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的紅燭高高的燃燒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青煙慢慢盤旋著,帶著絲絲膩膩的香甜味道,分外的旖旎。
三兩凌亂的綺羅中,一個容貌絕美的男子躺在軟榻上,衣襟大開著,露出些晶瑩剔透的肌膚來,忒的吸引人。若是宮外的那些花癡女看到了,估計得血管暴亡而死。
可是,眼前的小人兒卻對這樣的美景毫無興趣,只是懶懶的打著瞌睡,真是不解風(fēng)情的緊。
碧色望著眼前這個衣著華貴,面容精致宛若人偶的娃娃,不由的“嘖嘖”兩聲。不過帝姬才十歲,要是這么小就看的目不轉(zhuǎn)睛,以后長大了成了女帝,那還得多么耽于美色啊。
二十年前,戾太子云煥叛亂被殺之后,皓王云昊登基為天授帝,王妃墨止為后??上焓诘凵眢w孱弱,國家大事倒是有一半多出自墨后的手筆。雖說有些不合禮制,但是墨后處事果敢英明,殺伐果決。再加上朝中大臣有一半是其父墨容的門生。倒也壓下了不少反對之聲。十年后,天授帝駕崩,后宮卻一無所出,正當(dāng)朝臣們亂成一團的時候,后宮卻傳來消息,墨后有孕了,這個遺腹子就是八月后出生的神授帝姬。
次年,墨后力壓爭議,踏著許多老臣們的尸首,登基為墨帝,封自己的獨女墨為濃為皇太女,神授帝姬。改年號為神授元年。
雖然之后各地的王侯們陸陸續(xù)續(xù)的送了許多的男寵,包括自己來。但是女帝都不怎么上心,至今還是只有帝姬一個孩子。
這位帝姬,自然就是以后的女帝無疑了。
只是這位帝姬么?
碧色打量著眼前人雖是稚嫩卻艷色無雙的臉,嘖嘖感嘆道,長得美,倒不是壞事。只是,長得美又腦子里少了根弦的。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了。幸虧女帝高瞻遠矚,將不滿十歲的帝姬,許給了年少卻有威名的鎮(zhèn)遠小侯爺,期待二人互相扶持,共襄江山。
嘖嘖,可憐的鎮(zhèn)遠小侯爺。
“嘖嘖君,你在干什么?”小人兒睜開了眼睛,有些朦朧的望著碧色。
什么嘖嘖君,我有這么喜好嘖嘖么?這名號,一點也不好聽,嘖嘖。碧色嘖嘖的搖著頭,嘆著氣。一副長輩的架勢,望著小人兒,“帝姬,以后和夫家在一起的時候,莫要那般頑皮,不然,會不得寵愛的?!?/p>
又是這句話,還好有先見之明。墨為濃抬頭,極力回憶起今天早上向太傅請教的問題的答案。盡力背出,“需要邀寵的,應(yīng)該是嘖嘖君這樣的吧。本宮應(yīng)該會像母后那樣,在一群人中選出七竅玲瓏心的來好好疼愛,比如赤色那樣的。”
“赤色?”提起那個同是又右丞送入宮,卻比他得寵的多的紅衣男子,碧色的臉上一臉憤憤之色,“小人,阿諛奉承之輩,我才不需要呢。嘖嘖?!?/p>
不過相比起這個來,帝姬幾時變的這般伶牙俐齒的。嘖嘖,不對,有詐。
墨為濃低頭不語,想著今天早上太傅悲痛欲絕的表情。
慘白的臉,老長的胡子一抖一抖的,眼中全是悲痛之色。剛才才感慨帝姬終于學(xué)會虛心求學(xué)了,卻沒想到問的是這樣的問題,實在是天亡我啊,天亡我!
正在深沉的思索著,只聽見一個聲音在耳邊問,“太傅教你的?”
墨為濃一抬頭,眸子中掩飾不住的驚訝。“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嘖嘖。
碧色搖搖頭,帝姬的心眼還是一如既往的和容貌成反比啊。那雙清澈的大眸子里簡直寫滿了四個字,“來騙我吧。”
嘖嘖君真是討厭,墨為濃有些委屈的抿嘴。
還是赤色君好,貌美溫柔人品好,身強體壯易推倒。
母后真是好命,父皇離開了她,還是有這樣好的人來愛她的。
誒,自己馬上也要成婚了。不知道自己的夫君死了之后,會不會遇見像赤色這樣的人?
要是沒有遇見赤色,碰到了碧色這樣的怎么辦?
想到這里,墨為濃已經(jīng)是一頭冷汗。
不行,我不能結(jié)婚。
結(jié)了婚我丈夫就要死,死了之后還要和碧色這樣的人在一起。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為了避免我今生的悲劇,我要,嗯,逃婚。
小小的臉上突然煥發(fā)出堅定的光芒。墨為濃在嘖嘖君疑惑的眼神中,自說自話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