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辛無語,超級的無語。心想,這丫頭怎么……老是不好好吃東西,第一次,是噴了他一臉的中藥,這次,又噴了他一臉的小蘑菇。
丟人,大大的丟人。
這個毛病一定要改啊。看來這個女人要改造的地方還很多,負責指導的玉兒任重而道遠。
花花盯著凌某某那小媳婦般的臉,暗暗地笑,笑的腸子都打蝴蝶結了。
活該,大大的活該!
只是,只是今晚必須同床共枕么?昨天打架撞到的頭還很痛呢。
晚上,內寢。
花花四仰八叉的橫躺在床上,不準凌辛這王八羔子上床。
凌辛站在床邊,叉著腰大罵:“你真是個悍婦!”
花花爬起來,說:“你這姿勢才是正宗的潑婦罵街呢!”
“真是見了鬼了,我怎麼娶了你呢!該死!”
“沒后悔藥吃了吧!”花花心想,氣死他氣死他氣死他!不對啊,嫁給他,她才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她!大街上隨便哪個都比他強,哼!
凌辛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結果把凳子坐垮了,還慘叫著:“哎呦……”
花花說:“你是豬啊,賠,你賠我無辜可憐的小凳子!”一副心疼凳子的模樣,心里樂開了話,哦,對啊,跟她斗,哼,她今天老早吩咐好兒他們把這房里的凳子全做了手腳,他坐吧坐吧,摔不死他也疼死他。
緊接著,凌辛又嚎開了:“這是哪里來的釘子呀!該死!”他站起來,指著花語馨說:“是你,是你對不對!”習武的凌辛條件反射的彈了起來,心想好在沒扎著。
“誒,沒證據可不要亂說話!我累了,晚安。小王八!”花花閉上眼睛。
“起來起來,你這個惡婆娘!”凌辛張牙舞爪。
但是,當凌辛拖了又拖眼前的惡人,卻發現這個惡婆娘已經睡著了。
他心想:她今天一定玩得很瘋才會累成這樣子的,哎,也不知道,她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昨晚,這丫頭跟他打一架都不肯讓他上床,雖然暈了,但他畢竟沒上這床。
誰叫她這么橫啊,不如,今晚耍她一耍,!
心里想著,凌辛便上了床。
花語馨睡到半夜翻了個身,脖子癢癢的。
咦,這是什么?
怎么松松軟軟的毛毛的?
哦,是頭發,怎么這么多,這是誰的頭發?天哪天哪,鬧鬼了不成?又摸了摸,是一個頭。
天哪,是那個王八羔子么?
只聽見一個聲音煩躁不安:“鬧什么鬧……”
原來真的是凌辛呀……
呀!這混蛋居然爬上她的床了!真是令人發指的禽獸!
“滾開!”花花使出力氣把凌辛踢下了床。
但是但是,這小子再次爬上來,還干脆抱住花花不放手了……鼾聲頓作……害得花花一動也不敢動……
她是個三好孩子,可是,此時此刻真的很想殺人啊!
神啊,救救她吧,把這個王八蛋丟出去吧!
是不是偉大的神沒有聽見她的話?
花語馨不眠地過了恐慌糾結的一晚,鼻息間彌漫的全是他的氣味。天還只是蒙蒙亮,花語馨早早的起來,卻發現,凌辛居然已經不見了。
花語馨一度懷疑昨晚究竟是夢還是什么。
情夢?
她笑了,不會吧。好兒邊為主子梳妝,邊說,“主子,今天是三朝回門,就不要給爺難堪了吧,不然,老爺會認為您過得不好,而怪殿下大人的。其實,殿下對您挺好的,不是么?”
天哪,是哪個王八蛋昨晚害得她惶恐糾結啊!孽畜!還對我好,他哪一天真的對她好了,那才是見鬼了!花語馨喃喃自語。
“誒,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凌辛可是個蹬鼻子就上臉的家伙,一天不罵,上房揭瓦。他整個心都是黑的!不過,她還是聽好兒你的,今天就暫且放過他。”
好兒聽了主子的話,相當地無語。
后來,好兒老了的時候,總是想,如果當年,嫁給皇上的是箏小姐,會是怎樣的光景呢?相夫教子,其樂融融么?
馨小姐雖和箏小姐一樣,聰明,可是,箏小姐那樣的知書達理,從來不逾矩,除了在死這件事上。
同時,好兒心想,她很慶幸,這一生,跟著馨主子是不后悔的。
馨主子,是真正的大智慧的女人,像綠色植物一樣……
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熱鬧。一只大大的金豬抬進花府,后頭跟著箱箱重禮,一時間羨煞旁人!
花語馨和凌辛下了車。
花花看到干爹跪在門口,心里不是滋味。
所謂的皇室的禮教,就是奴性,卻要冠冕堂皇稱作禮。不禁想起清朝某年,某外國使者見中國皇帝,送禮,也不跪拜。皇帝就生氣了,那洋鬼子只好單膝跪了。
你看,弄的人家多尷尬。
在花府吃的午飯的時候,凌辛這家伙把花語馨夸的只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花花在一旁繞著手指,心想,凌某這家伙可真是虛偽得天下無雙了。
剛才,他居然還握著花花的手,用含情脈脈的惡心眼神,深情款款地說,“花妃,我是打心底歡喜的。”
花花差點兒沒吐出來。
但是,這戲花花得配合呀,便笑臉盈盈地對干爹說:“爹爹,殿下先前還為我做了一首打油詩呢,不如女兒念給您聽聽。”
干爹倒是樂了:“但念無妨。”
花花隨口念了段:
“你來自元謀,我來自周口,牽起你毛茸茸的小手,輕輕的咬上一口。啊!是愛情讓我們直立行走!”
干爹哈哈大笑:“殿下果然是才高八斗啊!好孩子,這樣啊,爹爹放心了,來,殿下,老夫敬你,祝你們原始般的愛情亙古長青,固若磐石。”
干爹是個商人,居然說起文縐縐的話來,說這個調調的話果然是古人的毛病。
后來這兩男的干著杯,只喝酒去了,也不管花花。
花花只好戳著筷子,無聊得很。說起來,干爹也真是專一,除了臥病在床的原配夫人,也沒再討個姨娘,沒有聊天的對象,弄得她吃飯吃得很無聊。
吃完了,凌辛起身說:“花爺,我倒是有些事兒要辦。先把凌妃留下,你們父女好好聊下。兩個時辰后,再來接她。”
花花和干爹跪下來,齊聲道:“恭送殿下。”
也不知道,這傢伙,急急忙忙的趕著去干嘛,有大大的問題啊。
等凌辛走遠了。
花花扶著干爹起了身,重又坐下。
干爹問道:“你果真同殿下恩愛如此?”
“他對我倒是不錯的,只是還沒夸張到那種地步。”花花笑了笑。
“那殿下的那首詩?”
“當然是我做的詩呀,”這詩是花花以前在書上看到的一個笑話。
“你呀,是個伶俐丫頭。只是往后啊,在宮里更要萬事小心才是。靜妃是個喜歡惹事的主……”
“這些事,我倒是不怕的。對了,爹爹,哪里做衣服做得巧?”
“怎么,衣服不夠穿。”
“那倒不是,爹爹送的衣服倒是件件都漂亮。只是,設計了新衣裳,想叫人做做,看看效果怎么樣。”
花花心想,她能告訴干爹,她這么不安本分么,剛結婚就往外跑,準備開酒樓,還撿了個超級無敵帥的男的當股東,估計干爹會氣的腦抽筋。
“哦,論布藝,當屬錦繡布莊。往后啊,不管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問問好丫頭,她跟了我許多年,知道的東西不少。”
“哎呀,原來,好兒是智多星。”花花婉約地笑道。
“女兒家家的,知道的東西太多,終究是個壞事,哎……”干爹的眼里忽然閃過一絲痛楚。
后來,當花語馨歷經多年,眼里也閃過今日,干爹眼里同樣的碎鉆般的光芒,讓人心痛。
后來,世界,變得無聊起來,之前的一萬種可能成了千篇一律。花語馨也終于明白,為什么,人們總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
她逐漸逐漸的偏離了初衷的路,偶爾停下來回顧,才發現,已經走了好遠,得到的是想都不曾想過的陌生的景象。
太過聰明,有時候,其實是一種傷。你什么都知道,便失去了對未來的渴望,以及追求。因為你知道,什么都在你手里,逃不過你的心思。
那個時候,花語馨寂寞的唱著阿桑的歌,不知道要往哪里去:葉子是不會飛翔的翅膀,翅膀是落在天上的葉子,天堂原來應該不是妄想……
不一會兒。
皇后給兒子凌辛傳了一道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