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雪一步一步,如電影中的慢鏡頭一般,緩緩走向兩人的位置。也許是秦海雪的目光太過熱烈,云千蕭不由得抬頭朝著她這個方向瞥了一眼,待看清來人,他立即臉色大變。坐在她對面的芊芊郡主也發(fā)現了他的視線,扭頭一看,見來人竟是秦海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秦海雪看見這二人明顯不歡迎的眼神,她的心似萬箭齊射一般被扯得生疼,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淺淺的柔柔的聲音響起,“怎么,兩位不歡迎我坐下嗎?”
云千蕭幾次三番欲解釋,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眉頭擠成了川字,起身無奈的看著她。
秦海雪臉上的笑容不變,自在的坐在了兩人中間的那個位子上,抓過桌子上的一個茶杯,到了一杯,優(yōu)雅的啜了一口,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秦海雪還沒恭喜二位,今天在這里我就以茶代酒,祝二位白頭到老,早生貴子!”說完也不等兩人反應一口干凈了杯中剩下的茶。
“海雪,你聽我說,我……”云千蕭低低的急促欲辯解聲音剛出籠,又吞了回去,最后才嘆息到,“無論什么時候,我最愛的人始終是你!”
興許這句話對一般女人來說,足矣,可惜秦海雪不是,“那次愛的女人難道是芊芊郡主,次次愛的女人是誰呢?要不一起接進府中吧,反正云府大得很,養(yǎng)百八十個女人都沒問題!”
以往囂張氣盛的芊芊郡主竟然也擺出了低姿態(tài),起身略帶恭敬的說道,“姐姐,您放心,我保證不會跟你搶千蕭!”
秦海雪往后一靠,朝著芊芊郡主嫵媚一笑,“我信!”因為這男人姐不要了!
芊芊郡主松了口氣,云千蕭卻蹙緊了眉頭,他在一定程度上還是了解秦海雪的,這話聽在耳里怎么都覺得不舒服,連忙轉身對小丫說,“帶夫人回去!”
小丫一看那眼里的斥責之意,頓時心慌意亂,連忙小跑過去,使勁拽著秦海雪,“主母,咱們回去吧!”
秦海雪的胳膊都被她扯痛了,心中本就不悅,不由得惱怒的吼了她一句,“我做什么還輪不到你來管!”
這聲雖然不是特別大,不過在安靜的二樓卻掀起了一陣漣漪,那幾人紛紛扭頭望向聲音的來源。這幾個人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很快便認出了云千蕭、秦海雪和芊芊郡主三人,對傳言早有所聞的幾人立即豎起了好奇的耳朵。
云千蕭見小丫沒法勸她,連忙低聲下氣道,“海雪,走,我送你回去!”
秦海雪撥開了他的手,嫌惡的看了一眼他的手指,抓起袖子就往他剛才抓過的手腕處擦去,在眾目睽睽之下,這種動作無異于是在打云千蕭的臉。他的臉驀的轉黑,似鍋底一般,不過多少是了解秦海雪吃軟不吃硬的性格,只好壓下心里頭的火氣再度溫言細語道,“海雪,別鬧了,咱們回家!”
一直咬唇站在他們身后的小丫拳頭握緊了又松開,最后雙眼迸發(fā)出堅定的目光,大義凜然的往前一站,不顧場合的喊道,“家主,小丫有事要稟告!”
“有什么回去再說,你別來添亂!”心情煩躁的云千蕭對她的話也沒什么好感。
聽了這話,小丫更是豁出去了,大聲喊道,“家主,你別被這個女人給騙了,她……她水性楊花,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跟男子摟摟抱抱!”
這話如一枚小型炸彈,讓整個二樓陷入了一片寂靜。秦海雪最先反應過來,扭頭淡笑,看她的眼神憐憫無比。
小丫本來一說出口之后就后悔了,畢竟這事關一個女子的清譽,但當她看到秦海雪那似乎能識破一切的笑容,心虛立即轉化為了理直氣壯,抬頭挺胸,一副就是我說的模樣。
云千蕭的眼神黑了又黑,似千年寒潭一般深不可測,但身上隱隱散發(fā)出的戾氣卻讓周圍幾十米都由深秋進入了寒冬。
芊芊郡主趕緊起身打圓場,“時候不早了,咱們都回去了吧!”
可惜出來的是她,秦海雪反而不想走了,她倒是想看看自己是怎樣“水性楊花”的,右手扣著茶杯輕輕扭轉,頭卻一動不動的望著小丫,直看得她雙腿打顫,“說啊,我在聽著呢!”
“好了,秦海雪別鬧了,你還嫌今天丟人丟得不夠嗎?”一直隱忍的云千蕭感覺自己所有的耐性都用完了,起身拽著她就往外拖。
秦海雪猛的甩開了他的手,往后退了好幾步,歪頭打量著他,“是嗎?丟人嗎?我不覺得!”
小丫看見她桀驁不馴的臉龐,心里五味陳雜,她也是個平常的女子,憑什么讓自己仰慕的人這么低聲下氣的對她說話,嫉妒心一起,惡膽從生,“你別不承認,一次是在城門口,就是那次去給老夫人祈福的時候,還有一次是在半個月前的吉祥客棧,你還拿了東西給那個男人!”
“小丫說的是真的嗎?”原本還不大相信小丫話的云千蕭,見她說得有理有據,時間地點都有,心里不禁生出了一種懷疑之心,頓時慍怒的質問道。
他不相信的話讓秦海雪如墜冰窖,心碎成了一片片,生疼無比,強擠出一抹笑容,“是啊,她說的句句屬實!”
聽到秦海雪親口承認,云千蕭咬牙切齒,一掌用力拍向桌面,上等梨花木的桌子瞬間碎成一片,樓下聞聲而動的小二連忙蹬蹬蹬的跑了上來,對上云千蕭那雙快噴火的眸子,他嚇得退了好幾步,什么都不敢說。
小二的出現讓云千蕭的理智回籠了,他不管不顧,使勁抓起秦海雪的手就往門口走去,每人都看見了他渾身散發(fā)出來的煞氣,皆自動讓出一條道路來。就連芊芊郡主都無奈又為難的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