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予把外邊的水藍色衣服脫下,露出里面早就穿好的白衣,接過絕塵遞來的面紗遮上,由他帶著翻墻而出。幸而今日是她出宮的日子,府里大部分的人都去前面侍侯著,凌波帶著的人也都在大廳門口候著,絕塵帶她翻過墻直接落到一條小巷上,上了馬車直接出發。沒有人想到宮里的琴妃、準王后娘娘會翻墻而出,更不會想到她會挑這個時候離開慶國。
“沒事了。”馬車里的絕塵摘下自己和她的面紗,看她微微喘著氣的樣子寬慰。
華予點點頭。“絕塵,玄他會生氣吧,還有連翹也是。”
絕塵順了順她的發說:“別擔心了,還會見面的。”
的確,軒轅絕塵說的沒錯,在華予離開大廳一刻鐘后,司徒夫人派人去找她,結果卻發現房間里面只有被綁在床上捂著嘴的連翹。得知華予逃走,司徒夫人當場就昏了過去,司徒鼎天只是深深的嘆氣,早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王上讓他做她的父親可真是大麻煩,果然不出所料。凌波立刻派人四處搜尋,連翹則是騎著馬趕進宮,就算會被砍腦袋,也得親自和王上通報。司徒墨拿著她留下的衣服一陣沉默,她果然不一般。
慶王玄夜總覺得不太對勁,下朝心里就空空的很不舒服,連翹風風火火的趕來,聽到她逃走的消息,手中的九龍杯就這么直直的摔在了地上。一旁的奉溪也是愣愣的,就好像被電擊了,一點反還的余地都沒有了么,她可是王上要封后的人哪!
華予他們逃的很順利,可絕塵卻還是一臉嚴肅的看著周圍變換的景色,他可不信慶王會乖乖放他們出慶國。一路上一直走著官道,這里雖然更容易被發現,可越是明顯的目標就越會讓他迷惑,只希望他不會猜到他們要走靜水。看著靠在一邊已經睡著的華予,絕塵輕輕把她摟進懷里,挑開蓋在臉上的幾縷墨發,他一定會讓她平安回到涼國的。
“爺,有人在追咱們!”前面駕車的風華突然大聲說。
絕塵一驚,挑開車簾往后一看,果然。帶頭的人他認識,凌波,這個人可不好對付,更何況他身后還有三四個一樣騎著馬的侍衛。
“風華,快些。”
“是,爺。”風華重新揮了揮鞭,馬兒吃力撒蹄子跑的更快了。
后面的凌波看見那輛馬車便想上去盤查一番,沒想到居然加快了速度,心下起疑,連忙抓緊了韁繩追趕,身后的一名侍衛則是朝天發射了信號彈。
“爺,前面就是靜水了!”風華高興的喊到。他看到了停在靜水邊上的船,那是他們早就安排好的接應。
絕塵拍了拍華予,雖然不忍心把她叫起來,可現在如果不把她叫醒會更麻煩。“華予,醒醒,華予。”
“恩……”
“華予,有人在追咱們。”
華予一聽,原本朦朧的雙眼閃過一絲清澈,按了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說:“是……玄?”
“是凌波,不過我想慶王很快就會來了。”
華予頓了頓,是啊,是她先逃開他的,他來追她也是在她的預料中的,可是,不想被他帶回去,不想。
馬車突然停下,絕塵迅速撩開車簾跳下,接著又把車內的華予接下車,風華在后面跟著,三人匆匆趕想靜水邊的船。凌波一看他們停下了車,不好,那里準備好的船是為他們準備的。趕到渡頭飛身下馬,跑向三人。因為帶著華予,絕塵他們跑的并不是很快,凌波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站住!”一個身形,擋在了三人面前。
絕塵無奈的笑笑,說:“凌侍衛可好。”
凌波冷冷地說:“多謝關心,凌波很好。可是,若閣下不交出琴妃,凌波可不保證閣下還會像現在一樣好的和凌波打招呼。”
“呵呵。”絕塵一邊幫著華予順氣,一邊說,“凌侍衛認為自己能勝的過么?”
凌波眼神一凜,的確,連翹的功夫不弱,雖然是突然襲擊,可憑她的訓練絕對不可能躲不過。然而她就是被綁了,這個人絕對不簡單,對他絕不能掉以輕心。
“風華。”絕塵使了個眼色,一旁的風華迅速抽出一把粉末,手一揮,一邊捂著口鼻朝后退了一步。華予也被絕塵蒙了口鼻帶到了身后,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華予知道這是迷藥。
凌波看他的動作忙屏住了呼吸朝后一退,才沒把粉末吸進,可身邊的幾個侍衛都昏昏沉沉的體力不支。著道了!
風華看他還站著,拔劍相向,凌波忙招架。風華的招數很烈,每一招都是一個殺手應該具備的力道和使法,凌波心下一驚,這個人就算不是殺手,也是殺手培養出來的精英。這么凌厲的劍法,專注的眼神,是頂尖的。趁著兩人劍光紛飛的時候,絕塵帶著華予匆匆趕向大船。剛上船就看到后面趕來的大批人馬,是慶王玄夜。
“風華,夠了。”絕塵自是看到了正趕來的人,對著還在船下的風華道。
風華一劍挑過凌波的咽喉,凌波一閃而過,卻沒想風華卻是一個回劍,刺進他的右肩。下一秒收劍,轉身往他后頸一敲,凌波吃力的全身一麻,只能用劍撐著身體不讓自己倒下。
慶王趕到渡頭的時候,船已經開了出去,周圍沒有其他船只,想追也追不上。玄夜握著拳,指甲深深掐進肉里,眼睛死死的盯著離他不遠的大船上。
華予站在船頭,看著站在渡頭上的玄夜,是愧疚吧。可是她不能做他的王后,她是涼國人,她的親人都在涼國,雖然他待她極好,可是他有他的家庭他的后宮。琴妃是他封的,司徒琴音是他告訴她的名字,可事實卻是司徒家的二小姐早年就已經過世了,她不是司徒琴音也不是琴妃。司徒墨和司徒鼎天的話她是偶然間才聽到的,只是她不愿意去拆穿他們更不愿意去質問玄夜,他是像哥哥一樣的存在,她不想為了個名字傷了他。可是……她還是傷了他的吧。
絕塵看她的樣子,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華予看了看他,順勢走進他的懷里,靠在他的肩頭。她想她是累了。
玄夜定定地看著環著華予的那人,涼國的淳親王軒轅絕塵!為什么?為什么你就是不能待在我身邊?不是說過不離開的么?為什么不遵守諾言?
“奉溪,司徒氏琴妃突染寒疾,卒,按妃子規格葬。”
“是,王上。”
奉溪看著轉身離開的王上,又看看遠去的船只,一陣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