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的重量一下子被撤去,看清來人,是她的大哥應洌澤。程欣云叫了聲大表哥,朝她冷哼一聲。
“小姐你怎么樣?”蓮蕊看到大公子才松了口氣,趕忙上前看華予,卻發(fā)現(xiàn)手臂上已經(jīng)有了一圈淺淺的淤痕,不免心疼起來。
“呵,在雪山住了幾年倒是變的細皮嫩肉了。”程欣云冷笑。
“欣云!”應洌澤喝住,看了看那淤痕,“沒事吧?”
華予搖頭,低頭看了看那一圈淤痕,她還真的很用力啊,苦笑了一聲,繞了出去。蓮蕊福了福,跟了出去。留下在原地的兩人,一個氣的臉通紅,一個看著她的背影沉沉思索。這樣的情況若是換了六年前的她,一定會打的不可開交。
忙了好一陣子,直到所有的瓔粟都被穩(wěn)穩(wěn)的種下,培好土扶好花枝插好距離,起身呼出一口氣,看著一片紅紅的瓔粟,嘴角邊蕩起了醉人的笑容。
“好了!”由著蓮蕊替她梳洗一番,昨天是靈堂的最后一天,一大早在她還沒醒的時候,應竭就由兩個兒子和眾男丁陪著下了葬,喪事也告一段落。
“來蓮蕊,好久沒檢查功課了,咱們試試吧。”
“啊?”蓮蕊沒想到小姐會來這一招,苦悶的點頭說是。
挑了《虛實》讓蓮蕊背,這《孫子兵法》是她從小便記的,來這里后一直沒有什么書看,便把它默了下來,正好蓮蕊想學,就剛好給了她一個聽話的學生。
“行千里而不勞者,行于無人之地也;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必攻也。故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微乎微乎,至于無形;神乎神乎,至于無聲,故能為敵之司命。進而不可御者,沖其虛也;退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故我欲戰(zhàn),敵雖高壘深溝,不得不與我戰(zhàn)者,攻其所必救也;我不欲戰(zhàn),雖畫地而守之,敵不得與我戰(zhàn)者,乖其所之也。故……故……”
華予抬頭,看蓮蕊苦苦想著,不覺笑了出來,喝了口茶,繼續(xù)下去。
“故形人而我無形,則我專而敵分。我專為一,敵分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則我眾敵寡,能以眾擊寡者,則吾之所與戰(zhàn)者約矣。吾所與戰(zhàn)之地不可知,不可知則敵所備者多,敵所備者多,則吾所與戰(zhàn)者寡矣。故備前則后寡,備后則前寡,備左則右寡,備右則左寡,無所不備,則無所不寡。寡者,備人者也;眾者,使人備己者也。故知戰(zhàn)之地,知戰(zhàn)之日,則可千里而會戰(zhàn);不知戰(zhàn)之地,不知戰(zhàn)日,則左不能救右,右不能救左,前不能救后,后不能救前,而況遠者數(shù)十里,近者數(shù)里乎!”
“小姐真厲害!”蓮蕊崇拜地說。雖然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意思,可是一直會忘,可是小姐總能接著自己背完。
正笑著,門口突然響起管家的聲音。“小姐,大少爺請小姐去正堂。”
想了想,帶著蓮蕊走了出去,有什么事么?
正堂里聚集著一群人,看見她來了都紛紛朝她看來。華予不解,看大哥和二哥都站在堂內(nèi),似乎是在等著她來。
“大哥,二哥。”
“應兒,大哥已經(jīng)是連環(huán)山莊的新莊主了。”應洌澈笑著說。
華予點頭。這跟她有關(guān)系么?繼續(xù)等著他的下文。
“應兒,我說大哥已經(jīng)是連環(huán)山莊的新莊主了。”應洌澈見她除了點頭沒有任何反應,又重復了一遍。
“恩,然后呢?”
“然后?”
“然后重點是什么?找我來有事么?”華予看了看四周,都是沒見過的人。
應洌澈沒想到她會這么說,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呵呵,好一個應家小姐,果然名不虛傳!”良久沒有聲響的大堂突然響起一個豪邁的聲音。華予循聲而去,是個一身霸氣的玄金色男子,約莫二十,帶著明顯的貴族之氣。
眾人經(jīng)他一說,又笑開了,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
“小姐,每一任莊主的上任都得要所有族人的見證,因為先莊主去的急所以我們并沒有趕上,另外還有先莊主的師傅天命老人也沒趕上。”蓮蕊在一邊解釋,“莊主這次是來請小姐和天命老人告靈的。”
華予點頭。
“可是,太師傅因為這件事好像生氣了,一直躲在梅雪苑不肯出來。如果一直這樣的話就麻煩了,大哥他得不到所有人的見證就不能真正被王族認可。”應洌澈苦惱地說。
“請?zhí)烀先顺鰜聿痪秃昧恕!比A予說。
“梅雪苑有這么好進就不用這么苦惱了。”
“小姐,梅雪苑是先莊主特別為天命老人建的,里面的機關(guān)又是天命老人親自布置的,出除了他老人家沒有人能進去。”
“恩?梅雪苑真的沒人進去過?”華予歪了歪腦袋問。
“有。”應洌澤說,“不過都沒有再出來過。”
“這樣啊。”華予想了想,“那去看看吧。”
看了看她,應洌澤領著她出了大堂,身后還跟著在大堂里的一大票人。
拐了好久,才看到一個半圓形的洞門上寫著梅雪苑三個墨色大字。進了洞門,看到了成片的桃花林,林子深處隱約有座飄渺的木屋,桃花林正好把木屋前后圍起。
“到了。”應洌澤說。
華予看了看那桃花林,是按照五行方位種的呢,雖然還只是最簡單的陣法,不過如果是這里的人都不懂五行,那可真是會轉(zhuǎn)死在里面的,特別是布下這個陣法的人還耍了小聰明,設了些陷阱。不覺淺笑出聲。
“不是說了別來煩我嘛!都給我走開!”從木屋里傳出中氣十足的聲音。
“太師傅,請出來吧。”應洌澈拱手道。
“你們進來請我,我就出去。”
眾人又是黑線,要是能進去不就早進去了,還要在這里等這么久么?
“太師傅是吧?若是有人能進去,你是不是就出來了?”華予忍著笑問。這老爺爺一定在耍人呢。
“你能進來?”木屋里的人聲音里明顯有不置信和期待。
華予但笑不語。倒是一邊的蓮蕊急了。“小姐,從沒有人能進去,更別說再活著出來了,你……”
話還沒說完,華予給她一個安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