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燈火通明,詳云殿內(nèi),氣氛冷殺,首位上端坐著一抹霸氣冷峻的身影,堂下,跪著一人,薄紅輕綢,柳弱扶風(fēng),但那雙倔強不屈的美眸卻含著一絲的悲涼。
這是一樁嚴厲的審判,也是自絕瑾天登基以來,后宮發(fā)生最慘烈的變故。
一時之間,風(fēng)聲水起,人心惶惶,后宮的嬪妃紛紛閉門自保。
古遙跪著,在寒冷的地板上足足跪了一個多小時,首座上,絕瑾天冷眸如霜,懾人威逼,旁邊站著打顫的張縷,他臉色變化不定,今夜,貴妃娘娘將不再是貴妃娘娘了。
一條人影急步走了進來,披著晨露,急急回稟:“皇上,臣已經(jīng)徹查清楚了,傳此謠言之人是聽琴閣婢女紫月!”
“把她帶進來!”絕瑾天冷眸一揚,寒聲道。
古遙腦子一空,聽琴閣?琴妃?真TM的害人不淺啊!憑著自己懷了龍子竟然敢在她的頭上動土,她都沒拿她開刀呢!
一個宮女哭哭啼啼的被帶了進來,一跪下來就乞求:“皇上饒命啊,不是奴婢造謠生事的,請皇上饒命!”
“所有人都指證是你造謠的,你還敢說不是,皇上,這不知死活的奴才還敢嘴硬,讓臣好好教訓(xùn)她一番吧!”侍衛(wèi)怒目厲斥道。
絕瑾天一揚手,冷怒道:“拖下去,直到說實話為止!”
宮女嚇的魂不附體,臉色慘白卻是再也哭不出聲了,只是大聲懇求道:“我招、我全招了!”
“說!”
“奴婢……”
“皇上!”忽然,一個素白的身影沖了進來,跪伏在地上,古遙轉(zhuǎn)頭一看,頓時就驚住了,竟然是雪妃娘娘,三更半夜的她跑來干什么?難道是想認罪?
雪妃的突然出現(xiàn)打斷了這場審判,絕瑾天也甚感意外,嚴聲責(zé)問:“雪妃,你來作什么?”
雪妃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古遙,古遙恐慌的對她做了一個搖頭的動作,雪妃絕望的閉上了眼睛,聲色幽怨的說道:“皇上,臣妾有罪!特來向皇上請罪的!”
絕瑾天劍眉一擰,疑惑道:“你有何罪?”
雪妃似乎作下了決定,神色平靜的一一回道:“臣妾有兩罪,一對皇上不忠,一對親王動情,皇上,不用查了,是我,是我思慕八親王已久!”
在場的人都震驚了,絕瑾天怒然起身,怒喝道:“竟然是你!”
古遙對跪在身邊的女人既同情又敬佩,至少,她有勇氣承認自己犯下的過錯,無悔于真愛,雪妃,你就像是后宮里那傲雪的紅梅,美艷堅強的令所有人都折服。
雪妃目光呆滯,恍惚失笑:“皇上,千錯萬錯都是臣妾一人過錯,請皇上不要再責(zé)罰眾人,雪妃愿以死作答!”說完,她無悔的抽出了侍衛(wèi)的佩劍往頸部狠狠一抹。
絕瑾天冷冷的看著雪妃倒在地上,俊容卻失了顏色,重重的跌坐在龍座上,別開頭,不忍再看。
古遙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她撲上前將雪妃扶起來,低聲嘆道:“你這又何必呢?”
雪妃凄然一笑,虛弱道:“我生無可戀,死不足惜,娘娘聰慧明智,定不會走我……我的路!”
古遙心神一震,雪妃這句話的意思是指什么?難道?她也認定了自己和絕清揚有一腿?不、這是哪個混蛋亂造的謠?她和絕清揚八桿子都打不著啊!怎么可能有染呢?
“你放心吧,我知道該做什么!”
古遙望著死在自己懷里的雪妃,陣陣悲涼涌上心頭,后宮女人的命運注定只有兩種,一是受寵,一是失寵,沒有第三種選擇嗎?
“都退下吧!”絕瑾天語氣里有一絲的悲痛,漆黑沉重的眸光落在古遙的身上,卻見那雙燦燦明眸含著怨怒望著他,他心頭一沉。
古遙像個失了靈魂的木偶一般朝著自己的行宮走去,又一個鮮活的性命死在她的面前,這座清冷的高墻大院,究竟會埋葬多少女人的清夢?
一大早,消息就傳到了親王府,絕清揚震顫的看著眼前凄艷的雪景,一絲清冷的淚水滑下俊俏的臉頰,冷到心房深處,是一種深深的悲望。
“雪妃……你解脫了!”絕清揚望著蒼蒼天際,為這個深愛自己兩年多的女人感到惋惜,如果不是自己救了她,她的人生也是燦艷無比,也絕對不會早早凋落。
記憶中忽然想起雪妃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她會在這一場雪中埋葬自己的美夢,是不是她早就預(yù)感到自己絕望的人生呢?
后宮又沉寂了,張巧麗在內(nèi)殿里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撕聲叫道:“怎么會?怎么會是雪妃呢?又讓古遙逃過一劫了!”
清晨的陽光暖和的照在恢弘的宮閣上,雪水滴滴落下來,年關(guān)將近,雪水消融,春來,萬物復(fù)蘇!
離雪妃死去已經(jīng)一個月了,絕瑾天一直住在詳云殿內(nèi),議事,朝政,卻偏偏不再寵幸后宮那群孤單的女人,她們像是被遺忘了一樣。
絕瑾天的冷落,倒是讓古遙過了一段安心的日子,她整日埋頭古冊里,翻騰著那些陳詞舊事,看的津津有味,入迷不已。
她要學(xué)習(xí)一套在古代的生存法則,這里的一切,并不像小說里寫的那么美好,皇帝寵愛,好運連連,玩的是權(quán)謀手段,耍的是詭詐心機,這就是皇宮的潛規(guī)則。
這一天,天氣轉(zhuǎn)好,暖暖陽光打照下來,古遙領(lǐng)了幾位宮女到御花園逛逛,初春嫩芽綠幽幽,別有一番迷人。
正走著,忽見前方轉(zhuǎn)出一行人,為首的正是許久不見的絕瑾天,他一身明黃龍袍,氣勢懾人,明俊秀逸,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忽然的一瞥,有幾份奪人心魂的魅惑感。
古遙委身行禮,絕瑾天停步在她的面前,清冷聲音響起:“朕聽說你一直譴人到藏書房拿書看?”
古遙怔了一下,點頭道:“是,臣妾想多學(xué)點東西!”
“學(xué)來作什么?”絕瑾天眸光一瞇,緊盯著那張越發(fā)秀雅的小臉,一月不見,竟是豐潤不少了,明眸浩齒,清絕秀餐。
“讀的是行兵打仗之書,學(xué)著也沒什么用!消譴日子而于!”古遙含笑回答。
絕瑾天驚訝的挑了挑劍眉:“哦,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閑情逸致!”
“皇上最近忙于朝政,瘦了啊!”古遙打量著絕瑾天,明顯感覺到他清瘦了,唯獨那雙迫人的眼睛神彩燦爛。
絕瑾天忽然聽到她的一句關(guān)心,健軀一震,為什么她淡淡的一句關(guān)切,就能擊碎他多日來的偽裝?
“讀了這么多兵家史冊,想過替朕分憂國事嗎?”絕瑾天忽然問道。
“不敢!”古遙識趣的回答。
絕瑾天笑了起來,忽然道:“南海近日有不少的海賊擾名,朕為此事憂煩,愛妃可有好的建議?”
古遙愣了一下,皇上在考驗她嗎?她腦子轉(zhuǎn)了兩圈,輕聲回道:“有良兵勇將長期駐守,相信那些海賊也起了不風(fēng)浪!”
“嗯,和朕的意見到是一致了!”絕瑾天贊許的看了她一眼,轉(zhuǎn)頭對張縷道:“今夜好好安排,朕要跟愛妃徹夜深談兵家之事!”
張縷興喜的答道:“是的,奴才定好好安排!”
古遙額頭閃過幾道黑線,她是不是為自己引來了色狼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