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在兩年后,終于可以飛檐走壁了。
這時她才知道,原來必須經受摧殘,才能見彩虹。
這兩年楊師父六百天如一日的折磨著徒弟們,不管他們使出什么花招,他都能四兩撥千斤的輕易化解。
比如方磊為了使自己及眾兄弟姐妹吃飽喝好,自己出錢買來魚肉瓜果。
楊師父對廚娘說了一句:“這幾天先別買菜了,等把這些吃完再買。”
中午依舊是青菜豆腐一大碗,魚一條或者肉一碗。每天兩菜,絕不超標。標準當然是楊師父定的。
午飯依舊處于狼多肉少的情況,以至于大大提高了大家搶菜的段數。
餐桌之上無師徒這一真理,被切實有效地奉行著。
秦瑞陽聽說師傅好酒,便買了整整三壇酒。等晚上練功完畢,便讓仆人抱著送到楊師父面前。
楊師父大眼一瞪:“干什么?”
秦瑞陽不禁打個突,囁喏道:“徒兒聽說師父愛喝酒,所以孝敬您的。”
楊師父咧嘴一笑:“不錯,你比他們強多了。”
秦瑞陽一聽立刻精神了,說話也自信了,吩咐仆人:“把酒全部打開。”仆人聞言將酒封去掉。
秦瑞陽抱起一壇送到楊師父面前:“師父,請!這些都是您的。”
楊師父一看咧開大嘴道:“嗯,不錯,來,咱爺倆一起喝。”
秦瑞陽傻眼了,他充其量也就一斤酒的量,這三壇起碼十斤。
他嘴唇有些哆嗦道:“師——師父,徒——兒,不善飲酒。再——再說這酒,是徒兒孝敬您的。”
楊師父拿起酒壇哈哈大笑:“無妨,有徒兒陪著,喝的才痛快!為師從不獨自喝酒。”
秦瑞陽進退不得,只好抱起一壇。楊師父豪邁的和他一碰酒壇,差點沒將他撞個咧斜。他無奈的將酒壇送到口邊,喝了一口。
這酒還真夠勁,這是自己特地孝敬楊師父的北燕燒刀子。
秦瑞陽覺得五臟六腑都燃燒起來。
楊師父卻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說道:“好酒,這酒中最烈便是燒刀子。”說完又喝了幾口。
他抹抹嘴看著秦瑞陽道:“怎么不喝?別像個娘們似的,小口飲酒。男子漢就得大口喝酒,大塊吃肉。”說完看著秦瑞陽。
秦瑞陽無奈的灌了一大口,立刻嗆得眼淚直流。自己可從來沒喝過這樣的烈酒,平時喝的都是綿軟的女兒紅。
楊師父看著他大笑道:“很少喝燒刀子吧?你師父我最愛喝的就是燒刀子。來咱爺倆干一個。”
說著又和秦瑞陽碰了一下,秦瑞陽皺著眉頭喝了一口。
師徒兩人連連喝酒,最后秦瑞陽小臉通紅,舌頭發短,吆五喝六:“師父,我敬你,干!”
說完一壇酒便都進了他的肚子,隨后便倒地不起,旁邊的仆人忙把他扶起來。
秦瑞陽將仆人推開,晃著身子,站立不穩的又要拿酒。
楊師父按住他的手道:“乖徒兒,這壇歸師父了。”說完讓仆人將秦瑞陽送回去。
仆人架著秦瑞陽,秦瑞陽則大吐出來,吐了自己一身,卻還醉笑著:“喝,喝···”仆人忙把他架走。
楊師父見他走了,便將手中的空壇扔到一邊,將地上的酒壇拿起,向嘴里倒去。
喝完抹嘴道:“這個小兔崽子,想把師父灌醉。呵呵···師父醉了,明天你們也得練功來。”
次日秦瑞陽沒來,又過了一天,還是沒見到他,終于在三天后他出現了。
楊師父因他無故不來,罰他綁著二十斤的沙袋,跑步三天。
秦瑞陽悲催了,后悔了,恨死李朝陽了。
都是他給出的餿主意。
再比如,張惜若等小姐們,整些小聰明,裝個病、崴個腳都是常有的,但是病終究要好的。病好以后的訓練量,會大幅度提升。
小姐們終于因為不能忍受楊師父的淫威,向父母哭訴,但是結果卻是忍受不了也得繼續忍受。
經過無數次的失敗后,徒弟們終于認命了。楊師父也不用每天為了對付徒弟們的小聰明,浪費心思了。
“莫離,你追不上我的。”云溪清脆的聲音從湖面上傳來。
莫離看著前面粉色的背影,嘴角含笑。
這一年里云溪和上官莫離日漸親昵,這使張惜若和文水兒非常妒忌。
云溪在湖面上猶如粉色的蝴蝶,衣袂飄飄,后面留下一圈圈的漣漪。
上官莫離雪青色的身影緊緊追隨著湖面上的粉色。
這一年云溪和上官莫離進步極大,輕功和劍術尤為突出。
張惜若和文水兒憤恨地望著遠處的云溪,她兩人雖然不對盤,但討厭云溪這一點倒是默契。
楊師父背著手站在岸上看著湖面上返回的兩人,點點頭。
對這兩個徒弟他還是比較滿意的,經過一年的磨練,在七個徒弟中算是佼佼者。
今天他為了讓徒弟們練習輕功,特地來了煙波湖。并且規定讓徒弟們結組比試,看誰能最快返回。
云溪率先上岸,粉色衣襟飛揚著掠身到楊師父面前,高興地說道:“師父,我有進步吧?”
楊師父看著隨后過來的上官莫離說道:“莫離比你慢了幾步,你已經超過他了。”
云溪向上官莫離一揚小臉道:“怎么樣?莫離,我已經超過你了,你要說話算話。”
不知她又和上官莫離約定了什么?
上官莫離溫潤一笑:“好。”語音里帶著淡淡的寵溺。
張惜若嫉妒的看著云溪,臉上帶著憤怒。
云溪無奈的看著上官莫離,這個禍水,四處招蜂引蝶。
這個張師妹也是越來越不把自己這個公主和師姐,放在眼里了。雖說師出同門,不必拘禮,可現在根本就不只是不拘禮,甚至有點兒無禮了。
文水兒則不屑的瞥了云溪一眼:不過是仗著公主的身份。
隨后則嬌羞的看著上官莫離。
現在他越發英俊了,身高竄的很快,愈發顯得玉樹臨風,公子如玉了。
文水兒不禁紅了小臉。
她正在迷醉的時候,耳邊一聲大喝,文水兒心肝亂顫,兩年了,還是有些不適應啊。
文水兒和張惜若飄身飛向湖面,兩個人,一個嬌小婉約,一個高挑裊娜。
方磊瞇著色眼對秦瑞陽道:“發覺沒?文水兒越來越漂亮了。”
秦瑞陽壓低聲音道:“那還有公主漂亮嗎?”
方磊一捅他:“公主是你我能肖想的嗎?”
云溪和上官莫離站到一邊看著飛掠而去的文水兒二人,一邊小聲說話。
云溪軟糯的聲音和上官莫離低沉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異常和諧。
云溪略帶嬌羞的說道:“你別總對她們笑好不好?”
上官莫離疑惑地問道:“我對誰笑了?”云溪轉過身面色嫣紅的看著他道:“就是師妹了。”莫離溫柔而笑:“我哪有?”
云溪眼波一掃道:“就是有了。那次文水兒扭了腳,不是讓你扶了嗎?你當時就是笑了,不然文水兒怎么會那么花癡地看著你?”
上官莫離無奈道:“我沒有,我當時就是將她扶到凳子上。”
云溪哼了一聲:“美人投懷送抱,你當然會獻殷勤了。”
上官莫離看著云溪有些生氣的小臉道:“你吃醋了。”
云溪忙辯解道:“我哪有?”說到這便聽到楊師父咳嗽一聲,云溪忙壓低聲音帶著羞意說道:“哪有?我才不會為你吃醋呢?”
上官莫離寵溺一笑:“好了,別生氣了,我以后不是沒再扶過她嗎?”
云溪仰臉看向他:“噢,難道你還不舍得。是呀,那么個大美人,你怎么會不喜歡呢?哼!”
說完她帶著怒氣的小臉扭向一邊,不再看上官莫離。
上官莫離看著她無理取鬧地耍小脾氣,愈發喜歡她的可愛了。
拉起云溪的手道:“不會,我怎么會喜歡那么黑的人。”
云溪轉頭看向他道:“那你就是喜歡張惜若嘍?”
上官莫離無奈笑道:“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
云溪斜乜了他一眼道:“那次,她沒將自己繡的荷包送你嗎?而且還嬌滴滴地同你說話。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怎么回事,你卻故作懵懂與她搭話。”
上官莫離攤手解釋道:“可我也沒要啊。她是師妹,我不能不理她吧?”
云溪美目一瞪:“那你是覺得不要可惜了?張惜若長得可不黑,難免你起了憐香惜玉之心,”
上官莫離拉起云溪的手道:“我怎么可能喜歡別人···”
剛說到這,就聽楊師父的大嗓門響起:“你們兩個。”
云溪和上官莫離一起看向楊師父,見他原來是在喊方磊和秦瑞陽。
方磊兩個人正在嘰嘰咕咕說話,間或還有兩聲淫笑。就聽楊師父大嗓門道:“你們兩個。”
兩人卻置若罔聞繼續探討,是追文水兒有可行性,還是追張惜若可行。
楊師傅一聲雷鳴:“秦瑞陽!方磊!”
秦瑞陽二人哆嗦一下,疑惑地看向師父,“你們兩個和李朝陽一起,比試輕功。如果比不好,中午就別想吃飯!”
二人立刻抖擻地跑到湖邊,此時李朝陽正幸災樂禍地看著他們。
方磊搖頭晃腦地說道:“交友不慎吶。”李朝陽嘿嘿一笑,瞇起細眼,看起來奸詐無比。
秦瑞陽對李朝陽說道:“李狐貍,你若輕功不好,也得一起挨餓。”
李朝陽自信的一笑:“怎么可能?”
話音沒落,瘦高的身形已經率先飛向湖面。秦瑞陽氣的說聲:“你耍詐!”便也飛身掠出。
方磊無奈的嘆口氣:“交友不慎,不仗義。”說完身形一閃向二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