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熙這才安下那塊心里的大石,走進祖屋,拜了主母的靈位,便坐在長椅上。聽管家說奶娘帶著孫子去山上祈福,上官熙心里老是不安。不過奶娘這一去應該兩三個月才回來,這樣對她反倒是件好事,不必讓奶娘替她擔心。現在她計劃里,就是打垮上官府,把上官家的錢一點點的抽干。
陰暗的屋子里,只有幾名婢女和下人在一旁,上官熙覺得怪無聊的,而在這時候,風突然從門外走來,抱著拳頭恭敬的說道:“風求見主人。”
玫瑰一見是風,在她腦海里還依稀記得風當時是怎么送她們回咸陽城,有點害怕的掀開紗簾,走進屋子里,小聲的靠在上官熙耳邊說道:“三小姐,那個。鬼又出現了。說是要求見三小姐,不如奴婢這就把那只鬼趕走,以免傷害到三小姐。”
上官熙揮揮手,堂堂一個風神怎么到這丫頭嘴里成了鬼?鄙視的看了一眼玫瑰,最近感覺頭暈沉沉的,老是作嘔,躺在臥榻上,纖細的手掌撐著額頭,淡淡的開口說道:“玫瑰,請風進來。”
“是!”玫瑰疑惑在心,就是沒找到證據,心想三小姐肯定是中了那只鬼的美男計,才會這樣,這丫頭鬼靈精怪的,想去找道士來驅走風。應了一聲,便朝著屋外走去。
過了會,風隨著玫瑰的帶領下,走進了深屋里,只見屋里的擺設優雅脫俗,房間當中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并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那一邊設著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西墻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米襄陽《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乃是顏魯公墨跡,其詞云:煙霞閑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設著大鼎。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官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右邊洋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著小錘。只見一身紫色長裙的女子躺在臥榻上,給人的感覺是總體寬大細處密集,充滿著一股瀟灑風雅的書卷氣。
“風參見主人,不知主人近來身子可好?”風注意到上官熙臉色微微蒼白,嘴唇泛白,估計是害喜太厲害。
上官熙斜著雙鳳眼,表情沒有多大改變,輕輕笑道:“不礙事,風?我交代你的事情,幫得如何?”
風這才想起上官熙交代的事情,他哪顧得了那些士兵的死后,完全把上官熙交代的事情拋在腦后,這才皮笑肉不笑的善意說謊道:“已經照主人說的做,主人大可安心調養身子。”
上官熙輕微挑起柳眉,眼眸瞇成一條,見風眼神有點閃躲,有點疑惑在心,再次問道:“真是這樣?”
“主人這是何意?風有必要說謊嗎?”風淡定的說著,如果上官熙不是他的主人,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簡直是自找死路。
“風,你別誤會我的意思。只是不太放心冷霜一人在沙漠,才會如此緊張。不過前不久一個女人自稱是你胞妹,跟我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這又是怎么一回事?”上官熙扶起身子,穿上繡花鞋,打開窗戶,一股清爽的風朝著她迎面而來,深長的吸了一口氣。
風心中暗暗咒罵焰火,這丫頭在主人面前胡說八道什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道:“主人,你是跟風開玩笑吧?風從未有兄弟姐妹,又怎么會冒出一個妹妹來?”
她回過頭,被焰火和風搞得一頭霧水,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波動凌亂的長發,這些日子發生一連串的事情,讓上官熙都沒機會透氣,不過總算是把大夫人決絕掉。接下來便是上官艷和上官洛這對兄妹的死期,朝著玫瑰使了一下眼色,玫瑰便吩咐下人一一退去。
只見上官熙步步朝著他而來,手指在風胸口游走著,抬起鵝蛋臉,手指慢慢游走到風性感的嘴唇,輕輕劃過。風一激動,便連步推開,結果上官熙華麗的倒在地上,本來想用美人計誘惑風。誰知道風這么不解風情,一點都不知道什么叫憐香惜玉。臉便于地面相吻。
“主人,你沒事吧?”風一臉緊張的模樣,他剛剛在做什么?如果上官熙再誘惑他,估計他會把上官熙吃掉,那他便會風族長打入煉獄之火受苦,再也見不到上官熙。
“沒事,你不用扶我,我自己還能起來。”上官熙尷尬之極,便站起身。不痛才怪,你試試看。
“撲哧”風突然笑出聲,揪著上官熙一臉臟兮兮的臉蛋,不由得發出笑聲。
“你笑什么?”上官熙不悅的癟嘴問道,這家伙看到她摔倒,虧他還笑得出口。
“別動。”風朝著上官熙走來,溫柔的擦著她臉上的灰塵,溫柔中帶著紳士的味道,讓人不由得想撲上去,把他給吃掉。
上官熙就像小孩子一樣,乖乖的站在那,任由風幫她擦臉,漆黑的眼眸閃爍著一絲感激。
“熙兒?”一聲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曖昧,一男子站在屋里,他穿一身慘綠羅衣,頭發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蘭麝的木頭的香味。天邊晚云漸收,淡天琉璃。慘綠少年的臉如桃杏,姿態閑雅,尚余孤瘦雪霜姿,少年瞳仁靈動,水晶珠一樣的吸引人。
身后帶著一名男子,那便是玉面公子,上官熙轉過臉揪著墨點身后的男子,挑起眉頭指向玉面問道:“你怎么會在這?墨哥哥,你怎么跟他在一塊?”
墨點把目光看向站在上官熙跟前的男子,這才回過神解釋道:“熙兒,他是我師弟,怎么?你們兩個認識嗎?”
玉面漠視著上官熙,那種不屑的眼神,惱火著上官熙,那雙眼睛里面,像是蘊藏了整個東海的水色,一片瀲滟波光,足以沉溺所有的一切。淡淡說道:“我們何止認識,你說是吧?姑娘。”
上官熙無視著玉面,這家伙還說下次見到她,便要取她命,現在倒好,她倒是看看他怎么取她命。笑瞇瞇的看向許久未見的青梅竹馬墨點,甜美的聲音說道:“墨哥哥,你怎么會在這?不是應該去賭坊嗎?”
墨點優雅的走向上官熙,不顧一旁的兩人,便勾起上官熙的下巴,苦澀的笑道:“丫頭,聽說你已經懷孕了,還休了寒將軍,又聽說你回祖屋。這才特地來看你,怎么?不高興見到我嗎?”言語間帶著一抹失落感,他們是青梅竹馬的好友,在他們小的時候,墨點總會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如今上官熙發生這么大的事情,叫他怎么會不難過,本以為上官熙能嫁給好人家,誰知道休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