趣乏乏的眼底閃過一絲揶揄。
“瞧你一臉花癡模樣,怎么,看上人家的花容月貌啦?”鬼手易云咧嘴一笑,壞死地說道:“看你這么晚了臉上還掛著面紗,想必是貌不驚人吧?奇怪了,話說堂堂一個軒王爺,多么高貴的身份啊,怎么會娶你一個丑女當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