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不是你不去想,他就不會來,有些事,不是你不去做,就不會有人做。
明天就要嫁過去了,花朩蕾老實的站在房里,任由黃媽和蘭媽,來回扯著她身上的嫁衣,比劃著。
“這里得再縫一下,寬松了點,把小姐都顯胖了!”
“這里是不是得再加點珠子什么的,看上去太簡單了點!”
這嫁衣都改了十來次了,看來,不到花朩蕾上花轎是改不完的。難得花朩蕾心性好,就由著她們,一會穿上,一會脫下的,一大早都穿了三四遍了。
越到這個忙的時候,楚漓事越多,鹽店已經交給阿青跟他交接了,他還是,總能挑出很多毛病,一會兒過來一趟,不管什么事,非得她簽字才肯算。
花朩蕾衣服又是,剛脫到一半,小紅又在門外報,“小姐,世子又來了!”
花朩蕾惱怒的拽下身上的衣服,“他還有完沒完了?”
黃媽和蘭媽,心痛的叫了一聲:“我的姑奶奶,你小心點,要是扯壞了,就完了,想重做都來不及了。”
披上一件外袍,花朩蕾氣哼哼的走了出來:“楚漓,再過兩日你也要完婚了,難道就無事可做?”
楚漓痞痞一笑,“王府里有的是人,我做,他們做什么?”
跟這種人,果然不能用用人類的思維跟他說話:“你無事,可我很忙,麻煩你在我大婚后,再到王府去找我!”說完,花朩蕾甩袖就走。
楚漓則用一種魔鬼的聲音在她身后詛咒道:“別忙了,這婚你結不成的!”
楚澈來找過她了,問他對蕾蕾到底是怎么樣的情,楚漓原以為楚澈是對之前那些市井之言耿耿于懷,忙解釋說:只是生意上的合作,沒有其它。
誰料,楚澈竟嘆著氣道:“本以為你對蕾蕾一往情深,想成全了你們,那想,竟是我一廂情愿之舉。”
聽了這話,嚇的楚漓忙道:“二哥,我錯了,我對蕾蕾卻實一往情深!”
楚澈這才跟他道出了初衷,原本他并不想娶蕾蕾,原來他中意的竟是即將嫁給他楚漓的鞠眉秀,然而兩樁姻緣都是皇上所定,楚漓沒有十足的把握前不敢反,而楚澈,卻是個混賬王爺,他可以不要這個新娘。
這樣的消息,對楚漓來說,簡直是天上掉下的餡餅,無意間竟砸鐘了他。
看著蕾蕾,驚呆住的背影,楚漓才警覺,他說走了嘴,忙搖頭道:“看漓這張烏鴉嘴,想蕾蕾竟想瘋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到什么時候都口無遮攔,“世子最好注意著點你的言行,明日以后,我就是王妃了,再這樣說話,小心王爺饒不了你!”
這次花朩蕾走時,楚漓再沒說什么了,只是為她即將受到的傷害心痛,如果可以,他寧愿楚澈愛她,讓她幸福的生活。
原本應該高高興興待嫁的花朩蕾,一連幾天,都被楚漓給攪黃了。
賭氣的扔下滿屋子的人,跑了出去。游蕩了一天,心情才稍好了一點。
回家,黃媽和蘭媽又將新衣拿了過來,讓她試穿,花朩蕾粗略的在身上比了比,便道:“行了,只要是件紅嫁衣就可以了,誰會注意那么許多。”
黃媽和蘭媽知道她心情不是很好,也就沒有多說,拿著衣服下去了。
花朩蕾坐在窗前,看著被夕陽染紅了的天,心竟蒼涼了起來,現在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明天定不會順利了。難道楚漓還會在婚禮上大鬧?王爺娶妃,皇上肯定會關注,諒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有什么舉措吧?
可為什么心會不寧呢?
拿起一本書,強迫自己用心去看,可看來看去,書上的字,都成了蝌蚪,不知道游到了哪里。
這時院外墻角上多了一個身影,依稀還能辨認出衣服的顏色,暗紅如血。
他的眼睛對著那個支開的窗戶,想著將會給她帶來的傷害,心痛如絞。
楚漓是愛她的,第一次見到他倆一起出現在李記門口,楚澈就知道,楚漓的心已經交給她了。也許,這種成全,遠比她在王府看著皇兄天天給他塞女人更好,塞女人,也許對她并沒有什么,但皇兄要利用女人間的爭風吃醋害死她,這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他可以護的了她以一時,可日久天長,他正怕自己稍有疏忽,釀成終身無法挽回的錯誤,于其這樣,他寧愿成全。
楚澈看到出來,蕾蕾的心并不平靜,書在她手里,沒幾下便全翻沒有。就這樣,一本一本,她不停的翻。楚澈就在外面,跟著一本一本的跟著她翻,越翻,心越亂。
楚漓隱在暗夜里,看著墻角上的人,和屋子里的人,心如死灰。
楚澈并不想他說的,愛的人是鞠眉秀吧?
楚漓轉身,急飛了出去,對著一個黑衣人道:“去查!那日皇上究竟跟定都王說了些什么?”
楚漓想楚澈如此做,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皇上可能要對花朩蕾采取什么行動了,他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只是皇上究竟要如何動手呢?楚邪最是陰毒,定不會明著對蕾蕾下手,更何況,花老將軍手里的兵權,他不得不顧忌。
楚漓越想越怕,對身邊的另一個黑衣人道:“再多派些人保護花小姐,由其明天人多、雜亂,小品有差池。”
黑衣人點頭,在黑夜里轉眼就沒了身影。
楚漓則返了回去,再去時,那個暗紅色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了。
而窗邊,那人還靜靜的坐在那里,手里翻書的動作,比剛才更快了。
楚漓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橫躺在了墻頭上,今夜,他又要露宿在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