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問一個小宮女關于國務方面的事!連皇后妃嬪都不能插手的事情,他居然讓一個小宮女發表看法?
這,這簡直是驚世駭俗!
“皇,皇上……”舞衣覺得自己的雙耳有些發嗡,他在做什么?這樣的事豈是她一個小宮女能說的……
看她一臉驚訝的樣子,永旭帝覺得自己自己心頭的堆積的悶氣稍稍散去一些,他喜歡看她各種各樣的表情,尤其在打破掉她那層冷靜的外衣的時候,這……總會讓他有莫名的成就感!
“怎么?”永旭帝向后靠了靠,臉上帶著興味地看著她:“這個問題為難到你了嗎?”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舞衣咬了咬下唇,看著他臉上帶著絲絲揶揄的,心里有些反抗的因子在跳躍著,腦筋迅速地轉動起來,關于北方那邊旱情的問題,她自小就有聽爹說過,還有負責水利的哥哥講,她自然不會陌生!
“北方易旱的問題由來已久,要解決也不是一天兩天,一月兩月就能解決的?!痹跂|方明軒和鳳翔天以為她不可能開口說的時候,舞衣出聲了,不尖銳的語調溫潤如水,讓御書房里的四人都愣了下:“南方的水多,不只有很多湖泊,還有很多江河,也建了許多的水壩,比起來北方的水十分的匱乏。如果有可能,可以把南方的水借一些到北方來!”
舞衣大膽想象的方法一說出來,在場的人都不自覺地睜大了眼睛!這樣的想法……太過異想天開了!
把南方的水調到北方去?這,這樣的想法是普通人剛想的嗎?永旭帝訝異地看著她,為她腦瓜子里的奇特構想。
“你真是瘋了!”鳳翔天嘴角帶著微微的嘲諷,還以為她是個多特別的女人,皇上才會讓她進御書房侍讀,沒想到只是一個會胡思亂想白日做夢的家伙:“哈——把南方的水調到北方去!”說的倒是容易。
舞衣微簇顰眉,知道自己的想法大膽,但是……也并非不可行吧:“只是這么一聽,就說不可行,未免太過武斷!”舞衣知道自己該閉嘴,該收回邁出的步伐,該退回角落里當個守本分的宮女……但是,她的行動卻是完全相反!
她說了,她以一個宮女的身份反駁了鳳翔天的話,她甚至向前走了一步,來到了書桌面前,看著桌面上攤開著的地圖,上面畫著的正是天耀皇朝的國土河山,白皙的手指往地圖上一點:“就拿這地方來看,以清露江為界,以北便是易旱的地區,而以南的這片區域,”她的手指在地圖上圈出了一小塊片區:“這卻是易發生洪澇的地區,每逢雨水稍微充沛些,這里往往是一片人或成魚鱉的景象。若是能在此建一水壩,再引水入北,可在一定程度上解決北邊片區的旱情和南邊片區的澇災,豈不是一舉兩得!”
舞衣想到那些受災難的百姓,民若不安家若不存又談何國?
自小,每每聽見父兄談及那些受災的百姓,總是讓她有著無限的感慨,只是靠單純的給予救助,并不能真正解決問題。永旭帝是個好皇帝,這是父兄對這男人的評價,從她這段時間來的觀察,也知道永旭帝心存天下百姓。今日借此機會,她終于能將自己心中多年來構思的想法一吐為快。多年來,她不斷地推磨臆想,把地圖看了一遍又一遍,了解南北兩邊的地理氣候的差異,把南邊的水調往北邊這樣大膽的想法逐漸在她腦海里形成。
洪安目瞪口呆地看著在自家主子和兩位大人中間的宮女……瘋了瘋了,這女人真的瘋了!先別說她那個什么把水調來調去的想法,就她現在的舉動……成何體統了?她以為她是什么身份啊?
“這個水壩只能解決這一片區,但可以以此為端,若能成功,就能讓百信們對朝廷更有信心,讓他們相信朝廷是真的有在為他們著想!”低著頭,黑色的發絲隨之垂落,露出她漂亮的頸項,她的聲音不若方才的平穩,有些激動,有些興奮,有些期盼……各種情緒交融在了一起:“接著,便可以此為例,在其他地方尋建壩地址。比較難的地方,可能要屬這片地區,這里有高山阻擋,要引水進來難度較大……”舞衣正說著,突然聽見耳邊傳來一個困惑的聲音,讓她倏地閉了嘴!
“你……真的只是一個宮女嗎?”鳳翔天有些不敢相信地喃喃道……什么時候,宮女都變得如此的博學多聞了!
舞衣呼吸一窒,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又太過了!有些微惱,但卻不后悔,如果……如果這能幫到百姓們的話:“奴婢……多言了!”聲音收起了多余的情緒,退后,她變回那個守本分的安靜的云樂。
永旭帝還沉浸在她所說的話中,看著地圖,想著她方才所說的辦法……她的想法過于理想化,只說出了一個大概的輪廓,卻沒考慮到細節方面,但……卻不為是一個好辦法!一個能觸及到問題根本的辦法:“建壩,將南方的水調往北方……”修長的手指在地圖上游走,說著她大膽的想法。
“皇上,臣認為……云樂這方法可以考慮!”東方明軒看了眼站在一旁安安靜靜的宮女!果真是人不可貌相,這女人看似平凡,卻能有這樣的大智慧,方才她在地圖上指點江山的時候,那意氣風發的樣子,讓她搶眼不少,縱使是那普通的皮囊像也掩不住她那睿智無雙的鋒芒。
“恩!”永旭帝抬起頭,臉上有著難掩的喜色,看著不知何時又退回到幾步之外的人:“云樂!”
“奴婢在!”
“朕很欣賞你的想法!”想不到吶,想不到讓他給找到了這么一塊璞玉。
“謝皇上!”
“明日朕會將此方法提出,與工部相商,你今晚回去后,將你的想法詳細地寫下來,明日交予朕!”
舞衣愣了一下,隨即行禮,道:“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