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中總有些是與愿違的事,更有那費心謀劃,卻最終成空的事,單看你是一笑而過,還是陷入執著的怪圈。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大天,大抵如此。
葉婉倩回到重華宮時,見殿內深暗,剛想令人掌燈,卻傳來一聲冷喝,他心一抖,聽出是二皇子的聲音,那份抖意越發沉重,重的讓她雙腳無力。揮了揮手,跟在身邊的雨珊無聲退下。他才順著聲音的方向尋了過去。
“怎么了?燈也不點。”
距離越近,便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二皇子極少喝酒,更不會在酒后來她這,心里有了淡淡的一絲歡喜。心里的隔閡便稍稍的攏了攏,聲音跟著也柔和了許多。“怎么喝上酒了,可要做些醒灑湯來?”
雕花沉木的大床上,大紅的錦帳上,二皇子一身月白的錦紗,映在那片大紅里,讓人忍不住的怦然心動。因為醉酒,常年清冷的眸緩緩的閉著,入鬢的眉斜斜的挑著,薄削的唇微微的張開。似乎并沒有聽到葉婉倩的話聲。
葉婉倩緩緩的坐下,雙目癡迷的看著二皇子,手不自覺的撫上了他的臉,流連不舍。
“你是誰?”
黑暗中,二皇子的聲音帶著一慣的清冷。
“我是婉兒啊。”
身下的身子顫了顫,不曾聽到回話的葉婉倩抬起眼,看著二皇子。
二皇子卻是微微的睜開眼,一雙眸如暗夜琉璃,光彩爠爠,因為酒意而有了幾分迷離的光芒,“我怎么會幻想是你呢?”
葉婉倩愣了愣,但不待她問話,二皇子又接著說了,“你要和親了,你高興了吧,從此遠離這皇宮,遠離我,世事大凡皆不如人意,又豈能讓你如意呢?”
葉婉倩游移到二皇子胸前的手猛的便揪緊了他的衣襟,這是她的良人,他在她的面前說著對別的女人的情誼,那個女人是她的妹妹。葉婉倩的手越揪越緊,手下的二皇子在說出那樣長的一番話后,終于眼一閉,沉沉的睡了過去。半夢半醒之間,一聲長長的嘆息響起,“為什么不是我?”
為什么不是你?葉婉倩再無力支撐,軟軟的倒在二皇子的身側,淚水如清清溪流,婉延而下。她也很想問一句,為什么不是我?
一只手輕輕的襲上她的身,觸上她的臉,帶著憐惜帶著膽顫帶著壓抑的興奮,她半睜了眼,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一雙眸子同樣微垂,長長的睫讓她看不到目中所有,也許她該將他推開,大聲告訴他,我不是她。略帶冷感的唇,緩緩的觸上她的唇,帶著特有的芳香讓她沉淪。一陣微冷,瞥了目光,才見衣裳已被挑開。他的唇沿著她優長的曲頸向下,再向下,所過之處,如星火燎原,她的世界在漫天的火光中坍塌。
至始至終,他不曾睜了眼。至始至終,她不曾閉上眼。灼熱散盡,縈繞許久的淚也跟著落下,第一次,他把它留在了她的體內。她不敢動,睜眼看著頭頂那片艷的像血似的紅,恍恍然然的便想起,大婚的晚上。
紅帕挑開之時,只一眼,她便深深的愛上了他。他呢?她憶及他那時的神情,清冷的目,肅沉的臉,難辯悲喜,只是那一身的大紅錦紗,襯著他的風華俊秀,只是她卻想起彼時,她看著他,無端的便覺得有種繁華之中的悵然悲涼。
身邊的人動了動,“備水。”
葉婉倩忽的伸手抓住了他,二皇子低了眼,看著那雙青嬾細白的手,“怎么了?”
葉婉倩又緩緩的松了手,看著被抓出印子的中衣,她笑了笑,“她答應了。”
二皇子不語。
葉婉倩便想看他的表情,想看他知道結果后的態度,猛的便抬了頭,迎著二皇子的臉,清晰的說道:“葉輕顏答應讓長寧代嫁。”
只是她尚且沒來得及去打量,殿外忽的響起一片驚亂聲。
“雨珊。”
門碰的一聲被推開,雨珊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素來鎮靜的臉上,慌亂不堪。
“二皇子妃,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葉婉倩不知道什么樣的事能讓雨珊露出這樣的神情。她猛的轉了過頭去看二皇子,他有行動瞞著自己?卻見二皇子也是一臉霧水的看著她。心下微定,“誰出事了?”
雨珊細細長長的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慌亂,“永安宮的那位出事了。”
“皇后?”
二皇子已是飛快的撩了件衣裳往身上套,“皇后怎么了?”
“皇后中毒了,皇上已經去了永安宮,大內侍衛,容太醫全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