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嬋捂著耳朵,從椅子上蹦起身怒斥。“哈巴圖你找死啊?”
“蔣公子醒啦?”哈巴圖嘻皮笑臉。
“沒有。”揉揉耳朵,坐回椅子上,直接趴在桌上,今天她跟他們卯上。
康熙嘆氣,搖搖頭,拎著蔣嬋的領子,來到墻角。
“喂……你干嘛?”蔣嬋怒不可遏,瞪著康熙,他居然用拎的?
他媽的!當她是小白兔啊?
“姑姑,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嗎?”康熙手搭在蔣嬋肩上,低聲道。
“拜托,你搞清楚狀況好不好?是你不給我面子。”誰愿意被當成小白兔。“你今天屈尊降貴來國子監做什么?”
“看姑姑你啊。”康熙回答得理所當然。
“有話快說,有屁先憋著。”等她離開之后再放,她可不想虐待自己可愛的小鼻子。
“姑姑,你說出來話能不能先……”修飾一下。
“不能,你要不要說?”不說拉倒,她才沒有那美國時間陪他瞎耗。
“姑姑,桌上有本唐詩,如果你能在一個月之內將它全部學會,我可以許你一個愿望。”康熙清楚,一個月之內,對蔣嬋來說,的確有點強人所難。
蔣嬋興趣淡淡,瞄一眼桌上的書。
唐詩?里面至少有三百首。
哼!在康熙眼里她是一個文盲,一個月學會三百首唐詩,故意刁難她,強中更有強中手,三百首唐詩早十八年前就已經會背了。
愿望?她能有什么愿望?
目前,自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閑人一枚。
回家,她已經看開了,讓一切順其自然,客死他鄉就當是她的命。
除了想去宮外玩玩,還真沒別的愿望。
出宮?現在不就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嗎?蔣嬋心生一計,漂亮的臉上出現一抹奇異的笑意,讓人看得渾身發毛。
“姑姑,你又想耍什么花招?”防患于未然,前車之鑒,康熙不得不防。
蔣嬋拍拍康熙的肩。“乖侄子。”頓時,康熙頭上一片烏云籠罩,每次聽到蔣嬋叫自己“乖侄子”他就毛骨悚然。“一個月時間,太浪費,姑姑我有一個妙計,那本書里面的東西隨你抽,我答,答不出,我任你處置。若是我答出,從今以后,我想出宮就出宮,誰也不能攔截,放心,我一定會趕在酉時之前回宮。怎樣?嗯。”
康熙低頭盯著她臉上得意洋洋的笑容。“姑姑的樣子好像是已經穩操勝券?”
當然,不過蔣嬋可沒這么說。“同意還是不同意,自己選。”
“同意。”康熙毫不猶豫一口答應,顯然很有把握,認定蔣嬋絕對完不成任務。
“君無戲言。”蔣嬋舉起右手掌,別以為他們是私下達成的協議,屆時,他輸了就可以賴皮。
“啪”康也舉起右手掌,與蔣嬋擊掌為誓。“君無戲言。”
OK!蔣嬋轉身走回坐位上,落坐,靠著椅背,翹著二郎腿,雙手抱胸。“唐詩還是宋詞,放馬過來。”
所有人一頭霧水,對康熙他們私下達成的協議毫不知情,但是,聽見蔣嬋那句“唐詩還是宋詞,放馬過來”,再笨的人都略知一二。
眾人倒吸一口氣,她打那來的自信,三字經都不會的人,還大意凜然的放出話,“唐詩還是宋詞,放馬過來。”鬼上身,對,他一定是被鬼上身了。
康熙無視所有人,來到蔣嬋面前,居高臨下看了她一眼,坐在桌子上,學蔣嬋雙手抱胸。“就從三字經開始。”
“砰”。
聞言,蔣嬋從椅子上掉了下來,康熙快速反應過來,伸手想要撈住蔣嬋,只是晚了一步。
哈巴圖扶起蔣嬋,放好椅子,再把她按回椅子上,還好心幫她擺好剛才的姿勢,一氣呵成,物歸原狀,仿佛剛才的小意外從不曾發生過。
三字經?老天,這家伙一定是有意的,哪壺不開提那壺。蔣嬋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三字經會成為她在大清國的恥辱。
死穴啊!
“拜托!有點創意好不好,三字經如此膚淺,你還好意思拿出來顯擺,你不怕丟臉,我還怕被人笑話呢。”蔣嬋打死也不承認這是自己的弱點。
膚淺?膚淺的東西你也不會,所有人超想這樣對蔣嬋吼回去。
“靜夜思。”康熙拿起書,翻了翻。
“你在侮辱我的智商?”蔣嬋抬頭望著康熙。
幼兒園時,小李的靜夜思,就被她背的滾瓜爛熟,倒背入流都不成問題。
靜夜思,現在改版了。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床上狗男女,其中就是你。
唉!可憐的小李,如果他知道自己的作品被改成這樣,一定會被氣得從棺材里蹦出來。
所有人翻白眼。
舒穆祿特爾、索尼泰更加確定蔣嬋和皇上之間關系非淺。
“游子吟?”康熙也不生氣。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杜牧?”
“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卜算子?”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離思五首(其四)?”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取次花從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贈衛八處士?”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少壯能幾時,鬢發各已蒼。訪舊半為鬼,驚呼熱中腸。焉知二十載,重上君子堂。昔別君未婚,兒女忽成行。怡然敬父執,問我來何方。問答乃未已,驅兒羅酒漿。夜雨剪春韭,新炊間黃粱。主稱會面難,一舉累十觴。十觴亦不醉,感子故意長。明日隔山岳,世事兩茫茫。”
“揚州慢?”
“淳熙丙申至日,予過維揚,夜雪初霽,薺麥彌望。入其城則四顧蕭條,寒水自碧。暮色漸起,戍角悲吟。予懷愴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巖老人以為有黍離之悲也。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解鞍少駐初程。過春風十里,盡薺麥青青。自胡馬窺江去后;廢池喬木,猶厭言兵。漸黃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杜郎俊賞,算而今、重到須驚。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