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冷的天,她穿的極薄,可能是站的久了的緣故,裙擺一直在細細的抖動。
“花小姐可能不知道吧?你來之前,我一直就住在這間屋子里,你來了,我就被趕出來了。我來之前,這里也住著別的美人,但凡有新人來,漓都會安排住在這里的”
韻兒說的很輕,很柔,像是在敘述別人的事一樣,但心卻痛到一抽一抽的。這個女人看上去并不美,身材也不比她好,可漓為什么會為了她,不要自己了呢?她不甘,為了漓她已經拋棄了自己的親人,她已經無家可歸了,她那里也不要去,她只想留在漓的身邊。這個女人,只要把這個女人趕走了就好了,漓就會再來找她了。
楚漓是什么樣的人,花朩蕾比誰都清楚,為什么聽了這個女人的話,心還會痛。
她是什么意思,告訴她在這里楚漓曾包養過多少個女人?
花朩蕾想起來了,她來的第一天,在家丁的隊伍里,她聽說過這個女人名字,韻兒,楚漓以前的女人,“韻兒姑娘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那我告訴你,我知道了,謝謝你的好心。”
這樣的行徑太無聊了,花朩蕾想越過她直接回屋,她不認為她楚漓別的女人會有什么共同語言,況且現在她還不是誰的女人。
誰知,剛走到那個叫韻兒的女人身邊,女人就朝她這里倒了過來,花朩蕾站在那,眼瞅著她,在自己面前倒下,手都沒伸,跨過去,繼續往前。這樣的表演太小兒科了,她不屑,更不會去配合。
韻兒對著花朩蕾的背影哭喊著,“花小姐,就算我以前是漓的女人,你也不對這樣對我啊,現在你才是她最寵幸的女人!”
她說的那個凄慘,讓花朩蕾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了。
“你怎么還在這里,我不是給過你錢,讓你離開嗎?”
楚漓的聲音。
花朩蕾好事的回過頭,看著倒在地上的韻兒,裝,我到要看看你還要怎么裝下去。
韻兒哭著爬到楚漓的腳下,抱住了他的腿,“韻兒離不開,韻兒哪都不去,韻兒只要留在漓身邊,那怕是遠遠的看上你一眼就好了。”
花朩蕾著那張梨花帶雨臉,拍了幾下手,那一個癡女。
韻兒聽到掌聲,看了看花朩蕾,竟又爬到了她這里,拉住她大衣的一角,“花姐姐,韻兒知道不該出現在你面前,你打我吧,你再打我吧,只要能讓韻兒能留下下,就是做牛做馬韻兒都愿意。”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只是這樣的鏡頭太狗血了,能不能再多點創意?
花朩蕾好笑的看著地下的這個女人,笑了笑,不客氣的往她臉上丟了一巴掌。楚漓和那個韻兒,都錯愕在了當場,花朩蕾趁著他們兩人都沒反應過來的空檔,又在韻兒另半邊臉上甩了一巴掌。
韻兒捂著臉,哭著道:“你為什么打我?”說完還楚楚可憐的看了看楚漓。
楚漓剛整張臉都笑成花了,蕾蕾看到他以前的女人,有這樣的反應,是不是對他也有點動心了?
花朩蕾笑著彎下腰,摸了摸剛剛打過的地方,“第一下是補給你的,你剛剛話里話外不是說我打你了嗎?好,我就依你愿補給你;第二下,是你自己求來的,你說只要讓你留下下怎么都行,那好,我打了你,你可以留下來了,反正我很無聊,找個人斗斗我求之不得。”
韻兒的臉雖著花朩蕾的話,越變越白,最后,竟成了慘白。
自從那天打韻兒的事發生了以后,楚漓每天膩在花朩蕾這里的時間更長了,而且即便是楚漓走了,那些個丫環老媽子也都開始恭敬的伺候她了,因為大家心里都清楚,她花朩蕾的時代到了。
花朩蕾坐在窗前,看著小紅給她發來的情報久久不能言語。
京城里傳來的消息,皇上要她死,而且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想不到就因為一次小小的反抗,楚邪竟恨她至此。
既然早晚都是你死我活的事,那就先讓她送他去西天吧!
狠狠的搓揉了幾下手里的紙條,放進嘴里一口吞了進去。沒有碎紙機的時代,就只有肚子里最安全了。
看了看桌上楚漓讓人拿過來的帳本,哈哈!真不拿她當外人了,想讓她當家作主母?楚漓也太自信了,她花朩蕾作事,向來都是憑心情,不過還好,對楚漓她已經沒有之前那種反感了,但離愛,還遠了那么一點。
推開桌上的帳本,取出雞毛筆,細細的寫了幾個字,放進小筒子里,綁到鴿子的腿上,放了出去。
楚漓的書房里,雪狼看了看窗外,“主子,用不用抓回來?”
楚漓頓了頓正在寫字的手,也向窗外看了看,蕾蕾最近跟那邊的人聯系頻多了,這個月都第幾次了?他也記不清了,“不用,以后她的事,不用再派人盯著了。”
楚漓說完低下了頭,繼續在宣紙上寫著什么。
雪狼看著他躲了一下腳,“主子,你身上的鷹印要等到什么時候解?這樣等著也不是辦法,難道非要等到反扼的那天?”
楚漓不喜的抬起頭,看了看雪狼,眼里寒光閉閉,“這件事,以后不許再提了,要是蕾蕾知道了,我唯你是問!”
雪狼氣極了,跺腳就走,“你不急,老子急個猴?”說完,轉身就走。
出去后,還是覺得不解氣,使勁在門口的一顆樹上狠狠蹄了一腳,“嘎巴”一聲,樹應聲而倒,“反正反扼那天疼的是你,又不是老子。”
雪狼只覺得,滿肚子的痛無處宣泄,他跨上馬,用力一夾馬腹,箭一樣飛了出去。
五年前,北月國犯境時,雪狼是這邊城的太守,當年楚邪為了能順利登基,請命親自掛帥,從沒上過戰場的楚邪,不聽勸阻執意夜襲月營,正中敵人埋伏,九死一生回來后,反而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雪狼身上,皇上當時就下旨就地處決他,要不是楚漓暗中救了他,還提前將他的妻兒接了出來,他這一家,早就去見閻王了。
雪狼狠楚邪,不光是因為,他陷害過自己,更重要的是,他對邊關軍餉的克扣,對百姓的置之不理。他現在雖不在邊防上了,但每每看到愉愉找來的兄弟衣著淡薄,他就會打心眼里恨這個皇帝,他常年在這極寒之地,太了解這里的苦了,食不果腹,衣不能暖,要的不公僅僅是弟兄們的命,要的是大漓的命啊!
主子之所以將他們這支隊伍放在這里,一是為了保全大漓,二是為了保全自己,怎料這樣的好心,那個狗皇帝不僅不領情,還常常來打壓他們,真應了那句話,不是民要反,是官逼民反。
這樣的皇帝不反,還等什么?只是主子身上的鷹印……雪狼越想越恨,高高的抬起手,重重的將馬鞭打到了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