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為什么,小獸的臉剎那間就紅了,小手揪著云煥的衣領,聲音喃喃的,“怎么懲罰啊。”
云煥冰涼的眸子涌上了一絲壞壞的笑意,手撐住小徒弟的下巴,是她面對著自己,語氣充滿誘惑,“寶寶,你說呢?”
大概猜到了是什么,小獸的臉“撲哧”一下的更紅了,呼吸也微微急促起來,仿佛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云煥,難以置信平日那樣冷靜自持的人也會這樣的誘惑她。
“討厭。”小獸斂眉,有些不好意思的抿抿嘴唇,師傅大壞人,剛才才罰她跪,現在又欺負她!偏生,她又這么喜歡被他欺負。每次看見他平日淡定的性子為她破了功,她就格外的得意。當然,最后師傅肯定是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但是,她還是很喜歡。
“那你閉上眼睛。”小獸咬著牙齒,心臟怦怦跳。
云煥挑了挑眉頭,一副看不上她的模樣,“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說完,笑瞇瞇的湊近她,親在她的額頭上,“以后別讓師傅擔心了。”
小獸只覺得那輕輕的一下就差點要了自己的命,渾身上下癱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像在天上的云朵上飄啊飄似的。也不知道自己落在哪里了。只是看著師傅那張好看的朝夕相處的臉,一股熱流就涌了上來,半是感動,剩下的一半也不知道是不是干爹說的什么情啊愛啊的東西。只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變得綿綿軟軟的,腦子一熱,拉著云煥的衣領,就湊了上來。
輕輕的,碰了碰師傅,小心翼翼的。離得那么近,小獸都仿佛能聽見師傅胸腔里面嗡動的笑聲。師傅他在笑,小獸離開師傅的唇,怔怔的看著師傅。以前只覺得師傅怎樣都好看,冷冰冰的樣子很好看,威嚴的樣子很好看,兇兇的時候也好看。但是,師傅最好看的時候,絕對是笑的時候。
嗯,右邊臉頰上有個很小很小的小酒窩,若不是笑成這樣是看不見的。還有眼睛邊上的一道小淺紋兒,上揚的。那雙平日里看出不來的桃花眼,現在滿是蕩漾的春水。真好看。
小獸直直的看著笑若春風的冰山,怔怔的開了口。“師傅——你笑起來——真的好水性楊花啊。”
云煥愣住了,窗外傳來一聲忍不住的笑意——“撲哧”。
冰山再次凝固成型,室內外的溫度再次迅速下降。冰山摸摸小獸的頭,示意她自己好好睡覺,然后一扭頭,出去找那個明明到了花甲之年還老不正經的喜歡聽墻角的某個人算賬去了。
小獸被師傅這么一誘惑,哪里睡得著覺。在床上翻來覆去,小臉紅撲撲的,眼睛似乎是一汪明亮的春水。滿心的都是師傅的那個笑容。看不出冰涼涼的師傅,還會笑成這樣嗎。不知道他以前有沒有笑給別的女人看過。
小獸如臨大敵的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師傅被封印的時候,似乎是十八,而且根據干爹不時的透露給自己的口風。師傅似乎是有個未婚妻的,那個未婚妻還是自己的姨娘,當年云浮的第一美人。
欸呦,師傅當年不會喜歡她吧?若是現在還喜歡她怎么辦?那個,叫做墨莞顏的女人——
想到這個女人的名字,小獸的心臟猛地緊了一緊,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捂住了心口,然后,意識慢慢的散去。
過了一會,門無聲的打開了。
一個陰鶩的身影,出現在房間里面。那雙褐色的銳利眼眸上下打量了下熟睡中的小獸,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小兔子,咱們又見面了。我想想,這次咱們該怎么好好算算賬呢。”
手順著柔嫩的下巴,緩緩的往下,手指盡情的體驗著肌膚柔軟的觸感,直到,那纖細的脖頸處。
一線殺機。
第二天,是個好天氣,小獸一早伸了個懶腰起來,興致勃勃的去花園看看最近盛開的蓮花。躺在蓮花池的小船上,悠閑的哼著歌。有些餓了,小獸想著要囑咐身邊的侍女替她準備些吃食來,卻沒想到身邊的侍女似乎沒有聽見她說話似的,兀自站在那里。
是她說話聲音太小了嗎?小獸站起來,走到那個侍女面前,和她說讓她準備些吃食,可是那個侍女還是無動于衷,仿佛看不見她似的。小獸有些怒了,伸出手推推那個侍女,可是,她的手,卻穿過了那個侍女的身體。
誒?這是怎么回事?小獸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提著衣服向外走著,一路上看見了無數人,卻沒有人看見她。就好像她,是不存在的!怎么回事?小獸出了一身的冷汗,急急的回到了自己房間里面。卻發現自己的房間里面,滿滿的都是人。
王太醫,小相國寺的方丈,貼身的侍女們,干爹,還有師傅,全來了。怎么回事?小獸驚慌的奔過去,想要拽住師傅,問他到底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所有的人都看不見她的時候,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如果,她站在床邊的話,那么床上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卻面色蒼白,被師傅攬在懷里的那個人是誰?
是她自己嗎?可是,如果那個人是她,那么,自己又是誰?小獸覺得有些暈。
下意識的小聲喊著周圍的人,“爹,爹,師傅,師傅——”可是,沒有一個人回頭看著她,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床上那個昏睡不醒的人的身上。難道,她只是一縷幽魂?
似乎覺察到有些不對勁,小相國寺的慧明方丈喃喃自語,“阿彌陀佛。”
云煥的臉色極為難看,小心翼翼的抱著懷里的人,焦急的望著她,“大師,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劫難?”
慧明方丈似乎有些為難,“所謂天機,老衲也看不透。”
云煥眼底一抹暗沉,“可是,為什么她不醒呢?她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王太醫,你不是說小侯爺的毒已經解了嗎?”
王太醫嚇得撲通一聲跪下,話都說不完整,“少傅,小侯爺中的毒,雖然稀罕,但是發現的及時,加上老侯爺妙手回春,的確是解了的啊,至于為什么到現在還不清醒,奴才實在是不知道!”
宋擎蒼按按云煥的肩膀,示意他別那么急躁,“這毒算不上厲害,而且本來就不能置人于死地,只是讓中毒之人無比痛苦而已。而且,我也解了此毒了,至于顏顏為什么還不醒,這我就不明白了。”
我沒有不醒啊,我就在你們身邊啊!小獸急的上躥下跳,可是,屋里的每一個人都聽不見她,看不見她,屋子里面是死一般的沉寂。只聽見大家沉重的呼吸聲,還有云煥拳頭握的緊緊的骨裂聲。
小獸想要流眼淚,但卻流不下來。只是無聲的跪坐在云煥面前,一遍遍的撫摸他的眉心,想讓他別那么難過,想要告訴他,她還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