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七七正吃得歡的時候,雷傲冷不丁的遞過來一個小碗。她抬起來,看了看碗里油膩膩的一大坨肥肉,頓時瞪大雙眼,心冷掉一大截,什么好胃口都沒有了,只覺得胃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
“我吃飽了。”
“站住!”見蘇七七拔腿要跑,雷傲冷冷的吼住她,話里極其不悅。她的腳像是被人釘在地上,屁股剛離開座位,整個人就石化掉,看著他怒氣的臉,她低下頭,只好乖乖坐下,一臉委屈。
嗚嗚嗚……我抗議啦,不干了,為什么要逼我吃肥肉?惡魔,惡魔?。?/p>
他抬起纖細的手,面無表情的將那小半碗肉推到她面前,眸里有不容抗拒的意思??粗K七七一副上刀山,下油鍋的樣子,他微微蹙眉,低沉的嗓音從喉嚨散出“是要吃肉,還是要賠我的車錢?”
“我可以兩樣都拒絕嗎?”她伸長脖子,試探性的問。
“你說呢?”挑挑眉,他反問道,但那雙眼睛里散出的光分明就是威脅。
“好,我吃?!币灰а?,蘇七七憤恨的端過碗,看著里面油光閃閃的肥肉,她努力的深呼吸一口氣,像是下了莫大決心才顫巍巍的拿著筷子往里面夾出肉默默遞到嘴邊。
內(nèi)心做著很矛盾的掙扎,那塊肉就停留在她眼前不遠處,與她大眼瞪小眼。她看了看雷傲不容抗拒的眼神,又再次看了看那塊肩負重任的肥肉。倏地,她昂首挺胸,義正嚴詞“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爸、媽,我們來生再見。”說完,一口含掉筷子上的肉,連咀嚼都省了,囫圇吞下肚。
“這才乖!”雷傲看著她咽下肥肉,不自覺的牽起左嘴角,可誰知,蘇七七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拍著他的肩剛想說點什么,整個人忽然就這么筆直的倒在他懷里,不醒人事。
“喂!竹竿妹?喂!”他使勁拍打著她的臉,眉心皺的很緊。該死的,她到底怎么了?
忍受著雷傲大力的拍打,蘇七七緩緩睜開眼睛瞅了瞅他,見他一臉焦急,她微微張開唇,有氣無力的說,“我……我肥肉……過敏……”說完,頭一歪,翻著白眼又暈了過去。
“喂,竹竿妹你給我醒過來,該死的,限你三秒內(nèi)給我醒來!”雷傲慌慌張張將她打橫抱在懷里,見她久久沒有反映,他趕緊將她抱進房間平躺在床上,然后到大廳冰箱去取冰水。
見他出去,蘇七七立馬睜開雙眼,賊頭賊腦的從抽屜里翻出一瓶紅墨水,將墨水滴到自己兩個鼻孔下方,“死面癱,臭面癱,我讓你惹我,讓你惹我?,F(xiàn)在我要讓你知道你個自大狂欺負我的后果,哼?!?/p>
然后,她以最快速的方法將墨水放回原處,重新躺回去,見雷傲進來,她趕緊閉上雙眼,嘴里不住呢喃,“水……水……我要水……”
雷傲見她流鼻血,目光一下子落到被單上,雙眉皺的更緊。他將冷漠的雙眼瞥向因為慌張而沒有關(guān)嚴的抽屜,臉部沒有任何表情,卻仍是坐在床沿,將杯子里的冰水喂給她喝。
竹竿妹,這么喜歡跟我玩兒花樣?那行,我就陪你玩到底,看我們誰、玩兒死誰!
他在心里撇出一抹邪笑,靜靜的看著流著鼻血的女人好一會兒,才大搖大擺走出門,那抹修長絕美的身形很快被拉緊的門擋住。
蘇七七見雷傲出去,倏地從床上跳起來,用手背一把抹去鼻子上的墨水,心里卻琢磨著:難道是我偽裝的不夠像所以他不上當?不行,我得在喬裝喬裝。
這樣想著,她光著腳丫屁顛兒屁顛兒跑到房門口,將門偷偷反鎖。然后坐到梳妝臺,拿起化妝品在臉上胡亂涂抹,該蒼白的地方要蒼白,該憔悴的地方得憔悴,還有那唇色也被她涂抹成干裂的顏色。她就不信,都病成這樣了面癱還能無動于衷。
干完這些,她又屁顛兒屁顛兒將反鎖的門解開,然后重新規(guī)規(guī)矩矩躺到床上。為了吸引雷傲進來,嘴里還小聲呢喃著,“水。我要水。水。”
可素,為毛等了半天也沒銀?索性,她只好加大油門兒,“水—我要水—”
她發(fā)誓,要是雷傲在不進來,她一定轟的從床上坐起來,然后雙手握拳沖著天花板大聲咆哮:水——老娘要水——
但老天爺似乎還是眷顧她的,還沒等到她發(fā)怒時,雷傲的腳步聲已經(jīng)慢慢逼近。蘇七七眼睛一個靈光閃,慌慌張張?zhí)闪嘶厝?,聲音又變得奄奄一息“水,我要,水……?/p>
然,她盼來的卻不是水,而是一股難聞的味道。什么味道這么惡心?
她心里納悶,可又不敢睜開眼睛,只得等待著雷傲表示點什么,嘴里依然在苦口婆心的討要著她的水。
雷傲看著蘇七七比剛才更慘的臉,一聲不吭的坐在床邊,將手里的藥罐遞到唇邊溫柔的吹氣,看著她的眼神充滿擔憂,話里也透著濃濃的關(guān)懷,“竹竿妹,喝了我親手為你熬的藥就會好起來。雖然它是用老鼠、蟑螂、螞蟻以及黃連熬制而成,不過,絕對藥到病除。”
他說的那樣認真,那樣誠懇,讓蘇七七突然想到一首歌詞,“我感動天感動地,怎么感動不了你……”
等等,他剛才說什么?耗子?小強?小螞?還有啞巴才吃的……黃……黃連?
“惡……惡……我的胃……惡”還未等雷傲將那所謂的藥喂到她嘴里,蘇七七已經(jīng)猛的從床上跳起來一陣干嘔,哀怨的瞪了瞪憋笑快憋到哭的雷傲,她包著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進廁所,對著馬桶一陣鋪天蓋地的狂吐,“惡……惡……我的胃……惡……”
死面癱,你給老娘記住,此仇不報非女子,丫的,惡……老娘往后跟你勢不兩立,惡……我的胃……惡……
而房里的雷傲,將目光淡淡的瞥向手里的湯藥,不屑冷哼,“不過就是一些清熱的草藥而已,居然也能把你嚇成這樣?”說完,唇角的線條彎的更深了。
如果廁所里的蘇七七能夠聽見他這句話,恐怕將他五馬分尸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