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過后。
宣德找月白說話。
月白并不愿意多說,她似乎還在逃避宣德。
“月白,我知你現(xiàn)在身份顯貴,將來,恐怕,我們再也無機(jī)會見面。”
月白轉(zhuǎn)過身,不愿再聽宣德說下去。
宣德便快步走到月白面前,畫了個圈,說:“你聽我說一句話,明日,出宮,最后一次,去外面走走,好不好?”
月白像是知道自己躲不過宣德,只好答應(yīng)。
又或許,是想讓宣德死心。
不過,宣德一點也不介意月白的閃躲,只要月白答應(yīng)一起出去走走,他信心滿滿,相信,明天,大家會很開心。
也許,是緣分,是天意。總有些際遇,是上天的刻意。
第二日。
宣德和月白出宮,他們沒有坐車出宮,也并沒有帶侍衛(wèi)。
徒步,行走著。
他們一起聊起許多事情。
宣德還提到,自己兩年前,曾被父皇廢過一次太子,最近,才又被立為太子。
走著走著,兩個人,竟然重回那條小巷,青石板路的小巷。
凌宣德一下子回憶起,第一次親吻月白,就是在這里。她的柔軟的唇,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那是他第一次吻一個人,而從那以后,就算他娶了太尉的女兒,做男女之事,也不會吻,再也不會吻別的女人。
“哦?是她?月白,你跟我來。”宣德對月白說,他心里也感到很湊巧,怎么會,又遇到這個女孩兒。哦,她叫做什么來著?寒衣,沒錯,是叫寒衣。
他帶著月白來到寒衣面前,說:“寒衣,這是月白,以前,你見過的。”
“是啊,你好,我叫做寒衣。”寒衣有些羞澀。
月白看了一眼寒衣,輕輕的笑:“很高興認(rèn)識你。”她又看了一眼宣德,觀察著宣德的表情,又像是在等宣德告訴她,這個女孩兒與他的故事。
“月白,兩年前,就是為了她……”宣德并沒有說下去。他想刺激一下月白,想讓月白亂想,想讓月白誤會,當(dāng)初他被廢太子,是為了寒衣。這樣,月白會不會,有點嫉妒寒衣呢?
只見月白聽了宣德故意沒有說完的話,她的臉上微微浮現(xiàn)了不悅的表情。她應(yīng)該是……誤會了。
“恭喜。”月白低下頭,咬了咬嘴唇,說,“我身子不太舒服,先走了。”
“我送你。”宣德關(guān)切的說,而內(nèi)心欣喜,這刺激,應(yīng)該奏效了。
宣德卻從未想過,月白哪里是善妒女子,也經(jīng)不起愛情里,一絲一毫的瑕疵。
“不必。”月白轉(zhuǎn)身便走,一如當(dāng)年,那般倉促。匆忙的,決絕的背影。
留下宣德和寒衣,四目相對。
宣德沒想到,月白會忽然這樣跑掉。
宣德也沒料到,一時間的惡作劇,會讓他后悔一生。也就因為這個人為的誤會,錯過月白一輩子。
不久,他更是昏了頭著了魔,趁著月白還在蔓蘿國。他大張旗鼓,迎娶寒衣,只為了,將月白刺激到底。
酒過三巡。
宣德和一干鬧洞房的人,走進(jìn)新房。
大家鬧哄哄,慫恿他親寒衣。
他望向身后,那一襲白衣的月白,心想,月白,你看見了嗎?你為何不嫁給我,你若是嫁給我,穿著紅色嫁衣的人,是你啊……是你啊……
一襲白衣,將月白的臉,印得更加蒼白無力。
宣德嘴角噙起一抹苦笑,靠近寒衣,深深的吻了下去。
吻得很深,卻沒有任何感情。
只是……在吻。
如此而已,相信,寒衣也感覺到了吧。
洞房花燭夜。
宣德一個人坐在桌子旁,喝酒。
一杯,接一杯。
他終于停下了喝酒的動作,緩緩起身,站起來的時候,搖搖晃晃。搖搖晃晃的,來到了寒衣的跟前。
寒衣起身,扶住宣德,服侍他,脫掉他的外衣,服侍他,安穩(wěn)的坐在床上,脫下他的靴子,問他:“是否,很累?”
“累?我不累,可是,我的心好累。”
“宣德,你能不能不想她?”
“寒衣,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他抱住了自己的頭。他好痛苦……
她又試探的問他,月白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忽然憤恨道:“哼,不過,是個宮女的私生女罷了。”
說完這句話,他像是醒過來一般,天,難怪,他會失去月白,在他內(nèi)心深處,一直覺得,月白只是一個,宮女的私生女。
原來,很多愛情原本是平等的。
卻總有一個人,心里有著一絲介意。
宣德回憶至此,老淚縱橫。
人說,人若是開始老,便會不停回憶。
宣德望向窗外,哎,他自作孽這么多年,傷害了摯愛,也傷害了至親,是時候,遭報應(yīng)了。
所以,才會有假皇帝吧。這是報應(yīng)……也不知道,這個假皇帝,是哪一派的人……
哎,這個假皇帝,存心想讓他這個真皇帝消失,存心,讓他無法大白于天下。
報應(yīng),報應(yīng)來了……宣德沉重的閉上雙眼。
真想,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還年少。
山林叢里。
白云藍(lán)天。
月白言笑晏晏的望著他,說上一聲,“公子,你好。”
青扇殿。
西花堂。
花語馨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趴在桌子上,身邊還有好兒。
好兒還沒有醒過來,一直睡著。
花語馨用力呼吸,恩,香味消失了。
看來,幻覺,和睡覺無關(guān)。
只要香味消失,幻覺,也會隨之消失。
這個下迷香的人,果然是高手。
好兒為什么沒醒過來呢?
花語馨拍了拍好兒的腦袋:“好兒,你醒醒。”
拍了好幾下,好兒沒有半點反應(yīng)。
花語馨急了:“好兒,好兒……”
“別費心思了,她被我點了穴。”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花語馨背后傳來。
花語馨回頭,看見一個男人,狹長鳳眼一對,流光溢彩的眸子,泛著光芒。
“你是?”花語馨看著男人,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人。
花語馨暗叫不好,青扇殿的守衛(wèi)全部被凌辛調(diào)走,有些,甚至調(diào)去了前線打仗。而她,明明功夫不差,居然沒有察覺到身后有人,看來,這個男人的武功,相當(dāng)之高,要是動手打起來,她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再說了,她現(xiàn)在身懷六甲,可不想孩子有什么閃失。
“我嘛,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我來宮里許久,一直,很想見見你。”男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