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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魅顏公子

【081】大結局

凌逸遠買通宮內禁軍,攜帶五萬親兵趁其皇宮兵力薄弱之時,一舉攻下皇城。也許是因為皇位盡在眼前,他并沒有察覺宮內少了誰就如他也并沒有發覺這一出兵之事為何會這般容易,一切都因為獲得了巨大的勝利而失了分寸。

而另一邊,就在煜城變動之時,上官青云帶領著眾人也趕到了山頂。濃郁的血腥味依稀殘留在空氣中,由此可見當時是經歷了怎樣的惡戰,看著地上的殘骸,有些人不禁變了臉色,上官青云卻是一臉的濃重。吩咐家丁找尋清夜以及容月的身影,可搜尋了一圈,仍舊不見兩人的影子,有些人猜測是墜崖身亡,而有些人卻是猜測他們兩人早已逃掉,眾人也因意見不一而爭執,就在這時,上官青云一句話卻是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閉嘴!”

夾雜著怒氣的喊聲使得場面一下子安靜起來,但安靜卻并沒有持續多久。

“上官青云,你怎么這樣和老夫說話。”說話的是一年過七旬的老者,雖然滿頭華發,可他雙目依舊孕著一份不怒而威的氣勢,看著前方負手而立站于崖邊看不得表情的上官青云,眼里已是露出了不滿。

上官青云卻是不動不語,只不過背在身后的雙手更是緊了。

老者也是武林一帶宗師,而上官青云在他眼中依舊還只算是一小輩,尤其是當著后背面前,自然受不得上官青云這一派傲慢的神色,當下,握拳成爪,猛的扣向上官青云左肩,速度之快欲捏碎他的肩側骨。

就在眾人以為上官青云這一次難逃一劫之時,意想不到或者說從未想過的事發生在他們眼前。本是負手而立的上官青云猛的側身,就在老者想要改變方向之時,他卻突然出手,左掌打向老者心口處,老者的身形一頓,右手反而扣向老者的手腕,用力一拽,老者的人卻是筆直的沖向前方,而那里卻是崖邊。看著老者臉上的震驚之色,上官青云卻是笑了,左掌再一次擊向老者心口處,鮮血自他口中噴出,人卻是跌入懸崖。

沒有看像后面眾人的臉色,垂眸看著崖邊那殘留的鮮紅,上官青云冷冷地說道,“既然這么想死,那你就陪鳳七做伴去吧。”

這一句話說的并不重,卻使崖頂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看著笑的陰險的上官青云,再在腦中聯想到他之前的種種舉動,看著腳邊的尸體,有些人卻是臉色白了幾分。就在他們尋摸如何后退之時,草叢邊卻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緊接著,數千名弓箭手自樹后現身,鋒利的箭尖閃著藍光,這下就算最初不明白的人也變了臉色。

一人看著比他們人數多出十倍不止的黑衣人,在看了一眼崖邊依舊負手而立的上官青云,眼珠一轉,嬉笑著上前,看著欲攔他前進的上官堡家丁,若是起先早已破口大罵,可是現下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諂笑的比比上官青云,狗腿的說道,“本莊,哦,不,是‘小人’找堡主有要事要說,您看……”而那攔他去路的人卻依舊不語,沉默的像尊雕像,就在這人以為沒戲之時,上官青云淡淡的嗓音傳來,“放他過來。”

接到命令,攔他去路的手一落,待他過去之后,人又立在先前站立之地,雙目掃視著剩下的人,手去不離腰間的佩劍。

“你要說什么?”上官青云的話中聽不出喜怒。

那人又是一笑,雙臂端平于胸前,兩人相疊,沖著上官青云彎腰一拜,“上官堡主洪福齊天,在下想,這武林除了上官堡主可以統御之外,在下真不知道會有何人才能適合,所以……”話音一頓,視線掃了一眼依舊被包圍著的眾人,繼續說道,“小人愿意擁護上官堡主,這一生都為堡主效犬馬之勞。”話落,卻是重重一拜,那模樣要多虔誠有多虔誠,叫人不難想象,若是上官青云此時叫他舔舐他鞋尖,恐怕那人還會怕自己臟了他的鞋面而做一番準備。

跪在地上那人雙眼已經瞇了一條縫隙,想到那些依舊礙著面子硬扛著的眾人,心中卻是不屑,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一句話可是歷代傳下來的,想到他日能分一杯羹的模樣,心中更是一陣得意。

只不過跪了半響,上方依舊沒有任何動靜,而他卻是不能抬頭看個仔細,就在琢磨是否在說的更深一些的時候,突覺頭頂上觀一陣涼意,就在他抬首瞬間,劍尖已自他的后腦從口中傳出,而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身前笑的一臉嘲諷的上官青云,甚至連痛都來不及說,人已經被他踢入崖下。

“這種見風使舵的小人,本堡主還不屑使用。”這句話又一次飄入了各人的耳中,而有些人卻已經不著痕跡的退回了先前邁出的一小步,繼而又慶幸之前沒有因那人的舉動跟跟著做,否則后果也會落得和那倒霉鬼一樣的下場。

眾人都在慶幸自己之前的慎重,從而沒有看到上官青云眼底的那一抹精芒,實際上他就是在等兩人的出現,無論那人如何說,最先沉不住氣的二人最后都會落得個死掉的下場,因為他要用他們震懾住剩余之人,而現在,目的已經達到。

上官青云轉身,向著眾人所在之地邁去,隨著他前進的腳步,眾人卻是不可抑止的后退,直至身后再也無路可退,上官青云此時也以站到了他們面前。

微微一笑,笑容還是與之前那一副和藹的微笑無二,可在他們眼中卻是說不出的恐怖,膽小的已經被人攙扶,而膽大的雙腿也在不停地打顫。看著被自己雷霆手段嚇到的眾人,上官青云滿意的點點頭,右手摸向懷中,隨著他的動作,一道道吞咽口水的聲音早已自崖頂響起,又是一笑,自懷中摸出一黃色絲絹,在眾人的視線下打開,一枚有著復雜云騰以及上刻‘玄’字的令牌便暴露在空氣中。不知誰喊了一句“玄遵令”而后卻又禁了聲,上官青云卻也不惱,點點頭,將玄遵令握在掌心內,高高舉起,朗聲說道,“玄遵令在我手,那我上官青云就是這新一屆的武林盟主,你們……”話音一頓,虎目看著下方一臉詫異的眾人,瞇了瞇雙目,話音中隱有一絲狠戾,“可有什么意見?”

一時之間,恭賀聲,叩拜聲接踵而至,開玩笑,現在誰還敢提‘意見’二字,除非那人嫌命長。

輕哼了一聲,最前方本是自地上半站起來的人猛的雙腿一軟,人又再次重重的跪在地上,這次卻是怎樣也起不來了,直到身旁的兩人看不過去,一邊小心翼翼的將他攙起,一邊又窺視著上官青云的臉色,看到他眉眼都帶笑意,匆忙將那人扶起,三人讓開了身前的道路,要上官青云站在他們前方。

如來時一般,帶領的卻是更多的人再次浩浩蕩蕩的下山,此時去的方向卻是上官堡。

一處石洞中,隱約可見有三人并排躺在草垛中。

“不要……不要……”黑暗中,只聽到一聲嘶吼,仿佛自靈魂深處傳來,只一聲,聲嘶力竭,在無力喊第二遍,那般的撕心裂肺,那般的絕望,聽得人忍不住微微鼻酸。

隨之,一人猛的坐起,額間遍布汗珠,呼吸也極為厚重,一看便知是剛剛自噩夢中驚醒。

納蘭清夜呆愣的坐在草垛上,大口的喘氣,右手捂著額頭,仿佛又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憶。

“噼啪”一聲脆響,喚回了他的思緒,紫眸移向洞內的篝火,左手微微一動,卻觸碰到了身旁的另一人,機械的轉向左邊,容月的模樣映照在他的瞳孔中,看著兀自閉目的容月,納蘭清夜卻又慢慢轉開了視線,記憶中,只記得自己因為太累而昏倒在崖邊,怎么此時……當他的目光移向身側時,本是死寂的紫眸卻染上了瘋狂之色。

“醒了?”一道怎樣也不會忘卻的聲音傳來,納蘭清夜猛的看像洞口,月夜下,只得看到一模糊的身影立于洞邊,青絲隨風飛揚,辨不清顏色而略顯寬大的衣衫隨風作響,朦朧的身影卻美的飄渺。

納蘭清夜不敢置信的看著洞口那人,即便看不清樣貌,可她的聲音卻又怎會忘記?想要起身,可又觸動了身上的傷口,惹來一道吸氣聲,看著只是簡單被黑布包扎的傷口,納蘭清夜從未如此恨過自己的不中用。想要再次起身,可頭頂卻被一人按住,納蘭清夜的身子瞬間不動,就那般僵硬的維持著半起身的動作,只因他怕,他怕這不過是一個夢,而夢醒之后,她又會不見。

“呵呵。”清魅的嗓音含著淡淡的笑意,輕按他的肩膀,叫他自草垛上坐好,以至于不用這般累,雙手捧起他一直不敢抬起的面孔,鳳目對著那一雙隱隱含著霧氣的紫眸,玩味的說道,“怎么,就這么會時辰沒有看到本少,清夜就不認識了?”話中是從未有過的灑脫,與五年來的話音全部相同。

貪戀的看著面前的人兒,納蘭紫極喉嚨微動,張唇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猛的抱住鳳七的腰間,臉埋在她的腰側,哽咽著說道,“太好了……太好了……”而鳳七卻是微微一嘆,任由清夜在自己腰間灑淚,掌心輕撫他的頭頂,視線卻望向了容月,皺眉,看著容月自眼眶中滴落的淚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卻并未識破她。

納蘭清夜直到眼淚流干,仍舊不愿松開環住鳳七的雙臂,仰首,卻是面色一紅,結結巴巴的說道,“主子,你,你怎么……”鳳七只是笑笑并未說話,而接話的卻是捂著左臉進來的納蘭紫極,“你難道沒看到你身上包扎的布條么?”

納蘭清夜一怔,看著捂臉不肯松手的納蘭紫極,皺眉,“你臉怎么了?”他這一問,依次入洞的幾人卻是大笑出聲,就連少楚、慕容倪辰也忍俊不禁,而那洞內笑的最歡的還是要數鳳七了。

“哈哈……哈哈哈……對對,紫極,快給清夜看看。”隨著鳳七的話,納蘭紫極的臉色早已黑了一半,看著納蘭清夜那皺眉的模樣,牙一咬,猛的放下左手,認命的說道,“笑吧笑吧,我就知道。”

“噗!”

納蘭清夜只是臉色一變,而笑聲卻是自他身邊傳來,容月看著納蘭紫極臉上那顯眼的腳印,再也忍受不住,一個勁的拍打著墻壁,一手卻指著納蘭紫極的左臉停不下笑聲。當她反應過來之時,只見洞內幾人全是一副‘你果然是裝的’的表情看著她,由數鳳七最甚。

“小美人,醒了也不知向本少懷中撒嬌,可真是傷透了本少的心。”面對鳳七的調侃,容月先是面色一紅,看著她包裹在紅衣下的玲瓏身材,嗔怪道,“你,你明明也是個女人,還偏偏……”

說著話的唇卻被一冰涼的食指封住,面對著突然湊近的鳳七,看著她鳳目眨動的模樣,即便知道她是個女子,心中仍舊跳快了兩拍,結結巴巴道,“你,你要,你要怎樣。”水目卻是不爭氣的看向了一邊,即便在這僅有微弱亮光下的洞內,泛紅的雙頰依舊逃不過鳳七的眼中。

勾唇一笑,將臉買在她的頸間,呵氣如蘭道,“本少不過是抱怨美人辜負了本少的好意,再說了,本少從未否認過自己是個女的。”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邊,弄得容月有些許不自在,可是對著她那無賴的話語,容月只覺心口一悶,顯些噴出一口熱血,連忙推開了鳳七枕在肩側的腦袋,聲音有著低落,“可我,我是派來的臥底,你……”這次的話依舊被鳳七的食指堵住,望著對面雙眸含笑的鳳七,只聽她無所謂的說道,“本少自然知道你是誰,可是你的到來卻是給了本少不少的樂趣,況且……”話音一頓,看著極力想聽她下文的容月,挑唇,食指捏捏她的右頰,“本少和你主子已經是伙伴了,再說了,這么美的人兒本少自然舍不得放手。”

對著鳳七的不正經,容月卻是破涕一笑,嗔怪的看了一眼鳳七,才漸漸回到了正題,“對了,你們當時不是墜崖了么,怎么會?”

聽到容月的問話,看著一臉求知的清夜,無所謂的聳聳肩,食指輕輕一轉,一根細如銀絲的東西便在她指縫中露出,“蟬翼刃。”兩人的聲音有著吃驚,更多的卻是不可置信,明明……

鳳七笑,食指輕點了兩人的眉間,反問道,“你們可見過能在日光下看到的蟬翼刃?”聽她如此說,兩人恍然大悟,若不是此時洞內過為陰暗,他們根本看不到她手中的蟬翼刃。

“那你?”

“笨,本少仍的不過是繡線。”

聽到鳳七如此說,容月這次又是抿唇一笑,但仍有著不解,“如此說,那你們墜崖的事……”

“本少在墜崖的瞬間將蟬翼刃籠在石頭細縫內,借助它減少了一些下墜的速度。”

“主子,你又怎樣將我們救到的呢?”這次問話的卻是一旁的納蘭清夜。

這回不等鳳七回答,納蘭紫極卻是搶先開口,“你難道沒看到我臉上這一個鞋印么?”被納蘭紫極這不明不白的話弄得還有一些愣怔的兩人,再次將目光投向鳳七,以求得明白。

“不過是七少當時撇下了我們,踩了底下人一腳,飛上崖頂罷了。”清冷的聲音,卻不難聽出那‘撇下’二字的不滿。

經慕容倪辰這一簡短的話,清夜及容月卻是清楚了,原來被踩的那人就是底下的納蘭紫極,清楚的同時卻是滿滿的感動,畢竟底下還有四人,她卻可以撇下那四人救他們兩人,這叫人如何不感動?而鳳七自然也聽出慕容倪辰的不滿,勾唇一笑,“崖壁上那么多的樹,本少可不認為你們四人帶著月會受傷。”

若是他人口中如此說,那不免會覺得認為說話之人是對他人的信任,可是從鳳七口中說出,卻是要打對折了。

帶著昏迷中的花弄月,不帶一絲一毫的提醒就被人自上面松手,不給任何的反應身子就急速的下墜,下墜的同時又要保護自己,又要守護花弄月,而那崖邊的確是有樹,可是要放著被樹枝刮傷,又要防著因為一個不慎而失足,這樣的高難度在她嘴中說出竟然如此的‘簡單’。

納蘭清夜再次皺眉,看著鳳七的身上的紅衫,又看了一眼花弄月僅著的里衣,“主子怎么換上了紅衫?”

鳳七隨意靠在身后的墻壁上,勾唇一笑,“即便是我們,如果沒有下方的寒譚恐怕不死也得半殘。”的確,就算武功在高,那么高的速度掉下來,還能如現在一般完好無損,若是沒有一些特殊原因恐怕早已當場喪命。

看著兩人還有追問的意思,鳳七眼神一凝,眸中閃過一抹狠辣,“廢話的時間太多了,你們恢復一下,我們要去算賬了。”

納蘭清夜、容月想到害大家如此慘的上官青云,眸底都閃過殺意,的確,敵人還在逍遙法外,害他們如此慘,怎能不討個公道?

看了一眼閉目休息的眾人,鳳目卻望向了前后出洞的兩兄弟,二人自打跌下山崖后一直沒有在說過一句話,想必,他們也發現了……

自席地而坐的納蘭紫極、慕容倪宸身邊走過,跟著少云、少楚兩人先后除了山洞。

“云、楚。”

只這簡單的兩個字,卻令前方的兩人腳步如灌鉛一般再也移不動半步,不緊不慢的走到兩人身前,看著兩人垂眸的模樣,輕輕一嘆,“沒有什么好自責的。”

詫異的抬首,不可置信的看著一臉淡然的鳳七,少云動了動唇,“你……你都知道了?”

仰首凝望新月,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崖底的緣故,月光格外的明亮,“你們二人的身世?不錯,本少的確知道了。”

“你不會恨我們么?”少楚的聲音竟有了一絲哽咽,仿佛又回到了數年前,那個只躲在哥哥身后的天真孩童。

“你們兩人想這樣出去,無非就是去復仇罷了,本少又怎會怪你們?更何況是恨你們?”

少云還想要說些什么,鳳七卻是重重一拍兩人的肩側,玩味的說道,“你們下來時也損了真氣吧,既然如此有時間和本少在這里耽誤,何不調養一下?”

他們兩人知道此時說什么也無濟于事,想到最后的那場硬仗,堅定的點了點頭,又重回山洞,洞外,只有鳳七孤單一人。

望著新月的鳳目中有一抹冷峭,想到那二人的身影,握在身側的拳早已咯吱作響,今日的狼狽,今日的恥辱,定要那三人悉數奉還。

凝望新月的眼底滿是堅毅和淡然。

皇宮內,凌逸遠諂媚的立在屏風前,低聲向著屏風內的人影敘述著什么,而屏風之中,只得看到一道朦朧的聲音,看不清人的樣貌,但看其身形,分明是個女人。

聽完凌逸遠的匯報,里面傳來一道熟悉,若細聽又不難聽出與之前聽到的不大相同的嗓音,“下去吧。”只說了這三字,仿若在多說一字都嫌吝嗇,偏偏凌逸遠聽聞面上卻是欣喜一笑,恭敬的彎身,倒退著退出了房門。

待凌逸遠走后,屋內一時又陷入了寂靜之中,過了半響,一道癲狂的笑聲自屏風中傳來,“哈哈哈,這圣天是我的了,我的了。”笑聲猛然一頓,這次卻久久不見回響。

翌日。

就在凌逸遠在宮內作威作福之時,兩方人馬卻是火速的向著煜城的方向趕來,一人那方隊伍浩大,一人那方卻只有寥寥數人,而相同的,卻是兩方帶頭之人的臉色,皆是唇角含笑,只不過笑意卻是不同,一人是欣喜的笑,一人卻是嘲諷的笑。

煜城換天,可凌逸遠卻做的十分恰當,竟然沒有一人知道宮內在這一晚易了主,當今皇帝被殺,數日不曾上朝,而對外卻是宣稱皇帝染病,竟然沒有一人懷疑其中的真假。

接連幾天,宮內大幅度的調動仍舊沒引起一人的注意,當大臣想要探望皇帝之時,紛紛被擋在門邊,他們也只是詫異皇帝身邊公公這幅生面孔,卻又作罷。

相對于各位大臣這太過不尋常的安靜,凌逸遠卻是十分受用,每當屏風后面那女子問起之時,他也只是以嘲諷的口吻說著相同的話,那就是“他們不過是一幫只知道拿著皇帝俸祿玩味的老呆板,自然不能看出其中的奧妙。”

可是真如凌逸遠所說,宮中大臣是如此的不中用么?

幾天的相安無事,也使屏風內女子信了凌逸遠這一番說辭,開始漸漸放心,一邊等待著那人的到來。

一天夜里,窗外總有幾道人影走動,也使那熟睡中的女子暗自起了戒備,就在她摸向枕邊的匕首之時,緊閉的大門卻被人打開,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撲面而來的卻是那昔日的懷抱,“我來了。”

這道聲音溢滿了柔情,叫人忍不住懷疑,這人當真是那白日里聲音狠辣的上官青云?可當看到上官青云看著榻上女子的目光,卻又叫人釋懷,目中的癡情、眷戀,恐怕也只有深愛著對方才會露出如斯表情,既然深愛著對方,那么話中的柔情自然也說的通了。

榻上的女子先是深吸了一口氣,只當窗外那幾道人影是上官青云所安排,若她知道因為這一次的疏忽而導致計劃失敗,她可還會掉以輕心?

“哥哥。”這道聲音中同樣溢滿了無限的深情,其中仿佛蘊滿了無限的愛憐,可她的稱呼卻又使人心驚,上官青云竟是她的哥哥,那么,他們的身份不就是……

顯然,上官青云也對她這一道稱呼極為不滿,摟進了懷中的女子,細聲誘哄道,“以后不要在叫我哥哥了,叫我青云。”

“好的,青云。”

本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兩人猛然一驚,這句話歡快卻又不羈,顯然不是被他用在懷內的女子所出,這間房內還有其他人!這是上官青云的第一個反應,因此,他瞬間將女子護在身后,虎目審視著這間空曠的屋子,卻并未察覺到說話之人所處何處。就在他細細琢磨這句話怎樣如此熟悉之時,身后的女子卻是不可抑止的顫抖起來。

“是她,是她,她怎么還沒死,為什么她還沒有死。”面對著女子失控的指責,上官青云面色一凜,顯然也想到了來者是何人。

“嘖嘖,本少若是死了,誰陪你們玩呀。”這次的發聲地依舊清晰,但上官青云卻是聽出了,這道聲音即便看似響在屋內,其實卻在……左手護著身后的女子,右掌猛的抬向房頂,瓦礫落下,一縷月光透著破開的房頂傾斜進來,同時,在月光打進房內的瞬間,一紅衣女子亦輕飄飄的落入房內,好似那自月中走出的仙子,可屋內的兩人,此時卻沒有見到仙子的喜悅,相對于上官青云嚴重的歌不可置信,他身后的女子卻是顫抖的更加厲害。

一襲紅衣,三千青絲松松的挽了一個髻,發間只點綴一株紅梅,與之身上的紅衣相呼應,未施脂粉的臉上卻美的更加勾魂,鳳目半瞇,唇角帶笑,食指把玩著胸前的發絲,看著榻上的兩人,搖頭惋惜道,“嘖嘖,這不倫之戀原來在這個時代就傳下來了,真是……”話并未說完,可看她唇角的譏誚,卻是也明白她剩下話中的含義。

上官青云看著之身而來的鳳七,突然猖狂一笑,擊了兩下手掌,沒有在意其中的回音,看著破門而入持刀持弓的眾禁衛,一手指著鳳七,一手命令道,“將這賊子給我就地正法。”

不動,竟然沒動!

上官青云一瞪,再次說道,“你們是死人,將她給我就地正法。”

依舊未動。

就在上官青云想要再一次命令之時,一道冷然的聲音響起,“本莊主的人,可是你配使喚的?”

看著持劍、持弓的禁衛軍分開讓出中間一條路的模樣,上官青云看著那信步而來的人,眸中滿是震驚,怎么會,明明……明明……

“呵呵,難道你一直不知道慕容山莊莊主是我么?難道沒人告訴你之前你血洗的莊主是替身么?”

鳳七轉身,看著那逐漸走進的人兒,皺眉道,“這樣的聲音還真不適合你,言淺。”

“是嗎,七哥哥?”先前那冷然的聲音猛的一轉,此時卻又是那軟軟糯糯輕快脆脆的聲音,蹦跳著圍繞鳳七身側轉了兩轉,夸贊道,“嘻嘻,七哥哥扮女裝都這么好看,既然傷害這么好看的七哥哥。”話音一頓,“上官青云的本事真是不小。”

被一個少年斥責的感覺定然不好,可他偏偏還不能發怒,因為他等待著宮外的救援,安撫的拍了拍女子的后背,一邊緊盯著眾人,好似在尋找突破口。

鳳七沒有理會慕容言淺的話,鳳目看了看他的身后,果然,他并沒有來,勾唇一笑,邪魅的嗓音在這房內回響,“本少看來,言淺似乎還有更重要的事沒有做吧。”并沒有說透,但聽到她話的慕容言淺笑臉一頓,眨巴著天真的雙瞳看著笑的別有深意的鳳七,輕輕拍手,夸贊道,“對哦,七哥哥這么一提醒,淺兒都想到了呢。”回首,沖著上官青云一笑,“淺兒因為你差點誤了正事呢,該罰。”說著身形就向前掠去,快的叫人看不清,可就是這么快的速度,卻在半途中被迫停了下來,看著緊拽著他手腕的鳳七,不解的問道,“怎么啦?”不同于他面上的天真,手腕卻是暗自用力,試圖想要睜開鳳七的禁錮,奈何他無論怎樣使勁,鳳七都恰到好處的大他一分力氣,掙脫了半響,仿若知道鳳七有意拽住他,無所謂的聳聳肩,對著一臉不可置信的上官青云一笑,話卻是對著風氣說的,“七哥哥想著給淺兒留他個全尸,畢竟他傷害哥哥的仇,淺兒還是要討得。”

鳳七松開他的手腕,明顯是默認了,再次露齒一笑,看著面無表情的眾人,冷然說道,“走。”話落,一行人卻又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屋內又再次剩下鳳七三人。

看著上官青云明顯松氣的模樣,臉上的不屑更甚,彎起食指扣在唇邊,一記聲響,門口卻又出現了三人的身影,只見中間被架著進來的人目光渙散,眼底滿是不信。

待三人站定了身形,鳳七慢悠悠的打開一錦盒,夜明珠暈開柔和的光芒,映照得滿室溫馨,與屋內眾人的臉色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看著并肩而站的三人,上官青云的眼中出線了一絲恍惚,可當他看到上官承傲那一副失落的模樣時,仍舊暴躁的喊道,“你們對傲兒做了什么?”

鳳七沒有說話,視線只是緊緊鎖住上官青云背后的女子,而那‘傲兒’卻刺痛了另外兩人的心。

“冷云青?”

對著這數年沒有提到的名字,上官青云明顯一頓,看著除去面具的少云、少楚,眸中有著一抹驚訝。

兩兄弟極其默契的勾起唇角,“冷少云(楚)。”話音一頓,“好久不見,爹。”

這一句呼聲卻使得上官青云身體顫抖起來,想不到,時隔這么多年,竟然還能看到他們兄弟二人,聽著兩人喚他的模樣,上官青云心中冒出了一個念頭,看著前方的鳳七,現在是三對一,如果他們二人愿意幫他,那么……

抽空看著笑的一臉陰險的上官青云,鳳七已經知道他打了什么主意,在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兩兄弟,嘲諷一笑,也不言語,靜候下文。

“云兒,楚兒。”聲音微微顫抖,仿若帶著壓抑的喜悅,松開身后的女子,仿若認定鳳七不會出手一般走向云楚二人,果真如他所想,鳳七非但沒有出手,還讓看了前方的路,只不唇角卻噙著一抹含義不明的笑,但他卻也并沒有細想。

來到兄弟二人的面前,手指扶著兩人一模一樣的容顏,眼淚奪眶而出,就在他想要在渲染一下親情之時,少云卻出聲打斷了他剩下的表演,“爹,玄遵令可在你手上?”

上官青云整個人都沉浸在殺掉鳳七的幻想中,聽到問題也并未細想,機械的點頭,當他意識到什么的時候,卻已為時已晚。

站在他面前的兩兄弟幾乎同時松開架在手中的上官承傲,就在上官青云以為兩人要擁抱他之時,腹部一熱,血也自他口中噴出,冷少云的指責聲接踵而來,“為了區區玄遵令,你竟然喪心病狂的屠殺冷家三十口人,若不是我們兄弟逃得快,恐怕冷家死的就是三十二口人!”踉蹌了數步,手指顫抖的撫摸著小腹間那兩道噴涌而出的血柱,視線掃過一臉悲憤的少云,一臉怨恨的少楚以及一臉玩味的鳳七,最終停留在榻上女子的臉上。

“婉……婉……”剩下的話卻被鮮血掩埋,留戀的看了最后一眼,人終究向后倒下。

而榻上的女子僅是雙目暴睜,眼看著倒下的上官青云竟是沒有勇氣向前一步,鳳七掃了一眼另外云、楚兩人,猛的上前,一把扣住呆住女子的手腕,毫不顧忌這樣做會不會弄痛她,一邊拖著她向外走,一邊說道,“本少很想親手了結你,可惜,本少答應了要將你帶到他的面前。”

聽著她的話,女子眼中卻是露出了一線生機,如果是他,那么,她是不是就不會死。臨出門的瞬間,再次看了一眼僵立原地的兩人,淡淡的說道,“明日城門口。”話落,卻是不再言語,拖著女子像另一處走去。

宮內到處彌漫著血腥味,路上也不見任何宮女的影子,來到一間房前,推開緊閉的大門,一把將女子推到屋內,沖著坐于桌面氣色轉好的花弄月說道,“月,我去辦另一件事。”說罷,也不等花弄月反應,帶上房門向著最大的宮殿走去,那里,此時還有一人等著她!

一路疾馳,果不其然,看到房內亮著燭光,推開房門,看到一襲黑衣的男子,唇角勾起一道冷峭,“喲,本少應該叫你小王爺還是應該叫你小皇帝呢?”

上官承傲微微一嘆,看著面露譏誚的鳳七,“隨你就好。”聲音已不再是當初的吊兒郎當。

挑了把看似舒服的椅子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盞,抬眸看了一眼聚精會神盯著她的某人,唇角勾起一抹涼薄,“果然是小王爺,心思縝密。”

軒轅昊揚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何事,淡淡一笑,“不錯,軒轅的皇帝是朕,閑散王爺也是朕,暗夜閣閣主還是朕。”

放下茶盞,鳳七惋惜一嘆,“可憐了那個冤死的假皇帝。”

軒轅昊揚目中閃著一抹疑慮,試探性的問道,“何時看出來的?”

“看出來那就不用說了,確定的情況下卻是看到大臣的態度,沒想到你既然這么有心機,一忍忍了這么多年。”聽不出她這句話是嘲諷還是夸贊,軒轅昊揚無所謂的聳肩,只當是夸獎來聽,看了一眼被燭火映照得絕色女子,提議道,“朕似乎還缺……”“不必了。”剩下的話被打斷,鳳七淡淡的起身,睨了一眼軒轅昊揚,“本少來這不過是口渴了,再有,本少要帶幾人四處游玩,沒空陪你伴家家酒。”

“那你就別想一個人走出去。”一道冷然的聲音響起,房門猛的被打開,看了一眼面容嚴肅的慕容言淺,鳳七低笑,眨了眨邪魅的眸子,“莫非兩人就能走出去?”話落,人已至慕容言淺面前,捏了捏他的臉頰,嘻笑道,“本少正好找伴去游玩,這幾年都被這些個破事耽誤了,既然言淺送上門,本少給你打個兒童票。”

還不等他問兒童票是何意思,左手已被鳳七牽住,待他們兩人身影不見時,空中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放心,本少不會再踏入煜城一步,你做你的皇帝,本少繼續行至各處去看戲,互不干涉。”

房內的軒轅昊揚只是嘲諷的勾起唇角,收起了一臉的落寞,略一揚袖,打開的大門再一次緊閉,這一次卻是切斷了他之前做為閑散王爺的一切,同樣也是切斷了他與她相識的回憶,從此,他只是軒轅皇朝的——帝王。

領著慕容言淺來到花弄月所在的房間,果不其然,人去樓空,而桌上只留著一行未干的墨跡。

‘君兒,為師也想要領略這十多年錯過的風光,若有朝一日,我們師徒二人再能相遇,定要相互交換沿途的風景。

還有,為師也會帶她領回她不曾見過的風光。——月’

慕容言淺睨了眼字條,涼涼的說道,“他這樣放過她,你難道不恨?”

鳳七挑眉,看著一臉凝重的言淺,指尖輕彈他的額頭,嗔道,“于本少一個不重要的人,恨又何來?”

仰首望著泛白的天色,勾唇一笑,“我們走。”

當兩人趕到城門口時,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幾張熟悉的面孔,看著三輛馬車以及車上嬉笑的人兒,一個起落,人卻是躺于車頂,吩咐道,“還不走。”

馬車緩緩向著未知的方向走去,耳中聽著清夜以及容月的拌嘴,唇角彎起一道弧度,仰首望著新升的太陽,呢喃道,“這樣何不是一種幸福?”

“主子,你說什么?”本是拌嘴的兩人默契的一問,換來的卻是又一輪激烈的爭吵。

鳳目半瞇,聽著兩人沒營養的爭吵以及周圍人的火上加油,輕輕一笑,在眾人的笑聲中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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