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漠漠忍不住怪異的眼神看著男子,那神情顯然是在說,變態!起身不打算跟這樣的變態共處一室,因為擔心蘇洛洛的娘親突然醒過來看不到她,會胡思亂想。透過窗縫,看了眼外邊的天色,蘇漠漠暗自估計,這會也許是零點時分了。
舉步,連聲招呼都不打,蘇漠漠神情淡漠疏離地朝著門口走去。
“喂,你打算就這樣回去?”男子在蘇漠漠就要伸手打開房門的時候,突然說話:“外面到處的搜查的官兵,你以為三更半夜的游走在外面,這樣可疑的人物,官兵們會放過嗎?”
蘇漠漠頓住,心知他說的有道理。不過即便不能回去,今晚她也不打算跟這個妖孽男共處一室。“謝謝提醒,不過上房是你預定的,本人就不占光了。即便留下,我也會自己找客房。”
蘇漠漠說著,去意明顯。身后的男子聞言皺著眉頭,不甚贊同道:“這個時辰去投宿,你覺得跟夜行街頭有區別嗎?要是遇到黑心的店家跑出去舉報,你以為你還能置身于閑外嗎?”
蘇漠漠再次頓住,回頭見鬼的眼神看了男子一眼。這個男人果然心思細密,深思熟慮。這個時候只要進過風月樓的人都會想盡辦法逃離,而這個男人想得卻不是逃離,而是不讓人懷疑。相較起前者,后者絕對是明智的。只要不被懷疑,自然走在街頭也不怕人家盤查。
好吧,既然如此,今晚就勉為其難地留下來好了。不過,這會兒她可是困得要死,要是留下來要睡冰冷的地板,她可不干!轉身,蘇漠漠一眼便瞄上了唯一一張高床軟鋪,朝著男子粲然一笑,蘇漠漠毫無客氣地說道:“既然公子不介意沾光,那么本人就不介意打擾了。不過男女有別,今晚只好委屈公子睡地板了。好了,我困了,先去睡了。對了忘了說,本人熟睡時偶爾會伴有暴力行為,公子最好生人勿近啊。夜色這般迷人,公子不妨繼續欣賞!”
蘇漠漠說著,以手掩嘴,打了個哈欠,大大方方地把整張大床據為己有。男子愣住,不過幾秒鐘,眼看著自己的高床被人理直氣壯地霸占,卻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那個……貌似這客房是他定的,他本該是睡床上的那個,為什么因為這個女人說的幾句話便成了要睡地板的人?有她這么欺負人的嗎?
男子一邊想一邊笑,很無奈的笑聲里有些愉悅的分子,雖然他自己并不覺得。
蘇漠漠躺在床上,起先只是要閉目養神,神志一直是清醒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困了,躺著躺著,竟然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聽見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便有細碎的腳步聲響起。渾渾噩噩間,隱約聽到這樣的對話。
“玄冰,查的怎么樣了?”男子壓得極低的聲音問。
被問話的玄冰沒有馬上回答,戒備地望了眼床上的蘇漠漠,便聽見男子說,“不礙事,我在香爐里加了‘夢仙’,她睡著了就不會輕易醒過來。”
玄冰便不再忌憚,以極低的音量稟報著查探到的事,“這一起事,據說是魔宮之人安排的,他們很狡猾,故意把人穿插在風塵女子中,然后使計把軒王引到現場,企圖利用魅心舞暗殺軒王。不知青黎國的軒王跟神秘的魔宮有什么過節,不過,從明日起主子還是不要隨意走動為好。畢竟按陛下的文書,相爺這時候應該還在前來青黎國的路上。如果讓青黎國的人知道主子你早已經到了,今晚發生暗殺的事主子剛好也在現場,畢竟是青黎國的軒王爺,官兵們要是徹查起來,必定會對主子造成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男子聞言點了點頭,不再接話。依文書,黒木國的丞相納蘭淺這時的確不該出現在這里。沒想到突然發生了這樣的變故,看來他的計劃得暫停一下了。
“對了玄冰,順便給我查一下這個人的身份……”最后一句低淺的聲音似乎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蘇漠漠睡夢中,隱約聽見有人在說話,可是她實在是太困了,以至于她聽得最清楚的便只是一個名字——納蘭淺?
蘇漠漠醒來的時候,客房里空空如也,沒有紅裝的男子,沒有臉色難看的玄冰,除了她自己。她竟然睡得如此的沉,連人家是何時離開的都不知道。起身,伸了個懶腰,蘇漠漠稍微整理一下衣衫,開門走了出去。
這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段,街上行人很少,這種時候風頭火勢,很明顯不適合外出。原本繁華的大街上只有幾個行人,行色匆匆,緊縮著脖子,慌里慌張的往家趕。
蘇漠漠本是打算回將軍府的,走了幾步,突然記起距離上次軒王府出來今天是第四天,剛好是她和慕容延相約見面的日子。慕容延說過,只要給他三天的時間,他定會把一切準備的工作做好,剩下的只等她的認可。對于自己的第一門生意,蘇漠漠不敢不上心。心想慕容延這會也許已經在等她了,于是她毅然轉向,朝著她新買的小院落的方向走去。
拐進一條小巷,蘇漠漠后腳才踏進去,四周突然不知從什么地方紛涌出一群人,一下子把蘇漠漠包圍住。
蘇漠漠眼皮隨即挑了一下,心揣,這古代治安真有必要這么差嗎?真是狗血的橋段,好好的,她招誰惹誰呢?不動聲色環視了這一群不速之客,一個個肅穆森然,怎么看都是不好說話的主。
一群人瞧見蘇漠漠似乎在沉思著什么,想起老大再三的交代,這個人聰明的很,實在不宜跟他久纏,于是其中一個突然發話,道:“蘇公子,我家老大有請,麻煩跟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