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宮伊沫被吵鬧聲驚醒,還以為是莊云凌過來了,嘟噥不清的喊了一句,“墜兒,讓四小姐等等,我馬上就起來。”今日約了和莊云凌溜出府去見崔昊的,倒沒想到莊云凌來得這么早,只是怎么院里的吵鬧聲還是沒有停下來?
“小姐,不是四小姐,是二夫人。”門邊是小小的聲音,她焦急的向屋里的宮伊沫遞話,又擔憂的看向院里,擔心去攔著二夫人防止她闖進小姐屋里吵鬧的墜兒,會被二夫人欺負去。
“她?”宮伊沫聽到這話,渾身竄過一陣電流,腦子也清醒不少,這會兒再聽屋外的聲音,明顯就是二夫人的叫罵聲。
宮伊沫斂眉不解的自語,“大清早的跑到我這里來鬧什么鬧?”
“娘子……”莊子然也被院里的叫罵聲吵了起來,軟骨似的將頭擱在宮伊沫的肩上,委屈的抱怨,“我困……”
宮伊沫偏頭溫柔的對莊子然說:“相公還睡一會兒,等四妹來了我再叫你起床。”
莊子然慵懶的眉眼輕微顫動,吐氣如蘭的對著宮伊沫的頸邊呵了兩口氣,不依的說:“我也要起床。”
宮伊沫偏頭看著莊子然微啟的紅唇,湊近偷得一吻,情不自禁的贊美道:“我們家子然真是越來越美了。”
莊子然噘高了唇,在宮伊沫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氣,才扭頭氣憤的說:“娘子才是美人,我是男人不能說美。”
“相公倒是懂得多呢!”宮伊沫取笑說。守在門口的小小聽到屋里打鬧的聲音,急得在外面叫話說:“小姐,你快點出來看看吧!”
宮伊沫收了玩笑的心思,快速起床去拿衣服穿起,并對莊子然說:“你待在屋里不要出來,知道嗎?”穿好衣服的宮伊沫走了出去,就在院子里看到二夫人穿著昨日的衣服,神情憔悴的支著腰,指著她屋前大罵。
“怎么回事?”宮伊沫走近就看到墜兒臉頰高腫,顯然是被人打過一耳光。
墜兒見宮伊沫出來了,松了一口氣小聲回話,“說是二少爺昨夜里發熱了,二夫人守了一夜,二少爺這會兒才轉好二夫人就過來了這里,該是心有不甘才是。”至于為什么心有不甘,這話就不用明說。
宮伊沫不悅的沉了眼眸,凜冽的眼神掃向二夫人,“二嬸,你清早來我這竹里苑,在這又打又罵總要有一個理由吧?”
“哼,我教訓一個丫鬟還需要理由嗎?”二夫人想打的人是宮伊沫,想罵的人是莊子然,只是有些人不能輕易動,也只能過來欺負一下丫鬟,出一口胸中的惡氣,否則她非憋死自己不可。
宮伊沫緊咬貝齒,恨不得沖上前甩二夫人幾耳光,但是理智告訴她不可以這樣做,在這萬惡的舊社會,丫鬟小廝本來就沒有人身自由,主子可以隨意打罵甚至轉賣低賤的他們。但宮伊沫這人護短,只要是她認定了的人,她就不會讓人欺負她們。
“哼,是嗎?”宮伊沫一聲冷笑,走近二夫人面前,陰寒的眸子從上至下打量了她一遍,看得二夫人頭皮發麻的時候,猛然揚手甩了一耳光去,當然她不會直接傻得在這種情況下再打二夫人,自然是她的丫鬟柳絮代她受過。
宮伊沫這一揚手氣勢兇猛,但手勁卻沒用多少,畢竟這柳絮和她也沒過節,也全是受了二夫人的連累而已。
“你……”二夫人以為宮伊沫又想打她,害怕的退了一步躲開,巴掌聲響起沒感到痛時,才發現宮伊沫打的是她的貼身丫鬟柳絮,當下臉就變得極其難看。
“怎么,不是二嬸說的嗎?教訓一個丫鬟是不需要理由的。”
打柳絮只是為了給二夫人警告而已,二夫人也不是蠢材,自然懂得這意思,可是咽不咽得下這口氣就另當別論。
“打狗還得看主人,你竟然敢動我的人。”二夫人這話雖然是為柳絮出頭,可是柳絮臉色卻更是沉了幾分,是人都看得出來,二夫人現在揪著這問題只是因為失了顏面而已。
“你的人不能動,我的就能隨便打嗎?”宮伊沫神色一凜,“二嬸,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里,我屋里的人除了我誰也不準動,否則的話休怪我不講情面。”宮伊沫厲眼掃視過去,倒有幾分睥睨天下的氣勢,嚇得二夫人一時沒了話答不了腔。
莊子然穿戴好走了出來,看到院里氣氛不對,自然而然的走到宮伊沫的身后,關心的詢問她,“娘子?”他擔心宮伊沫又被二夫人欺負。
宮伊沫見莊子然出來,斂眉問道:“不是讓你不要出來了嗎?”她不想莊子然受什么委屈,這會兒莊子然已經出來了,宮伊沫便想打發二夫人離開,“二嬸,時辰也不早了,我們該去向娘請安了,您看您是不是?”
二夫人眼珠子溜的一轉,冷哼一聲帶著柳絮扭腰離開,出了竹里苑才罵道:“詛咒那傻子一輩子不懂人事,你們一輩子不能圓房,等幾年后,沒個子嗣傍身,看你還怎么囂張。”
二夫人邊罵這話邊回頭,自然沒注意到前面站了人,直接撞上了翠竹,翠竹驚恐的低垂著頭跪在地上不斷的嗑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滾開。”二夫人連人都沒看清,就抬腳踹了過去罵道:“不長眼的狗東西。”
翠竹驚悚不斷求饒,好在二夫人此時心情極惡踹了她一腳又罵了幾句,倒也順了氣離開了。翠竹連滾帶爬的進了竹里苑,將二夫人的詛咒一字不漏的告訴了宮伊沫。
聽了這話,宮伊沫原本因為看見莊子然而變暖的臉瞬間冷了下來,她皺著眉頭,只覺得胸口的火越燒越旺,自己與子然成親幾時,她居然就拿這個來說事。扭頭望著一臉無辜的莊子然,在他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忽的攥住莊子然的手,臉色暗沉的可怕。莊子然驚了一跳,正圓的眸子,“娘子……”宮伊沫走在前頭,頭也不回,冷聲道,“走,我們去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