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墨莞顏。
一句話,徹徹底底讓她這么些天苦苦堅持的勇氣化為烏有。
我愛你,所以不懼風雨,不懼艱難,不懼臉面,一直苦苦的追著。憑借著的,不過是相信你也喜歡我。可是,有這么一天,你對我說,說你愛的是別人。那我,還有什么臉面,跟在你后面?
但是,又舍不得放棄,又不甘心。腦子里面亂糟糟的,不想去刑部,不想上朝,不想見到他。但是,還沒想好怎么做,身體已經習慣性的上了朝。沒辦法,只能躲著他。六部的同僚們都有些驚詫的望著格外沉默的刑部小侍郎。
太史令大人問道,“侍郎大人,今日為何如此沉默?”
小獸迷惘的望著天邊的云彩,左右而言他道,“這個么,今天的天氣很不錯。”
太史令感動的涕淚滿面,史書有云:云帝時微服私訪,任刑部侍郎,一日,云帝默默不欲飲食不振,下問,上曰,天氣晴朗。下頓悟,時云浮旱情日重,云帝見陽光而想大旱,想百姓之水深火熱而食不下咽,實乃愛民如子,云浮之幸也。
幾年之后,某個人看到史書這一段,不由的搖搖頭,拍拍某個小禽獸的頭,“你當時不會真的再想這個吧?”
小獸接過史書,完全記不住這一段,只能迷惘的搖搖頭,再次左右而言他,“今天的天氣很不錯。”
從此,云浮打招呼的話語,從“你吃了嗎?”變成了“今天天氣很不錯。”
但是,右丞大人似乎對某人的心不在焉很不滿,布置了很多的任務,每每很晚才放她回去,時不時的就要讓她在眼皮下走那么一回。
不想見他,卻時不時能見他,好煩躁。
小獸抓抓頭發,心煩意亂的做好了公文,正準備回府好好的和云祚紫菀吃一頓,卻看見那個人站在門口,身邊還站著個相當美貌的女子。這女人是誰?不會是右丞大人的新歡吧?
小獸走過去,淡淡的看了那個女子一眼,撇撇嘴,“真難看。”
女人表情不動,云煥也是一樣的不動如山。然后他說,“這是你的影守。”
“影守?”小獸看了眼那個女人,再看看云煥面無表情的臉,搖頭拒絕,“我不需要。”
云煥望了她一眼,開口,“由不得你選擇。”
小獸氣急,瞪著他,“我是生是死要你管!你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干嘛還替我操心這個!”
云煥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說關系么,還是有一點的。本相作為六部之首,自然要關心下屬的安全。你最好接下這個影守,這不是相求,是命令!”
欺負我欺負我紅果果的欺負我!不就是仗著我喜歡你,就可以這樣居高臨下么?討厭。我現在是喜歡你,我以后若是不喜歡你了,你看我還如何待見你!
正在一口氣嘔在那里,小獸一抬眼看見了不遠處的云祚。云祚也看見了小獸,微微一笑向她走來。小獸的眼睛剎那間亮了,朝著云祚撲過去,站在云祚身邊,得意的朝著云煥揚起下巴——看吧,我也是有后援團的!
云煥望著兩個人,眉頭微微皺起,目光極有壓迫力的望著他們。
云祚也在剎那間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情,嘴角輕輕上挑,胳膊順勢就攬住了小獸的肩膀。手摸摸她的頭發,笑的極為溫柔,“阿濃,等會咱們去吃什么?”
小獸甜美的一笑,“隨便什么都可以。”然后,壓低了聲音,“哥哥,你今天好入戲啊。”
云祚也壓低聲音一笑,“那是,我得讓你那個不開竅的師傅明白,我們皇太女也是有人追的。你哥哥我不出手,右丞大人還以為你沒娘家人呢!”
小獸感動的望著他,“哥哥,你真好。”
云祚笑的無所謂,“哪里,這是應該的。”
男人俊朗溫柔,女子雖然穿著男子官袍,卻也難掩秀美。兩個人站在一起,簡直就像一幅天作之合的美圖。但是,在某人的眼里,卻無比的刺眼。望著他們兩個人,心里知道可能是做戲,但是那種難以控制的感覺——云煥示意影守跟上她新的主子,咽下一口嘆氣,轉身離開。
正在這個時候,只看見一個小太監急匆匆及喘吁吁的跑過來,跪在地上,望著小獸和云煥,喊道。“不好啦,右丞大人,金吾衛將軍大人,兵部侍郎大人。出事啦,刑部邢尚書死啦!”
云煥和小獸頓住離去的腳步。云煥皺眉問道,“什么時候的事情,怎么死的?”
小太監似乎有些難言之隱,看著附近沒有閑雜人等,才小聲的說,“很奇怪。尚書大人在家中飲酒的時候,突然大喊著‘有鬼啊,別找我!’然后就倒了下去死了,最可怕的是,他的尸體過了一會,竟然化為一灘膿水,就這樣沒了!”
刑部尚書,二品大員,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還死的這樣慘烈。恐怕,朝堂上又是要不安了。
正在思索著,就又看見一個小太監跑來,跪下,“不好了,大人,前任的大理寺卿張正平大人在家中去世了!”
又是一個死的了?小獸心中一跳,和云煥對視一眼,問道,“怎么死的?不會是莫名其妙的化作一灘膿水了吧?”
小太監擦擦臉上的汗,低頭道,“大人英明,正是如此!”
同樣的死法,位置極高的官員。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卷入怎樣的漩渦之中呢?心底隱隱約約有些不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