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朩蕾不知道,這個時候,楚澈說這話的時候,心正在滴血,他知道皇兄為什么急著趕回去,也知道花朩蕾將會面臨什么,只是,為了父皇臨終時的那幾句話,他什么也不能說,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再多陪陪她,那怕是多看看她一眼。
花朩蕾早就意識到了,楚漓跟皇帝還有楚澈之間,在暗地里似乎在爭什么,斗什么。但具體在爭斗什么,她卻一無所知,不是打探不到,只是她不想知道,太浪費精力了,她沒那份心。
但自從這次去過江南,自從聽說了鸝鷹,她便不這么想了,現在她太想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有什么淵源了。楚漓一個旁枝世子,為什么會覬覦皇位?為什么大家對鸝鷹如此重視,而楚漓還會將鸝鷹交給她,一切的一切,似乎又將她帶進了一個謎團,只因為其中和某個重要環節她不知道,所以這些事,她無論怎么串也串不一起,想不出個所以然。但她清楚的知道,這個重要的環節就是——鸝鷹。
“鸝鷹不是還在江南嗎?皇上難道不怕鸝鷹出來惹事了?”花朩蕾帶著疑惑、帶著探究問出了心里埋藏以久的話。
“鸝鷹本無事,只是能操控鸝鷹的人心術不正罷了!”
操控鸝鷹?難道那個鷹牌不是傳說中的鸝鷹?“一個鷹牌,能起多大的做用,無非就是利用謠言,達到某些目的罷了,皇上和定都王真是多慮了。”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但鸝鷹不僅僅只是一個鷹牌!”楚澈不知道今天為什么要跟她講這么多,只是這樣的月圓的夜,讓他不忍離去,不愿獨自去面對圓月。
“那還是什么?”花朩蕾急切的追問道,她太想知道關于鸝鷹的一切了,以至于,都忘了掩飾好自己心,如此冒昧的問了出來。
楚澈寵溺的笑了笑,見慣了她精于算計的模樣,冷不丁的露出的真性情,更讓人難以拒絕,想想過不了多久,鸝鷹的事,對她,也許就不再是秘密了,轉而露出苦澀的一笑,“因為那個鷹牌里封印了鷹王的真身,鷹王具說是大漓國的先祖,一旦顯世就正明鷹王對現世的管理者不滿,所以才會有鸝鷹現、天下亂,這樣的傳言。”
這事太玄了,“鸝鷹以前現世過嗎?”鸝鷹現世真的就說明天下要易主了?僅憑這么幾句話,她還真難相信。
“沒有,自從漓國建國,到現在快二千年了,鸝鷹從未現過世,但皇家歷代古訓有言:勤勉于政,遠離鸝鷹”楚澈看著花朩蕾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很是不解,以為她只是不相信,“而且但凡嫁如皇室的人,必須接受鷹盤的考驗。”
花朩蕾好容易懸著的心,又被吊了起來,“鷹盤又是什么?”原本聽了近兩千年大家都未見過鸝鷹,只當這是個傳說,說不定楚漓給她的那塊鷹牌根本就是個假貨,誰成想竟又冒出了個鷹盤。
“鷹盤是鸝鷹的母體,就像貝殼,有兩瓣,一片存在神廟,一片存在鷹宮,鷹盤能感知鸝鷹的存在,并且指引出大致的方位!”這是一個古老到楚澈都快要不信了的傳說,但前幾日鷹盤突然發光,預兆鸝鷹的現世,他才不得不承認這件事。近日鷹盤又指引出,鸝鷹東南方向的指示,他跟皇兄弟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媽媽的,世上難道真有這等神事?怪不得皇上和楚澈也會趕到江南來,怪不得楚漓也會來,怕這中間還有什么她們都不知道的事吧!楚澈的話,讓花朩蕾意識到,楚漓一定還知道什么,否則他怎么不將鸝鷹直接拿到大殿上,告知眾人,鸝鷹已現,證明現在的皇帝做的不夠格,讓他快快退位,還要大費周折的丟給她,自己再跟到江南來?事情似乎越來越復雜了,頭緒也似乎越來越亂了。
“是不是鸝鷹在哪里,鷹盤就會指向那里,與人無關?”花朩蕾驚恐的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對!鸝鷹和鷹盤之間是相互有感應的。”
楚澈說完,花朩蕾拍了拍她的前胸,又大大的出了一口氣,謝天謝地,多虧她離開江南時,將那塊鷹牌留在了江南,否則,她豈不等于被人在身上裝了監控?
楚澈狐疑的看了看花朩蕾,不確定的問道:“難道鸝鷹真在楚漓手里?”
楚漓的行徑讓花朩蕾越來越看不透了,難道楚漓南行是為了掩護她,怕楚澈和皇帝懷疑上她?
“不知道!”花朩蕾故意急切的撇清首關系。
花朩蕾的表情,再加上之前的說過的話,在楚澈看來,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楚澈心中不免暗自慶幸,多虧皇兄將柳衣白留下下牽制楚漓了,否則,真要引出鷹王的真魂,后果不堪設想。
兩人心中各懷鬼胎,誰也沒有再說話了,靜靜的坐著,直到東方漸露魚白,楚澈才離去。
走出房門,他靜靜的站在院里,感受著這最后的獨處。
他們楚家,是被詛咒了家祖,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利,卻永遠也得不到愛情,或許,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那人明明就在你面前,你卻得不到,中間猶如盤桓著一道似海一樣的深淵,即便你愿意奮不顧身,也永遠都觸摸不到,由如生與死的距離,只一線卻勝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