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清晨,整個‘品翠樓’里異于平日的喧囂,只因為頭牌涵煙今日就要自贖自身嫁男人了。
涵煙在丫鬟的巧手下,本就傾國傾城的臉上更是美到讓人忘了呼吸,若不是眼中偶爾閃過的恨意,這將是最完美的結局,只是別人沒有看到,但她卻明了,這一去,就是報仇之時。
然而等了大半天,穿著大紅的嫁衣,頂著一頭珠翠,坐的脖子發酸,腰板生疼,也沒等到慕容宣齊來迎親,最后越來越心中沒底的她命人去衙門打聽,回來被告知,新姑爺大人從昨日喝醉至今未醒,怕是一時半刻也不能來接新人了。
涵煙面上一寒,怎會這樣巧?這醉的時間也太長了些,正想讓人再去探看,樓外響起喧鬧之聲,不久,公孫雨挑起屋簾進了涵煙的房間。
“涵煙姑娘,下官這廂有禮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公孫雨和涵煙也算舊識,涵煙便頂著一頭的珠翠施施然地回了個禮,“不知大人到時所為何事?”
公孫雨摸摸鼻子,一揖到地,并笑道:“下官此來第一是恭賀涵煙姑娘終遇良人,從此夫妻美滿。”
涵煙還禮,口中連連稱謝。
“這其二么……”公孫雨偷偷瞧了一眼涵煙的臉色,見她并未有不悅,接著道:“這其二是替公子迎涵煙姑娘過府……”
公孫雨只稱慕容宣齊公子,并未透露他的身份,是有深意的,但凡女子對自己心儀的男人都會恨不得把祖上幾代都查得清楚,而涵煙卻從未問過慕容宣齊的來歷,雖說可以理解為涵煙真的只是看上了慕容宣齊的人,不計較其他,但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就算是不打聽家事,好歹該問的還是要問吧!
已經有些心煩意亂的涵煙并未注意到他的表情,只是不情愿地把嘴嘟起,“公孫大人來替他迎我過府?以什么身份立場?”
公孫雨微微一笑,“多年知交好友這個身份如何?”
涵煙清冷地看了會,點頭笑道:“雖說聞所未聞,但涵煙就憑大人安排了。”
于是,在公孫雨的帶領之下,涵煙被蓋上了蓋頭,由一眾請來的三姑六婆簇擁著走向她自認的戰場……
坐在大紅喜床之上,涵煙等待著慕容宣齊的到來,或許從這一刻開始,她的人生將會不同,后宮的爭權奪勢,女人間的狠毒算計,但她不在意,雖然她想要的不是權位,但權力卻是她必爭的,因為她的仇恨只有通過權力的手段來宣泄,她要讓那個害她至此的人一無所有。
只是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卻始終沒人來揭蓋頭,她越坐越覺心煩,這慕容宣齊醉的真就如此嚴重?經過一天一夜了,此時難道還未酒醒?
氣惱地大力將蓋頭扯下,也顧不得扯下蓋頭的同時,扯亂了一頭翠發,將蓋頭狠狠扔在身下坐著的喜床之上,涵煙起身向門口走去。
雖然她只是被以妾禮迎娶的,但進了宮就是不同,就算只是皇上的妾,也應該是人上之人,身邊怎么也要有幾個侍候的人,怎么到了此時新房里也還只有她一個人?那些簇擁著她來此的女人們,在將她送進新房之后便一哄而散,讓她連抓個人問下都找不到人。
就算是皇上太忙,也應該派個人來說說啊,她不服,她不信以她的花容月貌會抓不住男人的心,難道真就像外間傳言的那樣,皇上愛皇后極深,除了皇后之外不會看別的女人一眼?若真是那樣,皇上永遠不來,她的計劃就要失敗,或許還要陪上她絢麗多彩的一生,老死宮中,她不甘心,所以她要盡一切手段把慕容宣齊引到身邊來,只要能見到,她不信以她的本事慕容宣齊還能對她置之不理。
于是,打定主意的她開了門,站到了陽光之下。
今日的天空晴朗,風平浪靜,只有偶爾一兩只飛鳥經過,才會為一片湛藍的天空添些痕跡,但在這炎炎夏日中,太過晴朗的天空上一輪如火的紅日,也毫不吝嗇地灑下它的熱情,連樹上的葉子都在它的熱情中提不起精神,萎靡地卷了起來。
惱人的蟲鳴讓涵煙本就瀕臨發作邊緣的心更是煩悶,從打開門的一刻,她已清楚地知道自己所處的不是皇宮,而是一座不知名的府邸。
看來是她想得太簡單了,并不是做出誤會就能如愿進宮,即使讓皇后對皇上失望,皇后也未必就會真的找個女人進宮和自己分享男人,在外風流是一回事,娶回宮就是另一回事。
突然,在炎炎烈日之下,涵煙打個寒顫,之后,便抖成了一團,看來自己還是太幼稚了,怎么就沒想到之前太過順利的一切,只是為了讓她合理的消失的前奏?難怪皇后進宮三年,后宮再無其他女人,或許其他的女人都是這樣消失的吧!
難道她短短的十八年人生就要結束了?一時之間她抱著肩,欲哭無淚,欲喊無聲,只能在心驚膽戰中等待命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