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不管誰來,你都給我擋著。”
“小姐……”
輕顏擺了擺手,她需要思考,需要絕對的安靜絕對的無干擾思考。
景國后宮也在這番鬧翻了天。
永安宮
皇后端在手里的茶杯晃了晃,清麗的臉上神色很是肅冷,猶如三九的天,讓人冷到骨子里。弄舞一直小心的留意著皇后的臉色,見茶水濺了皇后一手,上前一步,拿了帕子去擦拭。
皇后一動不動的任弄舞動作著,許久,才忽的轉(zhuǎn)顏笑了笑。“這樣也好。”
弄舞愣了愣,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能說些什么。
“讓明月留心其它幾殿的情況。”
“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
皇后點了點頭,“下去吧,我想歇了。”
弄舞幾不可見的嘆了口氣,放了簾子,走了出去。卻與迎面而來的明月撞在一起,看了眼側(cè)臥在榻上的皇后,弄舞扯了明月欲要走出去說話,卻不料,身后響起皇后的話,“讓明月進來吧。”
明月理了理思緒,才緩緩的說了起來,“鳳儀殿的王貴嬪不小心打翻了幾盆夜蘭,瑞祥殿的俞淑妃不小心將長寧公主抄的《女戒》給踩了,金禧閣的曹淑媛將皇上賞給三皇子的瓊漿丸不小心弄灑了,菡夢樓的文昭儀將繡了幾日的雙面繡給剪了,云峴館的蘇美人在教含月煮茶。”
“知道了,下去吧。”
明月便福了身,退下去,臨到門邊,又聽到皇后小聲問了句,“昕雪苑那邊?”
“昕雪苑今日關(guān)門謝客。”
皇后風華萬千的眉梢便往上揚了揚,笑意淺淺淡淡,“弄舞,將我那對血玉掐絲鐲子去賞了葉御承。”
“娘娘?”弄舞愣了愣,那對血玉掐絲鐲子,是當年娘娘的陪嫁之物,她賞了一個已被剝?nèi)ヌ渝馓柕娜耍呛谓猓渴窍胩嵝阉瑒e忘了自己曾經(jīng)的身份,還是想告誡她,守好自己的本份?
“去吧。”
弄舞便開了箱籠尋鐲子,明月在一邊幫襯著,兩人取了鐲子,離了永安宮,明月才小聲的跟弄舞說道:“你可不知道重華宮那邊鬧翻天了。”
“怎么了?”弄舞一時沒明白,這跟重華宮有什么關(guān)系,那位二皇子妃不是一直不待見這庶出的妹妹嗎?
“二皇子抬了那個綠珠的身份,做侍妾。”
“這有什么奇怪的?”
明月小心的看了四周,見沒什么人,只有綠樹紅花一路相襯,便放緩了聲音說:“重華宮那邊的小宮女說,二皇子對昕雪苑那位有意,為這二皇子妃沒少同二皇子鬧。氣沒地方出,就抓了綠珠撒氣。”
弄舞的步子便停了停,“這話怎么傳起的。”
明月撇了唇繼續(xù)說道:“還有人說是二皇子去皇上那求了情,皇上才剝?nèi)ヌ渝馓柦禐橛械模@只是先頭的一步,過不了多時,估計二皇子會向皇上要人呢。”
弄舞捧著盒子的手便抖了抖,自己家的娘娘是不是早想到了,才會將這對血玉掐絲鐲子賞了下去,可是又能如何呢?太子早歿了,都說活人沒法和死人爭,現(xiàn)在卻是死人爭不過活人啊。弄舞的心里便有了淡淡的幽怨。
“你別去傳這話,不然到時有你受的。”
明月嬌憨的吐了吐舌頭,“我就只是跟你說說。”
再閑說了幾句話,便到了昕雪苑。明月上前敲門,知書因領(lǐng)了輕顏的話,恪盡職守的候在門邊,聽到敲門聲,先是回頭看了眼屋內(nèi),才壓低了聲音問道:“是誰?”
“我是永安宮的明月,皇后娘娘有賞,開門領(lǐng)賞吧。”
知書開了門,對弄舞和明月行禮。
“你家主子呢?”弄舞看著神色頹蘼的知書問道。“娘娘有賞,讓她出來領(lǐng)賞吧。”
知書抬了眉眼,正想解釋幾句,輕顏卻在這時,提了裙擺出來。
“勞煩兩位跑一趟了,請?zhí)嫖抑x過娘娘恩典。”
弄舞將手里的盒子遞給輕顏,輕顏接過轉(zhuǎn)手便遞給知書,弄舞見此,輕笑道:“不看看娘娘賞了什么東西嗎?”
輕顏笑了笑,說道:“娘娘賞的總是好東西。”
“葉御承果是個玲瓏人。”弄舞輕笑,執(zhí)了輕顏的手,“我跟著娘娘這些年來,還從未看過娘娘對哪位宮人如此厚愛,葉御承可莫要負了娘娘的情。”
輕顏反手執(zhí)了弄舞的手,“這么熱天,勞煩姑姑跑一趟,進去喝杯水吧。”
弄舞便不再多說,只推說了要回去復(fù)命,不待輕顏相留,便告辭了出來。
待兩人離得遠了,知書才小心的上前,將打開的盒子遞到輕顏跟前,“小姐,你看。”
陽光下,那血玉掐絲鐲子,紅如暖陽,中間卻嵌著細如毛發(fā)的道道金絲,像是會動的暗流,緩緩的流淌著,果真是好東西。輕顏緊抿了唇角,望著遠方若有所思,皇后對她的偏愛,似乎太過詭異了?卻見遠處,又娉娉婷婷的來了一人,走得近了,才看清,是王貴嬪身前的,墨蘭。
她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