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夢軒
蕭寒啟一身喜慶的紅衫,坐在掛滿紅色紗幔的婚床上,寬厚的大掌輕撫著放置在一邊的紫色喜服,久久不語。
干凈的手指游走在紫色的羅裙上,輕輕撥弄上面綴著的紅色寶石,就像是逗弄最心愛的愛人,滿眼深情;紫色裙衫上繡著數(shù)億千計的蝴蝶,姿態(tài)各異似會與風(fēng)起舞,衣衫背后碩大的芍藥花燦爛開放,就像她,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人。
看著上面的珠寶和做工,就知道這件喜服絕對是件價值連城的珍貴之物。
尹藍(lán)慌張的從外面跑進(jìn)來,跪在蕭寒啟面前:“主子,屬下等人都已找遍,就是沒有找到小姐。”
蕭寒啟依舊深情的撫摸著喜服,但眼里的悲痛卻呼之欲出,震撼人心。
“不用找了!她走了!”
極具傷痛的話就這樣簡單的被蕭寒啟說出來,尹藍(lán)難過的低下頭,跪在蕭寒啟面前久久不起。
“你外邊看似柔弱,但內(nèi)心剛強(qiáng)堅韌;陪兒,你竟在我們大婚之日,不留只言片語,獨身離開,將我拋棄在這如寒冰深夜的伊夢軒中,獨想對你的思念;難道這就是你對我的愛?就是你對我的守護(hù)?為何在我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時,你選擇丟開我?像當(dāng)年父母將我丟下一樣,任我自生自滅、絲毫不顧我的感受!”蕭寒啟輕輕地將喜服拿起,緊緊地貼在心口:“聽見了嗎?它哭了!聽見了嗎?它快要死了!聽見了嗎?它……有些恨你了!”
眼淚,毫無預(yù)兆的留下來,掉落在紫色的喜服上,暈染起大片的濕跡。
尹藍(lán)驚訝的看著傷痛的主子,他,第一次見主子落淚;第一次在主子臉上看到了決然的寂寞和冷如寒冬的清冷。
尉遲蓮也從外面走進(jìn)來,見自家兄弟長跪不起,又見主子丟魂攝魄的樣子,走到他身邊,低聲詢問:“主子,吉時要到了;您看這婚事是不是要取……”
“不取消,不能取消?!笔捄畣⒋驍辔具t蓮的話,抬頭望著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手下:“蓮,我不死心呢,陪兒是愛我的,她是萬不得已才離開;我不死心精心準(zhǔn)備的婚禮就這樣取消,不死心我的夢就這樣破碎?!?/p>
尉遲蓮看著六神無主、悲傷欲絕的主子,半跪在他面前:“主子,那我們該怎么辦?”
“婚禮照常舉行,禮炮照樣響亮,燈籠、喜稠一件都不能少;缺的只有參加婚禮的兩位主角而已?!?/p>
尹藍(lán)和尉遲蓮聽到主子的話,如遭雷轟;若是照主子的話做,那這是一場什么婚禮?婚慶物品無一不全,唯獨沒有新郎、新娘?
“不是吉時就要到了么?你們都下去吧!我,留在這里陪著我的陪兒?!?/p>
尉遲蓮見主子傷神的模樣,拉起尹藍(lán),悄悄退下。
在離開時,順帶遣走所有伺候在周圍的下人;帶著大家;去參加這樁沒有新人的婚禮。
蕭寒啟坐在床沿,聽著外面炮聲震耳、笑聲滿滿;嘴角也漸漸揚(yáng)起動人的弧度。
“新人,一拜天地!”
尉遲蓮有條不紊的聲音響起,蕭寒啟在房中聽得真切;拿起懷里的喜服,湊在嘴邊,輕輕一吻。
“二拜高堂!”
聽著,蕭寒啟又低頭親吻;眼神中,深情溢滿、動煞天地。
“送入洞房!”
聽到最后的話,蕭寒啟終于松了口氣;將喜服送在嘴邊又是一深情輕啄。
看著外面驕陽照耀,院中芍藥花開,房中蓮花池叮咚;蕭寒啟抱著陪兒的喜服靜靜地躺在喜床上;笑得深情、笑得幸福。
“陪兒,不管你知不知道、愿不愿意,你已是我的妻、我蕭寒啟的女人,不管你身在何處,我都會找你回來,有你,我才能活下去?!?/p>
說著,就將喜服緊緊地抱在懷里,相思淚打濕了床上疊放整齊的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