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懷舟望向莊凌云的眼神凜冽,但很快便斂了眉眼轉而向大夫人說:“大伯母,不如讓我去求見大姑媽?”
大夫人此時心煩意亂,但總算尋了條路出來,看向懂事的莊懷舟搖了搖頭,“你不行,你又不知道門路,這事得你大姑父去才有用。”莊家的生意遍布四處,再加上大姑娘莊昕雅賢妃的身份,倒認識了不少權貴之人。莊家也只大老爺進過宮,這次進宮事又急,可不能馬虎出了亂子。
“你現在立即前往陵州,老爺昨日來信說今日會到陵州查帳,五日后才會回家,你讓他立即趕回來,告訴他子然的情況。”陵州和豐都相臨,豐都是國都而陵州是僅次豐都的第二大城市,兩座城池只隔一天的路程,雖然這一來一去會擔誤兩天,但總能提前三天回來。
陶氏急得只能互相掐自己的手腕,她當然知曉現在進宮去求見大姑娘莊昕雅才是救莊子然最好的法子,可是她是一家主母,不能為了自己的兒子而拿一家子去賭,若是一個不好,不小心沖撞了宮里的人,可能一家子就要賠了進去,宮里的規矩多,她又不曾進過宮。她現在也只能做兩手準備,讓懷舟立即去請老爺過來,看老爺能不能尋著機會進宮面見賢妃,而她就只能使些銀子,讓宮里的人幫忙傳話,只盼望這話能傳到賢妃的耳里,否則她可憐的兒子也就……
想到這里,陶氏凜冽的眼神落在宮伊沫的身上,“把她關進柴房,子然一日不好,你就一日不準出來,子然若是去了,你也就等著陪葬。”
大夫人的話自然沒人敢不從,宮伊沫立即被大夫人院里的丫鬟按住了雙肩,好像她隨時全跑一樣,其實她只是想對莊懷舟說一句話而已,“二弟,煩請你速去速回,一定要盡快。”
莊懷舟眉峰微抖了一下,嘴里應承說:“大嫂請放心。”
大夫人一揮手,宮伊沫便被押下去帶進了柴房。大夫人難得低聲下氣的對家里晚輩說話,“懷舟呀!這一次你大哥的命就握在你的手里了啊!你一定要盡快,你現在就動身吧!”一來一回兩天的時間而已,也不用收拾什么行禮,再加上陵州什么都有,需要什么當地買就可以了,而他們在陵州的鋪子也多。
“大伯母不要擔心,我一定會盡快趕回來。”說完莊懷舟便轉身出了竹里苑,賈云芳快步跟上自家兒子,將他拉到角落,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這才小聲的對莊懷舟說:“傻兒子呀!你可不要真的不顧自己的身體快馬加鞭的去尋老爺回來,能拖一時是一時知道嗎?”
“娘,你說什么呢,他是我大哥。”莊懷般板著臉道出事實。
“呸,什么大哥,你娘我可只生了你這么一個兒子。”賈云芳不屑的說著,還順手戳著莊懷舟的胸膛,不許他犯傻。“你也不想想,他如果出了事不在了,這莊家的一切還不都是你的呀!娘都是為了你好。”
“娘,你不要再說了!”莊懷舟沉著臉呵斥賈云芳,“娘,我先走了。”轉身,快步離開。
賈云芳看著自己兒子的背影氣得直跺腳,大罵莊懷舟是蠢貨,但罵來罵去還是自己的兒子親,她就這么一個獨子自然還是要替他籌劃,不過秦大夫也說了莊子然難救,就是請了御醫來也不一定會好,再退一步說,就是好了,他如今的傻樣也接不了莊家,陶氏打的主意是要宮伊沫盡快產下嫡孫,哼,也要生得出才行。想通了的賈云芳一身輕松的揮揮絲巾回了自己的院里,她就不待在這里和這些人窮攪和了。
屋里的大夫人穩了穩心神才對秦大夫說:“秦大夫,你先開些藥緩緩我兒的病情吧!”換句話說就是先吊著莊子然的命,一定要等到宮里的御醫來看診才行。
秦大夫拿出早準備好的藥方遞給大夫人,剛才他們在商量的時候,他就已經開了藥方,知道莊家不會放棄救治大公子,只是這大公子的脈象像是中了毒似的,可是又微弱,主要是他不能確定中的是什么毒,所以也只能開一些溫和的藥材,只是這脈象確實弱得像要歸天的人一樣,他自認沒本事救得了。
送走了秦大夫,大夫人疲憊的耷拉下雙肩,無力的坐在床邊看著莊子然的神情難受的模樣,明明都已經陷入了昏迷可是一雙眉眼還緊緊的皺在一起,像是很痛苦一樣。
“母親,您去休息一會兒吧!還是由我來照顧大哥吧!”莊云凌低垂著腦袋對陶氏說道,陶氏此時哪里睡得著,揮了揮手讓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莊云凌盯著床上昏迷不醒的莊子然,心底五味陳雜,雖然她和莊子然并不是十分親近,可畢竟是她的大哥,看他在生死邊緣徘徊,她哪能安眠。
“母親,夜已深了,您還是先回屋里休息吧!有事我會叫您的,明日你還要為大哥走動,今晚必須養足精神才行。”
陶氏這才正視莊云凌,看她巴掌大的小臉上全是擔憂也軟了心,心底甚是同意她的說法,直到這次的事情,陶氏才正視這個庶出的女兒,以前她總是安安靜靜的守在自己的一角,就像她的娘一樣,雖然討了大老爺的喜歡,卻不讓人厭惡。
“你大哥就勞你煩心了,我會讓晚秋留在這里,有什么事你讓晚秋通知我。”
“我會的,母親。您也早點休息,不要太擔心。”
熱鬧的房間傾刻間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莊云凌和晚秋兩從,晚秋拿著濕巾走到床邊,想替莊子然擦汗,“五小姐,你坐到椅子上休息一會兒,我替大少爺冷敷。”
莊云凌立即接過手說:“還是我來吧!”
晚秋將濕巾遞了過去,睿智的眼眸落在莊云凌的身上,滿意她的細心,嘴角微揚起出一個美麗的弧度便出了房間,她去廚房里看看藥有沒有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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