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葉藍(lán)依兇神惡煞地一嚇,那婦人一哆嗦,眼珠亂轉(zhuǎn),不時去看跪在身旁的男人,那男人也是一驚,半天才道:“請大人做主,這小乞丐圖財害命,害死我家主人,可憐我家主母年紀(jì)輕輕就守寡。”
殿上的人同時都面露疑惑,就看這小乞丐年紀(jì)不大,身體單薄,怎么能害死人呢?
“事情經(jīng)過如何?”公孫雨沉聲問道,這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個好人,在他看來,這里面多半是有隱情的。
“今日我家主人和主母到廟里還愿……”
“大膽,本官沒有問你。”公孫雨把眼一瞪,伸手指著那婦人,“你來說!”
那婦人被公孫雨這么一嚇,渾身發(fā)抖,“小……小婦人……劉……劉金氏,夫君劉成,今日……今日……隨……夫君……到……到廟里……還……愿……”
聽她說得斷斷續(xù)續(xù),半天才聽懂,原來一早她隨丈夫劉成帶著家人來旺,到廟里還愿,回來后已是過午,誰想到在街上遇到小乞丐,見他可憐便賞了些銀錢,誰想?yún)s被小乞丐盯上了,一直偷偷跟回府中,回到府后他偷偷潛進(jìn)主人房,想盜些金銀,卻不想被主人發(fā)現(xiàn),偷錢不成情急之下用刀子刺死了主人,在未來得及逃跑時,當(dāng)場被捉住。
聽了她的述說,所有人都半信半疑,聽她說的似乎合情合理,卻又不合邏輯,但凡乞丐討銀錢,收了銀子有幾個會跟著主人回府行竊的?有錢人很多,為何一定要在大白天的冒險?若說劉金氏說謊,那她又為何要誣陷個小乞丐?
“被害人何在?”公孫雨問道。
“回大人,就停在大堂外。”一名衙役站出來回稟。
于是,移步到大堂之外,剛出大堂,便見外面陰涼處停著一付床板,上面平躺著一個尸體,由頭上到腳下蓋著塊白布。
幾人走到近前,葉藍(lán)依偷偷觀察劉金氏和來旺的表情,只見他們在見到尸體時,眼中都閃過一絲恐懼,似乎心中有悸。
公孫雨命仵作驗了尸,果然在劉成的心口位置插著一把刀,刀身周圍有些血跡。
案子看似明朗,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把‘殺人兇手’喚起,問些證供,不過看小乞丐一身嚴(yán)重的傷,不是一時半刻能好的。
“怎么把他打成這樣?”公孫雨面有不悅,“就算人是他殺的,是殺是剮,也是本大人的事,你們這樣私自用刑該當(dāng)何罪?”
聽了仵作的驗尸結(jié)果,劉金氏和來旺都是松了口氣,所以聽公孫雨問時,并不覺得太過害怕,來旺賤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小乞丐滑脫的很,若是不重打一番,怕他跑了。”
“哼!”不屑的冷哼響起,眾人的目光被吸引過去,卻是見葉藍(lán)依鄙夷地瞧著二人,“我看是你們怕他跑了,沒人頂罪才將他打成這樣吧,說不定你們的原意是想將他打死,這樣死無對證了是吧!”
被她這么一說,劉金氏先是一愣,惶恐了一下,之后大哭起來,“我怎么就這么命苦?男人剛被殺了,就被人扣屎盆子?這讓我怎么活啊!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我這才死了男人,今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啊!”
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起來,倒真像是男人死了傷心的。
葉藍(lán)依走了幾步到了劉成尸體前面,掀開蓋著的白布,他身上的衣物已經(jīng)被剛剛檢驗的仵作剪開,也省得麻煩,那把殺人的刀子也被取下,放在一旁。
葉藍(lán)依指著他胸前的刀口道:“仵作你來看,這刀口平整,表面光滑,會是生前被人刺的嗎?”
那仵作一聽臉色有些發(fā)白,拿眼去看劉金氏,劉金氏也嚇得不敢大哭,只是依舊用袖子掩住面在那里悲悲切切地抽泣著,不過藏在袖子后面的眼珠卻是不停地亂轉(zhuǎn)。
“大膽仵作,你好大的膽子,不要對本大人說你分不出生前和死后被刺的傷痕?”公孫雨板起臉還真有幾分駭人的氣勢,嚇得仵作‘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大人明鑒,小人收了劉金氏的銀子,才會鬼迷了心竅,幫她做偽。”
被他這么一說,劉金氏更是嚇得抖得不敢出聲。
不想這時,她身旁的來旺卻蹦了起來,一腳踹在劉金氏的頭上,頓時把劉金氏蹦倒在地,頭正磕在旁邊的荷花缸上,當(dāng)場便絕氣身亡。
突來的變故,讓當(dāng)場的幾人都沒來得及做反應(yīng),就是身手快如秦明,也是腳下一動,已經(jīng)晚了。
“大膽來旺,府衙重地,你當(dāng)場殺死嫌犯罪婦,該當(dāng)何罪?”公孫雨這次是真怒了,本就不小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大,已有幾個差人上前把來旺壓倒在地捆了起來。
來旺掙扎著想起身,不過終是敵不過氣勢如宏的差人,臉被壓貼在地,聲音不清地怒道:“這賤人與乞丐通奸,害死我家主人,我怎能容她?就是死,我也要親手殺了她為我那死得不明不白的主人報仇。”
他說得義正詞嚴(yán),聽得大義凜然,雖然怎么看這個來旺也是脫不了干系,但是卻不能治他和主母合謀殺死主人的罪,現(xiàn)在只能暫時先收押了。
“且慢!”聲音一慣的輕幽飄忽,慕容采風(fēng)阻住差人,來到來旺面前,“你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