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頭批閱龍書案上的奏折,慕容宣齊似乎并未把秦明稟報的事放在心上,直到秦明啪啦啪啦說的口干舌燥,他也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而就在秦明以為皇上不會有什么表示準備告退的時候,‘啪’的一聲,慕容宣齊把手中的筆重重地擲在地上,通體翠玉治成的筆名碎成無數塊,甚至有一塊濺到了秦明的臉上,好在只是輕輕擦了一下,并未受傷。饒是如此,秦明還是嚇得慘白了臉,唉……他一向膽子就小。
“你說皇后又去了‘品翠樓’?”慕容宣齊把牙齒咬得‘咯咯’地響,像隨時會撲過來咬上秦明一口,秦明更是嚇得身子不停地抖,不過要說的話,他還記得。
“是!皇后此時還在那里!秦楓隨身保護。”自從皇后當了捕頭,他和秦楓便輪流在皇后身邊保護,外人不清楚的只當他們是一個人,今日如果不是皇后突然去了‘品翠樓’,此時他應該已經接替秦楓在皇后身邊保護,而不是在這里承受皇上的憤怒,這為何倒霉的都是他呢?
“還有誰同去?”
“衙門里的捕頭,公孫大人的堂弟公孫燁華也一同前去。”秦明說完偷眼看了慕容宣齊,他也看出公孫燁華對皇后有些意思,皇上應該也是清楚,就怕皇上聽到他也一起時會大發雷霆。
果然,慕容宣齊聽到公孫燁華的名字時,把眼瞇成一條縫,‘品翠樓’?哼,朕明日就將你封了,不過之前最重要的就是將皇后從那里帶開,至于那個一直跟在皇后身邊意圖不軌的誰誰,哼!敢覬覦朕的女人,看來是活的不耐煩了。
當慕容宣齊來到‘品翠樓’時,又是那個時間,又是那般場景,慕容宣齊依舊拿袍袖掩著嘴臉,怕被認出的模樣,于媽媽剛剛招呼好幾位熟客,便見到他這副模樣,心里小小地鄙夷了下下。
不過到這里來的男人很多都是他這副模樣,于媽媽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只是想不明白看他大男人似的氣度,卻這樣偷偷摸摸見不得人。
“這位大爺您又來了。”一陣熟悉的香風飄來,慕容宣齊頭皮有些發麻,又見她欲往身上靠過來,慕容宣齊忙向旁閃身,于媽媽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幸好扶住一旁的欄桿,才勉強站住,樓上樓下響起一片哄笑聲,幸虧了于媽媽臉皮夠厚,也止不住有些發燒。
再看慕容宣齊眼里多了怨氣,不過想到他上次來時似乎與曦王相熟,貌似曦王稱他是皇兄還是黃兄,不過不管怎樣,肯定也是個不平凡的人,得罪是不能,只是不太熱絡了。
“涵煙姑娘可在?”慕容宣齊不理她變了幾變的臉色,張口便是涵煙。
“大爺為何一定非涵煙不可呢?這樓里的姑娘個個美貌,很多都不比涵煙差。”于媽媽一抖手上的帕子,索性靠在欄桿上似笑非笑地斜著慕容宣齊,“我就要涵煙。”慕容宣齊臉色一寒,眸中射出兩道寒光,唬得于媽媽心中一蕩,眼珠一轉道:“請大爺稍等,我去看看涵煙是否能容得空了。”說完扭著小腳轉身就走。
涵煙此時正陪著葉藍依幾個人喝酒,葉藍依幾次提出要走,涵煙都是一副幽怨欲哭的表情,葉藍依只好繼續喝酒,不過這酒越喝越覺得無趣,涵煙不時彈琴也無法再助酒興。
葉藍依準備涵煙此曲彈完無論她如何挽留也要離開,正在此時,于媽媽進來時,涵煙一曲彈畢。于媽媽對涵煙耳語幾句,涵煙便皺起了眉頭。
“涵煙有客人?”葉藍依巴不得是這樣,她好能脫身。
不想涵煙卻長嘆一聲道:“涵煙本也是出身書香門第,不想命運不濟流落風塵,只盼能遇到良人救我出苦海,卻一直遇人不淑……”
說完便坐在那里垂淚。
葉藍依沒接她的話,百喬卻在身后不停地拿眼去瞪涵煙,她也看明白了,這個涵煙對她家皇后很有意思,這話里的意思明明就是想要葉藍依為她贖身,只是皇后怎么可以這么做?真給她贖了身,難道還要帶到宮里不成?
涵煙‘嚶嚶’了半天也沒見葉藍依接話,干脆用指尖拭了淚水,笑道:“藍捕頭稍坐,涵煙去去就來。”
葉藍依忙起身,笑道:“涵煙姑娘有客人,我等正好離開。”說完用腳踢了旁邊一杯接一杯喝著的公孫燁華。
公孫燁華也忙起身鐵告辭。
涵煙嘴一扁,把腳一跺,“涵煙不依!藍捕頭若是走了,便是嫌棄涵煙。”
說完也不等葉藍依出聲,便扭頭出了房間,葉藍依忍不住翻白眼。于媽媽卻曖昧地笑了,“藍捕頭真是好福氣,涵煙在‘品翠樓’多年,這是第一次動情了。”
葉藍依冷冷斜她一眼,“于媽媽很忙吧,我們就不麻煩于媽媽招呼了。”
明顯的攆人,于媽媽只是干笑兩聲便出去了。
葉藍依也不明白自己哪來這么大的魅力,能讓涵煙如此,不過她當然不是那些見了色就起意的男人,她相信里面一定還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不過她沒那個心思陪涵煙玩,更何況這種地方,也不是她該來的,只等一會沒人注意,她好順利開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