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每個人都有一件棉襖外,隨風還買回了臘肉干,還有一些平常吃不起的人參鹿茸的補品,還有兩塊薄薄的水色涼布,隨風遞給皖月的時候說:“這兩塊布我看料子挺好,顏色也很素雅,而且是大減價,所以我就買回來了,夏天的時候你拿來做兩套夏裝。”皖月接過布,溫馴地點了點頭。
“買了這么多東西,你砍柴的那點錢夠嗎?”老爹提出了一個疑問,砍柴能賺這么多嗎?連人參鹿茸都買得起?
厄!隨風僵住,尷尬地撓了撓頭笑了笑,沒說什么轉身進屋,老爹一雙老眼不安地瞇了起來,拉過皖月悄聲問道:“娃,風丫頭沒在外干啥事吧?”要是這東西是來歷不明的錢買的,他也拿著不安心。
“爹你多疑了,風不是那樣的人?!蓖钤滦α诵?,接過老爹懷里的隨安喂奶,一點都沒有半分懷疑之色。
在門口的隨風聽到皖月這翻話,唇角不自覺地咧了個弧度,多么善解人意的可人兒?。∷峥?泰勒何德何能地遇到了!不……應該說是她隨風何德何能才對,忘了,她現在叫隨風,莫尼卡.泰勒已經隨著她來到這個世界死去了。
“爹放心,砍柴的錢是買不起這些名貴的補品,是我碰到賣首飾的老板,上次我用一個徽章跟她換了個手鐲,那老板拿我的徽章去賣了個天價,這次見到我,覺得過意不去,所以硬塞給了我五十兩銀子?!彪S風走出來解釋。
“???五、五十兩?你拿什么寶貝跟她換了???換了啥?”老爹瞪大了眼睛,在想著隨風是不是拿自己的寶貝換了別人不值錢的東西回來。原本專心喂奶的皖月聽到隨風這話也怔了下,下意識地看了眼手上帶的玉鐲,這玉鐲雖是幻玉做成的,但是在南蜀這東西盛產,所以也不算什么珍寶,隨風那塊徽章,雖然皖月看不出是什么材質做成的,但是看那光澤和精細的做工就知道價值不菲,更別說當初隨風寶貝的樣子??戳丝措S風,皖月知道她既然舍得拿去換,那就一定不會在意價值,心里雖有點惋惜,卻暗暗將手上的玉鐲定為傳家之寶,傳給下一代的姻緣之寶!
“爹不要這么緊張,錢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價值,也許那的確是個寶貝,不過……對我來說,它已經不重要了?!笔前 恢匾?!不過好在這個首飾老板心眼挺好的,轉賣了那徽章竟然還覺得貪了便宜,所以一見到隨風就硬是將五十兩銀子塞給她,說什么如果隨風不拿的話,她會良心不安一輩子什么的,隨風頗為感動,請老板去喝酒,最后兩人還結成了朋友,這緣分的東西還真的是妙不可言?。?/p>
老爹張了張嘴嘀咕:唉,真是敗家!五十兩啊,他這一輩子都還沒見過這么多錢。
過年了,雪花仍然唰唰地往下飄,北風也仍然呼呼地吹,卻敵不過人們過新年的喜悅,大紅燈籠高高掛在每家每戶門口,鞭炮聲不絕與耳地響過一竄又一竄,然而最熱鬧的卻是沐家小院,院子里幾十個人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談天說地,眼睛還不時地瞄向架起的一塊板子上的豬肉,沒錯,豬肉!
一大清早的,隔壁王小五上山請神的時候碰到了一頭大野豬,隨即下山跑得飛快地喊人去捉。因為是隔壁,所以王小五也喊了隨風,于是隨風就跟著王小五和十幾個壯年上山去了,那野豬也是餓極了才出來覓食的,誰知道遇上了王小五這么一群人,那野豬可瘋狂了,十幾個人又都是普通平民,手里雖有武器,卻都是鋤頭杠子什么的,風雪又大,特不利于行動,所以十幾個人都沒辦法接近野豬,反而還被野豬咬傷了幾人,最后還是隨風獨自將野豬殺死的,跟去的十幾個人親眼見到隨風怎樣用一把小小的短刀與野豬搏斗的,最后還將野豬殺死,隨風就這樣一席之間成名。
大伙將野豬抬回沐家小院,都決定一大半的野豬肉應該歸隨風,然而隨風卻說鎮上居民本來就不多,所以每家都分一點,就這樣,大家都聚集在了沐家小院喜滋滋地等著分肉。
也從今日起,隨風的大名再度傳遍整個月彎鎮,而從此沒人再說隨風是個窩囊廢、酒鬼等等惡名!
“皖月,寶寶好可愛啊?!蔽堇铮瑤讉€來等著分肉的年輕男子圍到了皖月身邊,一個個都羨慕地盯著小隨安迷人的小臉蛋瞧。
“長大了一定很漂亮吧?”這是王小五的四哥王家玉的贊嘆聲。王家玉年紀比皖月大兩歲,長得也算清秀,半年前剛嫁給鎮尾的李家,因為剛有身孕,所以對孩子特別敏感,看到小隨安就移不開眼睛。雖然跟皖月是鄰居,可是皖月從小就不愛出門,也不愛跟別人說話,整天都安靜地呆在家里,所以他跟皖月并不熟,顯得比較生疏。
皖月淡淡地笑了笑,將隨安移出一點點:“你摸摸看?!?/p>
“可以嗎?”王家玉眼睛一亮,得到皖月的點頭認可后,他喜不自襟地伸出手輕輕摸在隨安嫩滑的小臉蛋上。小隨安似乎是因為有人打擾了他的睡眠,不高興地扭了扭頭,嘴巴一扁,就要哭的樣子,嚇得王家玉趕緊縮回了手。
“呵呵,瞧你這傻樣,是不是等不及了,想寶寶快點生出來?”武梨小雙取笑著王家玉,但想到了什么似的,自己先臉紅了起來,反倒引來大伙一陣亂笑,男人之間的話題一下就響起。這幾個男子,都是新婚不久,也都還沒有孩子。
“皖月,以后我們可得常上你家來啊,你可別關著門不讓我們進哦。”這是王小五的夫君王梨小單,武家相公梨小雙的哥哥。
“好?!蓖钤曼c頭,雖然他不太喜歡跟別人交談,可是他知道這幾個哥哥心地都不錯,所以不想讓他們覺得自己孤傲,再加上有了隨安這個調劑在,也讓他多了不少快樂,至少他也有話題了,不是嗎!
“皖月,你家妻主她是哪里人?長得好俊,好高啊?!彪S風是混血兒,中美混血,父親是美國人,媽媽是中國人,而她長得比較象她爸爸,所以五官比較立體深刻,除去黃皮膚黑頭發黑眼睛以外,她已經沒地方能顯示出她另一半中國的血統,185的身高在那個世界的歐洲也許不算什么,但是在這里卻顯得很高了,有點鶴立雞群的感覺,因為這里男女的身高基本都差不多,都是175到180之間,180以上的比較少,也不是沒有,北方荒蠻之地就很多。
皖月怔了下,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從來沒問過隨風來自哪里,也沒問過她發生過什么事,更沒問她為何到這里,所以王家玉問這話,皖月略顯遲疑,因為他沒辦法回答,王家玉也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立時尷尬了起來,恰好胡老爹進了屋對王家玉喊道:“玉娃,你家妻主在外等你回家?!?/p>
王家玉臉一紅,低著頭喜滋滋地走了,另外兩個梨兄弟也看出不對勁,跟著一塊出了屋。
“娃,他們說了啥,看你臉色蒼白的?”胡老爹關心地問道。
“沒事,爹,外面都忙完了嗎?”
“哎,忙完了,還剩不少,風丫頭說晚上吃火鍋,啥叫火鍋,爹還真沒聽說過,不過風丫頭說吃那就吃吧,聽起來還挺誘人的,害我都有點期待了。”老爹抹了抹嘴角溢出來的口水,努力在想象著火鍋是什么樣子的,一旁的皖月看得忍不住笑了出來。
晚上,隨風點放了幾竄鞭炮將神送走后,開始忙碌了起來,在老爹殷切的眼光下,隨風的火鍋做好了。
“我說丫頭,你這一鍋水放幾根骨頭就叫火鍋了?”看著清水里的兩根豬骨,胡老爹嘴巴都歪了,什么火鍋??!
“爹你沒看見下面有火正燒著嗎?”隨風白眼一翻,這老爹還真可愛。
“燒著火又怎么了,不就是把骨頭燒熟了嗎,爹一把年紀,咬不動?!泵黠@地撒嬌行為,惹得皖月輕笑連連,隨風有種秀才遇到兵的無力感,指了指邊上那一堆蔬菜和豬肉,還有她特意買回來的蘑菇,道:“這些不是菜嗎?”
“你還說呢,我剛想說你來著,骨頭用來煮,這些就生吃???”
“噗……”“咳咳……”隨風一口酒嗆岔了氣,難得她喝上一口,這老爹也真是的,害她咳得難受死了。
“爹,我想火鍋就是用骨頭煮成湯,然后這些菜再放去燙熟再吃的吧。”皖月拍著隨風的背,說出他的見解。隨風不住地點頭,她的男人就是聰明,同樣沒吃過,但是一看就知道怎么吃了,唉,這老爹——
“哦,這、這樣啊……”老爹難得地紅了臉,開始左右而言他地轉移了話題,就這樣,歡笑聲中他們吃上了人生第一次充滿幸福的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