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破,殿內的涼王念著這個名字,曾經,他也是令他自豪的外甥。當年父王把玄蝶嫁去成國的時候,他就知道將來有一天,他有可能會和自己的外甥對上。如今,這個可能變成了現實,而南宮破甚至把自己當成了仇人。當然,這也沒錯,他本就滅了他的國殺了他的父王和兄長。可是,難道連保住玄蝶的一點骨血都做不到么?罷罷,既然保不住他,就保他的孩子吧。
“破兒。”
一身囚衣的南宮破轉身,正對著涼王,一笑說:“舅舅能來大牢可真是屈尊降貴了。”
涼王不說話,只看著他。
南宮破看了他一會兒,顧自坐下說:“舅舅想說些什么?”
“你不該來涼,不該出現在朕的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南宮破聽了大笑,隨即指著他的鼻子說,“軒轅玄成,你這是在炫耀么!炫耀你的仁慈和親善?那我是不是該奉你長生牌位,日日進香愿你長命百歲?”
“破兒!”
“住口!你,不配!”南宮破斜著眼睛看了看他說,“怎么,想殺我?你不是已經殺了我父王兄長了么?多殺一個我又何妨。”
“朕不想殺你,可惜你碰了最不該碰的人。”
“哦?”
涼王并沒有再看他,只是示意身邊的內侍拿來鴆酒。轉身,聽到南宮破的笑聲。
“軒轅玄成,不愧是涼王,當年繼承王位的如果是軒轅玄明,今天絕對不會如此做法。”
涼王停了半晌才說:“太子妃也在路上,有她陪伴你不會孤單。”
南宮破愣了愣,突然大喊:“軒轅玄成!你這個卑鄙小人!你不得……”
話還沒說完就被內侍強行灌下鴆酒,那一刻,南宮破真的感覺到一切都完了,他精心計劃的一切都完了。云兒被他抓住了,云兒肚子里還有他未出生的孩子,原本以為如若這次殺不了涼王,云兒還能幫他留點血脈將來替他報仇,可是如今一切都被他掐斷了。
“咳咳,軒轅。”
“朕會把你們葬在一起。”涼王抬腳就走。留下震驚、無奈、不甘、怨恨的南宮破。
“王兄。”剛走出大牢就碰上了走來的軒轅絕塵。
“絕塵,如果換成你是朕,你會怎么做?”
絕塵只是笑笑,涼王看他笑了,這笑里有太多東西,拍拍他的肩走開。絕塵回頭看了看涼王,如果自己是那個站在涼國頂端的人,對著傷害她的他,或許連他的孩子都斬草除根吧。幸而,他不是那個掌握生死大權的人。
“淳親王。”內侍恭敬地對他道。
絕塵往牢房里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南宮破說:“過去了?”
“應該還沒,可是他就是沒動了。”內侍惶惶地說。
走近蹲下,看他迷茫的眼神,小聲說:“南宮破,就算玄蝶是我姐姐,可是你傷了最不該傷的人,所以如果換成我是王兄,對你,怕是沒這么簡單就放過。”
南宮破還是沒動,可惜眼神的渙散卻出賣了他。絕塵依舊溫和的笑著,身邊的內侍卻不覺一顫,淳親王也有這樣的表情?一定是他看錯了!
天華998年末,原成太子南宮破亡,與太子妃華氏合葬于成陵。
華予身上的毒是解了,可惜卻落下了后遺癥,一天有足足十五個小時都是睡著的。斂星忙前忙后都找不出是什么理由,華予說沒辦法就是沒辦法,能睡十五個小時也好啊,也不擔心。
午后,冬日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很暖和。蓮蕊因為才被確定懷了身孕所以被華予勒令在家休息,一手摸著紅葉柔柔的毛,瞇著眼睛靠在貴妃椅上假寐。綠萼和星辰,華予給雪狼媽媽和小雪狼取的名字,結果有了名字,這兩個家伙簡直比紅葉還粘華予,氣得紅葉和她鬧別扭。
“哇……哇……”
華予睜睜眼,這是什么聲音?怎么好像是小孩子啊,可是王宮里怎么會有小孩子的?“秋香,有小孩在哭?”
秋香仔細聽了聽,也不解地說:“不知道,聽這聲音好像是小孩。”
華予想了想說:“咱們去看看,順便也走走活動活動。”
兩人三狼走在王宮中,雖說宮侍們都很想打個招呼,可任是誰都不敢走近,只能遠遠的朝她躬身。秋香在一邊偷笑,瞧瞧這走得昂首挺胸的三頭雪狼,旁若無人的像帝王。真不愧是小姐,連雪狼都收得這么服服帖帖的。
遠遠的,聽見嬰兒的哭聲越來越清楚,還有輕輕的哄小孩的聲音。華予轉過一座假山,視野很清楚啊。八角亭里圍著幾個人,王上、王后和絕塵?
“王上王后,淳親王。”華予輕輕一福說。
“哎,華予怎么來了?”王后抱著襁褓轉身道,“怎么不休息?”
讓紅葉帶著一家子在一邊待著曬太陽,走近說:“謝王后關心,華予不過趁天氣好,來轉轉。”
“好啊,朕還沒謝謝華予呢,坐吧。”涼王和藹地說。
華予謝了坐下說:“這都是華予該做的。”
“哇哇……”又是一陣哭聲,華予看向被抱在王后懷里的娃娃。
“這是?”
“這娃娃就是哭,止都止不住。”王后哄著,為難地說。
華予瞧了瞧他問:“是個男孩子么?讓華予抱抱可好?”
王后看了看涼王,見他點頭,便脫手給華予。華予朝他笑了笑,這娃娃生的很好,濃眉大眼的討人喜歡,輕輕搖了搖,娃娃漸漸止了哭聲,只抓著她的領口不放看著她。
“呵呵,給姨姨笑一個。”
娃娃看了看她,遲疑了一會兒,漾開了笑容。華予拿手指碰碰他的小臉,惹得他咯咯笑出聲。三人都是一怔,這娃娃任誰抱都是哭,偏偏這華予抱上卻是笑了。
“華予……”絕塵不覺出聲。
華予笑著抬頭,眼里盡是光芒,絕塵從沒見過她臉上會有這樣的表情,那是幸福安心么?涼王看著她想了想,示意王后,王后先是一愣,隨即點頭。命乳母抱走娃娃,娃娃一離開華予又哭了起來,華予雖不忍,還是看向王后。
“華予,這娃娃是南宮破的兒子。”
“華予,知道這孩子身份的只有咱們幾人,你能保這個密么?”王后鄭重地說。
華予想了想,這南宮破既是涼王的外甥,保不住他,能保下他的血脈也好。想著,點點頭。
王后舒了口氣說:“華予,這孩子畢竟不能在宮中長待,你愿意,收養這孩子么?”
華予一驚,連一邊的絕塵也是一驚,看向身邊的涼王。
“我答應。”
沒等三人反應過來,華予一口答應下來。看他們都沒反應,華予笑著說:“稚子無辜,更何況這娃娃和華予很投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