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軍營后,楚璃望見在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空地上,黑壓壓的都是站得整整齊齊的士兵。楚璃跟著皇甫澈站在高臺上俯瞰著這一切,頗有一種濤哥大閱兵時的豪壯。
皇甫澈一進來,那些士兵一齊跪下,喊道:“吾皇萬歲萬物萬萬歲”,那聲音如排山倒海般震得楚璃耳膜都疼了。楚璃問旁邊的李封道:“李將軍,這是咱們北周的所有軍隊嗎?”
李封搖頭道:“不到十分之一,卻是北周最精銳的部隊。”
楚璃“哦”了一聲,北周最精銳的部隊,居然都在石家軍中,怪不得石燕風會無法無天,把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看來兵權這東西還真是個極好極好的東西,楚璃心中突然有些忐忑,她就這樣把兵符給了皇甫澈,不知道寧王知道后會不會劈了自己。
想到寧王那雙泛著寒光的綠眸,楚璃不由打個冷顫。正在這時,忽聽外面有人喊道:“石將軍到!”
楚璃向外面看去,那石燕風騎著馬趕來,后面還跟著柳夢梅還有幾個親兵。到了軍營,石燕風也沒下馬,一直到皇甫澈前面,他才從馬上下來。楚璃見他騎馬的時候都只用一只右手,臉色還有些灰白,看來百里易曉的那只寶貝天狼蛛果然厲害,石燕風這樣子明顯是沒有完全復原。
楚璃偷偷樂了一下,突然發現兩道陰狠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楚璃一看,卻是石燕風和柳夢梅都陰狠的看著自己,楚璃頓時覺得遍體生寒,很沒出息的往皇甫澈身后靠了靠。
石燕風和柳夢梅已經到高臺上來,他看著皇甫澈道:“不知皇上有這么大雅興,居然來視察本將軍的石家軍?”
他的臉上雖然掛著笑,語氣卻咄咄逼人。李封不動聲色的擋在皇甫澈前面,但皇甫澈卻又站出來,輕諷道:“石將軍的石家軍?不知道石將軍憑什么說這是石將軍的石家軍?”
石燕風哼道:“憑本將軍手握兵符,掌管北周兵馬,這個理由皇上覺得不夠嗎?”
皇甫澈淡淡一笑,“既是這樣,那朕也好久也沒見到北周的兵符了,不知道石將軍能否把兵符拿出來給朕瞧一瞧?”
石燕風臉色一變,隨即哼道:“今日得知皇上要前來視察,本將軍匆匆趕來,卻把兵符落在了府中。”
楚璃撇撇嘴,小子你就編吧,等皇甫澈把兵符拿出來,看你小子還得瑟個什么勁!
皇甫澈聽石燕風說完,臉上露出一個很驚訝的表情,“是嗎?可朕拒知情人士透露,十年前也就是先皇駕崩的時候,先皇向各位顧命大臣托孤時,為了避免我皇甫家的北周江山落入某些狼子野心手中,并未將兵符交給石將軍。不知石將軍又哪來的兵符?”
石燕風有些灰白的臉立即黑沉下來,“皇上是聽信那個小人的謠言,兵符是先皇親手交給本將軍的,這在先皇的遺詔上寫得清清楚楚,豈能有假?”
皇甫澈搖著頭,臉上依舊掛著云淡風輕的笑容,他走到那些隨同他一起來的王公大臣面前,從袖中取出一樣東西亮給所有大臣看,眼睛卻看著石燕風道:“將軍說兵符在將軍手上,那朕手上這東西又是什么?”
一位看上去很有見識的白胡子大臣看到皇甫澈手中的東西馬上道:“蟒皮、龜形文字,這才是我們北周的兵符啊!”
白胡子大臣嚷完,各大臣一片嘩然,誰也想不到這兵符竟然在皇甫澈手中。
石燕風和柳夢梅臉色俱是大變,那柳夢梅還欲上前動手把石燕風手中的兵符搶走,卻被石燕風制止。他又朝楚璃狠狠瞪了一眼,已經猜出這兵符就是楚璃給皇甫澈的。想不到自己苦苦追尋的十年的兵符,卻被皇甫澈如此輕而易舉的得到。他現在真是后悔不該貪戀百里易曉的美色,早知道就將他扒皮拆骨,那兵符說不定早就到了自己手中。
雖然心中萬分不甘,但石燕風不甘心自己就這樣被一張小小的兵符打敗,便發出幾聲大笑,“皇上從哪里弄來的蛇皮,居然還被一些眼拙的人看成兵符?”
皇甫澈微微一笑,向李封使了一下眼色,李封點點頭,在皇甫澈將兵符拋出的時候射出飛刀。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把透著寒光看上去鋒利無比的飛刀明明已經射中了那塊蛇皮的正中心,卻突然“當”的一聲跌落在地面,還被折成了兩段。
那些大臣們雖然好多都沒見過兵符的廬山真面目,但都也聽說過這兵符是用千年蟒皮制成,刀槍不入,水火不融,如今皇甫澈手中的這塊蛇皮居然能把一把那么鋒利的飛刀給生生折斷,那就定是兵符無疑了。
一下子眾大臣在驚疑中心思百轉,石燕風明明沒有兵符,卻欺君罔上,霸占著北周的兵權這么多年,真是罪該萬死。
這些大臣平日在朝中就經常屈服于石燕風的淫威之下,過著瞻仰鼻息的窩囊日子,心中早就萬分不甘。現在看皇甫澈這少年皇帝意氣風發,石燕風神色頹敗,大概這北周的乾坤終于要歸于正主了。眾大臣想著,已不覺把心中的天平倒向了皇甫澈這邊。
皇甫澈把兵符握在手中,看著石燕風道:“兵符就在朕的手上,而石將軍明明沒有兵符,卻欺騙朕,欺騙各位大臣,欺騙北周百姓整整十年,不知道將軍還有何話可說?小璃子,宣讀朕的圣旨!”
一直津津有味的看著熱鬧的楚璃“啊”了一聲,皇甫澈還要她宣讀圣旨,怎么提前也不跟她說一聲,讓她心里有個準備也好呀。
她小聲的為難的對皇甫澈道,“皇上,奴才不認識你幾個字。”
皇甫澈淡淡道:“沒關系,挑你念的就好了,不會的就用什么代替。”
楚璃囧了一下,這念圣旨可是一件很莊嚴的事,尤其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緊張的打開李封遞給她的用綾錦做成的圣旨,也大概瀏覽了一遍,乖乖,那么多復雜的繁體字,就算她不裝好像也不認識幾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石燕風辜負朕之重托,欺君罔上,犯什么什么見什么什么,多年來,長與其同黨那個那個,理應是什么誅什么……”
等楚璃滿頭大汗把圣旨宣讀完畢,卻猛然觸到無數張因為強忍著笑意變得扭曲的臉,還有石燕風和柳夢梅兩張因為氣惱漲得通紅的臉。
其實楚璃很想坦白的說一句,她其實是沒有刻意的羞辱他們來著,只是實在有太多字不認識,而如果遇到不認識的字就念“什么什么”好像有些單調,所以她就適當的換成“那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