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痕待官員走后便沐浴更衣后躺在榻上休息,剛閉上眼睛便浮現出那張略帶癡迷的小臉,青澀卻絕美的面容,靈秀清澈的眸子,無一不印在心底。她到底是誰?誰家養出了這樣靈秀的女兒?
燕無痕輾轉反側,便索性更衣步出驛館,信步走在子午大街上。他偶爾停下腳步看看小攤,或是到店鋪里看看,心情愜意,想著自己自十三歲到軍營至今以十年了,這十年間他不是在戰場上殺敵就是在邊疆駐守,從來不曾像這樣信步閑逛。看著熱鬧的街市以及貴族們的香車寶馬,燕無痕想到:我要把這繁華呈現在皇兄的面前,讓這肥田沃土都打上大燕的印記!燕無痕不知知覺逛了快兩個時辰,看天色要日落西山,方才想起楚皇的夜宴,趕忙回到驛館更衣進宮。
到了宮門口早有楚皇派的官員迎接,雙方寒暄幾句便進了皇宮。燕無痕看著氣勢恢宏的清正殿不覺目光微閃:“好一座南楚皇宮,他日必讓皇兄住在這里。”官員引燕無痕進殿,大殿之中已經坐滿了文武百官,除了太子楚天闊和楚皇,均已到齊。
因為四國大會即將開始,各地藩王也都傳召進京,藩王在京城都有府邸,所以都是帶了家眷。官員領燕無痕坐在龍椅的右手邊,而對面的空位必是太子的座位。在燕無痕下手坐的是臨江王楚天瑤,而太子下手則是永定王楚天云,云州王楚天域和定州王楚天清也皆在座。
殿中竟有貴婦在座,聽人介紹乃是御封的瀛洲侯青蓮夫人和寧州侯玉簪夫人,都是大家族的家主,青蓮夫人四十余歲,身材高挑,長的漂亮,只是眼角眉梢帶著媚色,傳聞青蓮夫人面首三千,這話當然夸大其詞,若說是幾十倒是有的。玉簪夫人中人之姿,氣質如蘭,乃是楚皇之妹,年逾四旬,自丈夫寧州侯侯趙洪成去逝后便承襲了寧州侯成為趙家家主,她頗看不上青蓮夫人的為人,認為她放蕩無恥。
楚天瑤向燕無痕拱手道:“逍遙王一路辛苦。”燕無痕看向楚天瑤,見楚天瑤眉分八彩目若朗星,中等身材,氣質卓然道:“久聞臨江王氣質高潔,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楚天瑤謙虛道:“逍遙王過獎,天下人均知逍遙王美姿儀,腹有良策,今日一見也是所言非虛。”雙方你來我往,寒暄不斷。
正在這時聽內侍道:“皇上駕到!太子駕到!”殿內大臣全都起身行禮,除了燕無痕躬身施禮外,全都跪在地上山呼萬歲!楚皇滿面春風說道:“眾卿平身!落座吧。”眾人待楚皇落座后相繼落座。楚皇看著燕無痕言道:“逍遙王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今晚可要多喝幾杯。”燕無痕躬身說道:“外臣謝陛下。”
楚皇命人傳菜,宮女們魚貫而入,手里端著美酒佳肴放到楚皇和群臣的桌上,楚皇先端起酒杯為燕無痕接風,燕無痕站起身一飲而盡,楚皇贊聲好酒量,群臣們也都紛紛敬酒。燕無痕酒至杯干,眾人不免為其喝彩。酒過三旬,楚皇命樂師奏樂,舞姬們進入大殿翩翩起舞。舞姬們身著輕紗,裸著玉臂香肩,體態婀娜,艷色惑人。
楚皇端起酒杯言道:“瀛洲侯與寧州侯已有十年未回京了吧?”青蓮夫人嬌媚的聲音言道:“是,陛下,自上次一別已有十年。”玉簪夫人笑道:“陛下,臣自云溪公主出生時回來距至今已十三年。”楚皇感嘆道:“你我兄妹已十三年未見面,今天可要好好暢飲一番。”玉簪夫人道:“是,陛下”
燕無痕端著酒杯輕抿,看著殿中的歌舞,目光微轉看了眼楚皇,只見楚皇手在案上打著節拍,面帶笑意看著歌舞,而殿下群臣則有的正襟危坐一副正人君子之態,有的高聲大笑姿態肆意,更有年老腎虛的色眼癡迷的看著舞姬,更有甚者欲拉住舞姬身上的絲綢。燕無痕看著那些貴族大臣的蠢態不免心中嗤笑:除了幾位皇子,這些貴族官員們大多都是好色無能之輩。
目光一轉便看到青蓮夫人正媚笑這看著自己,見自己看過去,便飛了個媚眼過來。燕無痕只微笑飲酒并不理她:這妖婦真是大膽,竟連本王也敢調戲。
云溪走到院子里隱隱聽到大殿里傳來的絲竹之聲,靠在美人靠上抬起頭看向天空,今日七月十五樂,月圓如盤,周邊星子廖落,月華如練,照在蘭花上,可以看見蘭葉翠綠。小宮女站在云溪身邊伺候,這是碧盈端著一盤糕點過來:“公主,吃塊點心吧。”云溪玉手拿起一塊放到嘴邊咬了一口,繼續望著天空,有絲絲云彩如紗般遮住半邊月亮,似是美人略帶羞怯的臉,一會輕紗散盡,月光明亮。
云溪咬著糕點突然想起那狐貍一樣的笑,頓時心生不悅,他真是討人嫌。復有想起上官莫離:好些天沒去看他了,昨天出宮盡顧著看燕無痕竟忘了去看他。不知他的傷怎樣了?過得好不好?是不是還是討厭我呢?我就那么討人嫌嗎?云溪眼前浮起那張帶著憤怒的俊臉和那雙令人沉淪的眸子,有些想他,云溪想到這臉上紅云浮起。
碧盈把點心放回屋里便喚道:“公主,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云溪進了屋,梳洗完畢,躺在床上想著上官莫離沉沉睡去。
上官莫離這些天身上的傷全好了,除了骨折的手臂,已經沒有大礙。每天不是在房里休息看書,就是偶爾在院子里散步。今夜上官莫離看著天上的圓月感慨萬千:父親,母親你們在天上看著我嗎?我該怎么為你們報仇?我該怎么辦?
上官的臉上不知不覺的便布滿了淚水,他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懦弱,身為一個男子漢怎能隨意落淚,他抹去淚水想到:如今自己身無長物,住仇人的,吃仇人的,連傷都是仇人給治的,怎能如此窩囊。他又想起那張絕色的小臉及她那梨花帶雨的樣子,那清澈迷人的眼睛,心中不免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