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真的需要我?guī)穯幔扛谛〗鸷图藕竺娴氖众_@樣想到。
剛一出咖啡店小金就拉著寂跑了起來。小金的意圖很簡單,要把這個將自己姐姐帶到東京來的人累垮!不過小金似乎忘記了,手冢作為青學(xué)網(wǎng)球部的部長,體力自然不差……
而一向?qū)θ魏问露寄芸赐笍氐募胚@下是真不明白小金這反常的行為是為何……
手冢在小金和寂的身后不緊不慢地跟著,雖然不理解寂的弟弟怪異矛盾的行為,但也很認命地跟著。前不久得罪了跡部景泉,向她道歉時被要求在青學(xué)文化祭期間所有事由她決定,自己沒有半點權(quán)利,沒辦法,誰讓自己理虧,便也就答應(yīng)了,只是沒想到自己妥協(xié)的后果就是那間咖啡店!還有今天晚上的話劇……
就這樣,各懷心事的三人形成了一個怪異的組合,在青學(xué)四處晃蕩,知道傍晚表演的開始。
寂和跡部景泉的節(jié)目被排在整場表演的后半段,因此寂并不急于去后臺,陪著小金在會場里找到位置坐了下來,一開場便是音樂社的合奏。跡部景泉挑選的曲子輕松熱烈,一下子便吸引了臺下觀眾的注意力,首先將整個會場的氣氛推向了一個小高潮。掌聲過后是各個社團的節(jié)目,都是些常見的節(jié)目,卻也加入了些新元素,可見每個人都在用心準備,畢竟不是天天都有舞臺供他們展示青春的色彩。
突然,會場里多了些嘈雜的聲音——跡部景吾率領(lǐng)著的冰帝網(wǎng)球部出現(xiàn)在了會場門口,散發(fā)著令女生暈眩的光芒——不包括寂,當然不排除一些理智至上的女生。寂只是匆匆一瞥便又將目光放到了舞臺上,跡部景泉的親友團嗎,真是有夠華麗啊。
“啊恩,這就是青學(xué)表演的地方嗎?真是太不華麗了,吶,樺地?”“是。”跡部景吾剛一到就對青學(xué)的設(shè)施發(fā)出了強烈的不滿,這地方真不符合跡部家華麗的美學(xué),真不明白小泉從美國回來為什么一定要到青學(xué)來,還當了青學(xué)網(wǎng)球部的經(jīng)理。冰帝有什么地方比不上青學(xué)的!
“一看就是缺錢嘛,跡部,你以為青學(xué)跟冰帝一樣,有像跡部集團一樣的大財團不停地往里面砸錢的嗎?”忍足侑士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跟跡部景吾說著話,一邊不停地對向他們頻頻張望的女生拋著媚眼兒,“青學(xué)也并不是一無是處嘛。”還是有不少長腿美眉的,不錯,真不錯。“忍足,我們來這里不是來看你泡美眉的。”跡部景吾想起來了,當初小泉不來冰帝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冰帝有一頭從關(guān)西來的狼,這家伙不就是從關(guān)西來的嘛,“社團外出活動期間不專心,下次社團活動時繞網(wǎng)球場跑五十圈!”罰跑圈可不是手冢的專利,冰帝的網(wǎng)球場夠他跑得了。“呃……”同跡部相處多年的忍足在察覺到跡部生氣后立馬正經(jīng)起來,不過,跡部到底是為了什么生氣啊。
“跡部,小泉的節(jié)目什么時候開始啊?”一個略帶困倦的聲音從樺地身上傳來,“還有段時間,不過慈郎你還要睡到什么時候,還不快從樺地身上下來!”跡部景吾氣惱自己從哪找來這么個活寶,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沒有幾個小時見他是醒著的。“嗯……再讓我睡一會兒……我不重的,不會累著樺地的……等小泉的節(jié)目開始了喊我一聲……”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到最后完全只剩下囈語了。
“我們找個地方把慈郎放下來吧,反正小泉的節(jié)目還有段時間。”“走。”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舞臺上的燈光暗了下來,幕布緩緩合上之后又在旁白的聲音中緩緩拉開,燈光匯聚到一點:“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古代中國,有一個叫劉蘭芝的婦女,她……”又多了幾束光打到舞臺中央的人身上嗎,身邊還有一架貨真價實的中國古代紡織機:“唉,想我劉蘭芝,十三歲就能織精美的白絹,十四歲就會裁布做衣,十五歲會彈箜篌,十六歲就能誦讀經(jīng)書。十七歲時嫁給焦仲卿,本想著從此夫妻和睦,家庭美滿,于是恪守府上的規(guī)矩,卻仍是遭受婆婆的嫌棄,于其讓婆婆開口趕我走,不如我自己現(xiàn)在就回娘家。”
寂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還以為網(wǎng)球部出演的話劇《孔雀東南飛》只是同名而已,沒想到跡部景泉真的把那首《古詩為焦仲卿妻作》搬上了舞臺。看著臺上把劉蘭芝演得惟妙惟肖的不二周助,寂真的是佩服跡部景泉的勇氣。
舞臺上的焦母(手冢國光飾)不停得釋放著冷氣,那一臉正氣配上中國古代婦女的服飾,倒把一個刻板嚴厲的母親演得十成十,而焦仲卿(桃城武飾)則頑強抵抗著,決意要和劉蘭芝在一起,焦母生氣了,直接丟下一句話:“我已經(jīng)看重了一個女子,跟你很相配,等劉蘭芝走了之后就去求親。”順便加大冷氣力度,這下可好,臺詞直接少了一半。
劉蘭芝也不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主兒,穿得光鮮亮麗地走了,焦仲卿去送她:“娘子放心,不用太長時間我一定會把你接回來的,再美麗的女子也比不上娘子你,只有娘子你的美麗才配得上我焦仲卿的帥氣。”說完還拿出一把扇子扇了扇,那扇子上還寫著三個字:帥!帥!帥!底下直接笑翻一片。劉蘭芝倒是不慌不忙:“放心,我的耐心并不是很好,說不定等不及了就直接找個更帥更有錢的嫁了。”“娘子你要相信我!”兩人狀似依依惜別。
劉母(菊丸英二飾)見到劉蘭芝回來,直接從一旁拉出一個媒人(大石秀一郎飾),開始喋喋不休地介紹一個又一個男子:“這個好,是縣令家的第三個兒子,今年才十八九歲就十分擅長說話,跟你年齡也配,怎么樣?”劉蘭芝懶懶地說:“我跟焦仲卿說好了,過段時間他會接我回去的。”劉母和媒人立馬跳出來說:“不行啊,俗話說得好,好馬不吃回頭草,你又不是沒有人要,就你這模樣,還怕找不到更好的?那就這個吧,丞相的第五個兒子,嬌美文雅又沒娶過親,怎么樣?”連劉兄(越前龍馬飾)也出來勸解:“不要猶豫了,就這個吧,嫁過去享享榮華富貴,就那焦仲卿怎么看也不是個當大官的料!”“好啊,無所謂。”
寂看著有些不倫不類的《孔雀東南飛》,心想跡部景泉還真是敢改,將一些煽情的情節(jié)通通換成令人捧腹的話語,會場內(nèi)的氣氛一度高漲到頂點。
故事的大致情節(jié)沒有變,后來焦仲卿在劉蘭芝出嫁前攔住了劉蘭芝,祝愿她從此榮華富貴,劉蘭芝一看到這個男人氣就不打一處來,嫁不嫁那是她能決定的嗎,自己當初怎么看上這么個沒骨氣的男人。最后劉蘭芝拋下狠話,敢不敢,兩人雙雙殉情?于是乎,兩人華麗麗地見閻王去了。
寂看到跡部景泉在后臺入口處朝自己招手,知道就快輪到自己上場了,囑咐小金乖乖待著不要到處亂跑后進入了后臺。
跡部景泉扔給寂一件淡紫色的衣服后自己也拿著一件黑色的衣服進入了更衣室。舞臺上,一架古箏早已靜靜等候。
跡部景泉挑選與寂合奏的曲子是中國名曲《梁祝》中的片段,經(jīng)過跡部景泉的修改后主旋律仍舊是小提琴,但相比于單純的西方樂器的演奏,與古箏的合奏更多了些純正的中國風(fēng)味。
寂和跡部景泉的演奏一開始,臺下立刻鴉雀無聲。臺下的幾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臺上的人兒。
跡部景吾一向知道自家妹妹的小提琴一向都是最華麗的,看看臺下其他人的反應(yīng)就知道了,不過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與小泉合奏非但沒有被掩蓋下去,反而異常和諧,將曲子演繹到了完美。見跡部景泉有些呆呆地看向舞臺卻不只是在看小泉,忍足侑士不懷好意地打趣道:“呦,跡部,你看上那個穿紫色衣服的女生了嗎?”跡部景泉白了忍足一眼,示意他可以閉嘴了,忍足侑士卻裝作沒有看到:“嗯……那個女生的長相雖然比不上小泉,但也算漂亮,而且身材也不錯,你可以考慮一下哦!”跡部景吾聽得額上青筋爆起:“忍足侑士,你什么時候晉級成老媽子了!回去懲罰加倍!”引來忍足侑士的偷笑,跡部景吾也不再管他。跡部景吾知道這個女生就是小泉要自己調(diào)查的人,名字好像叫寂。當時只是因為她的名字有些特殊就多注意了一下,知道她現(xiàn)在住在手冢家,與手冢國光有婚約,不過并沒有多少人知道。奇怪的是小泉知道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她難道不是因為喜歡手冢才到青學(xué)——跡部家的人還怕搞不定那匹狼,真是天大的笑話——才去調(diào)查這個女生的嗎。
今天見到這個叫寂的女生,跡部景吾不知道為什么,視線就是無法從她身上移開,當忍足侑士調(diào)笑自己的時候,跡部景吾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我跟她?別開玩笑了!一點也不華麗!跡部景吾很清楚,對于這個女生,自己是沒有什么想法的,但明明才只是第一次見到,卻仿佛已經(jīng)認識了很久似的,那種感覺,就像見到了一個許久不見的知心朋友,不用說什么多余的話,腦袋里也沒什么多余的想法,只靜靜地看著心底就有一種自豪感,一種滿足感。
跡部景吾知道,那種感覺,無關(guān)愛情,卻不知為何產(chǎn)生。
“手冢,手冢,你在想什么?”“啊,沒有什么。”“大石他們找到座位了,我們快點過去吧。”“啊。”真是太大意了剛才竟然發(fā)呆了。
手冢應(yīng)該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吧,今天的寂一改平時的素顏,畫了一個淡妝,與她那瞳眸一樣顏色的雪紡材質(zhì)的衣服上用深紫色的線繡著大朵大朵的蓮花,裙子并不長,只到膝蓋上方,簡單的款式顯得落落大方。臺上的寂少了一絲清冷,多了幾真實感。
看著寂在臺上演奏,一個個音符從弦上跳躍到會場四周,手冢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竟也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好像就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一樣,帶著一點點某名的興奮。手冢從小跟著爺爺,被教導(dǎo)凡事都要沉著冷靜,切忌心煩氣躁,但手冢卻不討厭現(xiàn)在心中那種興奮的感覺,總覺得有個想法在腦海中漸漸形成,呼之欲出,卻什么也想不出來,說不出來。他所做的,只是仍舊看著臺上的演奏,看著演奏的人。
跡部景泉今天的服裝與寂穿的是同一款式的,只不過顏色的黑色的,裙子上繡著的是黑色的勿忘我。多年的舞臺經(jīng)驗告訴跡部景泉,臺下有幾道目光特別強烈,卻不是投給站在前面的自己,而是后面的寂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呢。雖然自己在這里的生活得不錯,偶爾當當先知,預(yù)測一下比賽的發(fā)展;偶爾逗逗網(wǎng)球部的隊員……但日子不會一直這樣過下去,這里并不是動畫世界,所有人都會繼續(xù)成長。既然這樣,就要學(xué)會找到新的樂趣。而這個寂的出現(xiàn),就好像石子扔進平靜的湖面一樣,石子依舊事不關(guān)己地往下沉,而湖面卻泛起了不大不小的漣漪。網(wǎng)球部就是那一片湖,寂就是那一顆石子。有些事情可能會脫離自己知道的和掌控的,但生活正是有了這些不可預(yù)料的才會有趣。
寂也感覺到了投向自己的目光,但她并沒有多想什么,只當是有人在看跡部景泉的同時順道看了一下自己,出于好奇目光才停久了一點。
其實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寂也是個自欺欺人的孩子。
寂和跡部景泉在前一段時間練習(xí)的時候雖然沒有差錯,但總是令跡部景泉感到不滿意。倒也不是兩人的技術(shù)有什么問題,跡部景泉就不用說了,練了這么多年古箏的寂不論在哪兒也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如今兩人雖被臺下的目光分去了些注意力,但又很快投入到了演奏當中。也許是第一次如此正式地演奏自己前世國家的曲子寂和跡部景泉都不自覺地投入了更多的感情,整個演出意外地默契與和諧,就像是雙生子一樣,伙伴的一舉一動以及在想什么都仿佛了然于胸。
拉響最后一個音符,掌聲如潮。“安可!安可!安可……”聽著底下觀眾的喊聲,跡部景泉露出張揚自信的笑容。
“姐姐,剛才的曲子真好聽,以后也彈給我聽好不好?”寂一回到觀眾席上就聽見小金的聲音,對于演奏者來說,最大的榮譽莫過于是自己演奏的曲子得到他人的認可,特別是親人的贊揚。寂微微一笑表示應(yīng)允。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青學(xué)的文化祭在最后一個節(jié)目中落下了帷幕。
“小金,這么晚了還要回大阪嗎?”走在回手冢家的路上,寂突然想到,白石先走了,小金怎么回去?“沒關(guān)系,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不會迷路?”“呃……那姐姐你和我一起回去吧。”這個倒也不是不行,不過手冢伯母說她今天回來,自己不在就太失禮了。“那你和我回手冢伯母家好不好,明天我們一起回大阪。”“嗯。”寂拿出手機打回家向遠山媽媽報平安。
“我回來了。”寂剛走進門,就被手冢伯母抱了個滿懷,“阿拉,寂,你回來啦!我在美國每天都好想你啊!”這話說得手冢伯父滿頭黑線,喂喂,在美國時一天到晚出去逛街的人是誰啊?
“嗯?小金也來啦。”“手冢伯母好。”小金甜甜地向手冢伯母打招呼。“嗯,真乖,小金你來得正好,我準備了一些點心給你姐姐和國光,你也一起來吃吧。”“好耶!”小金蹦蹦跳跳地沖了進去。
“小金這么晚過來,今天是要住在這里嗎?”“嗯,明天我再和姐姐一起回大阪。”“哦,那小金睡寂的房間,寂就睡國光那兒吧。”話音剛落,幾道目光“刷刷”射向手冢媽媽,坐在寂旁邊的手冢國光更是毫不吝嗇地充當免費空調(diào)。還是小金打破這一室僵冷,“不要,我好久沒見到姐姐了,我要和姐姐一起睡。”“手冢伯母,我跟小金一起睡就可以了,不用麻煩手冢搬到客房去。”寂刻意曲解了一下手冢伯母的意思,說完和小金回了房間。手冢也淡淡地掃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后上樓了。
“老婆,你剛才說得過分了。”“沒關(guān)系的,再說我也只是說說而已。”手冢媽媽似乎有些不滿自家老公責(zé)備自己,“不過我發(fā)現(xiàn)剛才寂叫國光‘手冢’了呢,而且兩個人之間有種說不出來的默契感。”手冢媽媽神秘兮兮地湊近手冢爸爸,“看來讓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還是有效果的,不如我們以后多出去吧。”
第二天,準備和小金一起回大阪的寂被小金拉到了一個街頭網(wǎng)球場。
“姐姐,我們打一場球吧,我的大絕招已經(jīng)完成了,等不到回大阪現(xiàn)在就想讓你看看。”這個網(wǎng)球場寂還認得,是各校網(wǎng)球部隊員經(jīng)常會來的地方,在這打網(wǎng)球挺危險的,“姐姐……”見寂久久地不說話,小金以為寂不同意,但他實在等不及要讓寂看一下自己已經(jīng)完成了的大絕招,便開始扯著寂的手左右搖晃。罷了,被人看見就被人看見吧,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說不定自己的網(wǎng)球技術(shù)那群驕傲的人還看不上眼呢。于是,寂拿著網(wǎng)球拍在小金的歡呼聲中走向了球場。
“小金,不錯嘛。”“那當然,連白石也說我打得比他好!”
“砰!”一個迅猛的球落在小金的場內(nèi),“小金,驕傲了吶。”“是,是,我明白了。”小金邊應(yīng)著邊又發(fā)了個球,“這次肯定還是我打到你球場的球多!”寂和小金從來沒有過真正意義上的比賽,他們約定每次輪流20個球,看誰打到對方球場的球多。一開始自然是寂勝利,漸漸地兩人相互持平,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小金贏得比較多了。
“看我的超級無敵絕對美味大車輪爆風(fēng)雨——”盡管在動畫里見識過,寂也見過這個絕招的雛形,但真正親身經(jīng)歷過后寂才體會到這個招式的厲害。一陣類似龍卷風(fēng)過后,場上似乎已不見一粒塵埃,只剩下一顆靜靜的黃色小球和站于兩邊的兩個人。“真是厲害的招式吶,小金!”寂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小金他,正朝他自己的夢想毫不猶豫地前進呢。而被夸獎的小金,更是露出一個更加燦爛的笑容。
兩個互相笑著的人,如此溫馨的畫面,悉數(shù)落入了一個人的眼中。那個人離寂和小金并不是很遠,不過,寂和小金并沒有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