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就沒要求過你一定要接受我啊。”沉默了許久,白纓苦笑出聲。說出來的話讓上官傲有一瞬的詫異。“我知道我任何方面都不如蔣琴小姐,所以我也沒有想過自己可以代替她的位置。讓你感到困擾,我感到很抱歉,我今后會更加注意的。但是……就讓我繼續(xù)這樣偷偷地看著你,可以嗎?”
白纓也覺得自己很蠢,天底下男人這么多,為什么她就一定要吊在上官傲這棵樹上。但是愛不愛,從來就不是人類可以決定的。更何況,她就是一個死腦筋,一旦認準(zhǔn)了一件事,便很難再放手。
把話說得那么明白,一般人都會識趣地放棄了吧。但上官傲沒有想到白纓會給他這樣一番回答。
“如果你不想繼續(xù)被困擾,你甚至可以跟全公司的人申明你對我沒意思。我不會在意的,反正這種事大家一開始就肯定知道了。”
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上官傲還能怎么樣,淡淡地瞥了白纓一眼。“隨你便。”丟下這三個字,他又坐回了旋轉(zhuǎn)椅,并按下內(nèi)線,吩咐電話里的人準(zhǔn)備一套新的襯衫。
“最好不要在我背后耍什么小把戲,我沒辦法干涉你的想法,但你給我記住,若因為你的問題再給我整出什么亂子,或者傳出什么不好聽的消息……”
“你放心!一定不會的!”
意識到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白纓眼前一亮。欣喜若狂地點著頭,盡管這上官傲從頭到尾都冷著張臉,她的眼眸里仍盛滿了感激。
“你下去吧。”
“是!是!”
——
到了傍晚,白纓從公司里出來。哼著歌,心情和來的時候一樣好。
說她厚臉皮也好,反正她就是因為能繼續(xù)光明正大地暗戀喜歡的人而開心。樂滋滋地將自行車停靠在小區(qū)樓下,連走路的步伐也變得跳躍起來。
“嘿!我回來咯!”
打開房門,白纓脫了鞋子就看見阿杰還在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把背包掛在門把手上,她晃晃悠悠地來到客廳。“飯都吃完啦。”
茶幾上,便當(dāng)盒空空如也,連一粒飯也沒剩下。白纓心情甚好,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隨口道:“飯好吃不?”
“好吃。”
“哪道菜最好吃?”
“都,好吃。”
“噗——”
白纓被他逗樂,轉(zhuǎn)過頭見這家伙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臉瞧。“干嘛望著我?我臉上長怪東西了?”她故意這般調(diào)侃他。阿杰搖搖頭,扔下遙控板,站起身。和往常一樣輕輕蹭起白纓的胳膊。
“白纓,今天,開心。”
昂起頭,阿杰愉悅地瞇起眼,又是那種彌勒佛式的笑容。“喔?你怎么知道的?”
“白纓,在笑,開心。而且,電視,上說。女人回家,說話多,就是,開心。”
這些知識都是阿杰在“女性知識知多少”節(jié)目上學(xué)到的。不知道為什么,看見白纓笑,阿杰心里也變得癢癢的,就像是有一根小羽毛在身上撓啊撓的,怪舒服一把。
阿杰咧著嘴,大大的腳丫在地上扭捏地挪來挪去。這個小動作被白纓發(fā)現(xiàn),她挑了挑眉:“你想知道我為什么開心?”
話落,這家伙眼睛里像是能冒星星似的閃亮,昂著頭,在她的身上一通亂蹭。“白纓,說。”阿杰傻乎乎地笑啊笑的,這是他表達喜悅的方式,讓白纓有些哭笑不得。
“實際上吧,也不是什么值得慶祝的事。就是我暗戀的人同意讓我暗戀他了。咳咳……雖然大家都覺得單相思蠻悲劇的,但我覺得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jīng)很令我滿意了。”
“單相思,什么。”
“單相思就是我愛一個人,但那個人不愛我。這個問題很復(fù)雜,我估計講了你也不會懂。”
“那個人,不愛,白纓,為什么。”
阿杰的這個問題把白纓給問愣住了,下一秒,她嘆了口氣。“各種因素吧,哎。我也想被他愛啊,畢竟能和他相愛是我這二十年來的夢想之一。”
白纓講話講得太投入,所以她并未注意到身旁之人,愈發(fā)變得黯淡的眸光。阿杰垂著頭,撇著嘴,不再蹭白纓的手臂。“白纓,想,跟他,結(jié)婚。”他悶聲開口,心里因為白纓的這些話,莫名地變得堵得慌。
“是啊,話是這么說來著,不過……”白纓聳了聳肩。“我也知道不可能。”
“不可能。”阿杰的眼忽地一亮,緊緊盯住身邊那連連嘆息的白纓。
“別說愛上我了,我估計他對我是一點興趣也沒有。我沒有一流的長相,也沒有什么高人一等的學(xué)歷,沒什么家世……反正,要想跟他結(jié)婚,估計也是下輩子的事了!”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每次想到這,白纓心里就一陣郁悶。她頹喪地嘆了口氣,好心情去了大半,而身旁之人的臉色卻愈發(fā)紅潤起來。
“白纓,是‘單相思’。”
“對啊。”
“白纓,和‘那個人’,不可能,相愛。”
“是啊。”
“白纓,和‘那個人’,不可能,結(jié)婚。”
“沒錯啊,話說,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行不?好不容易保持的好心情,又要被你給毀了。”
白纓皺著眉,習(xí)慣性地把火撒在阿杰身上,而這家伙也是習(xí)慣性樂呵呵地不以為意。大大的金色頭顱再次靠過來,繼續(xù)親昵地蹭啊蹭的。
“咚咚咚——”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