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青衣在夜風中獵獵飛舞,發絲拂過如玉的臉頰,眸色深沉與夜空無異。他將面具收入懷中,縱身飛下屋脊,信步向吳記點心鋪走去。
云溪坐在院子的石桌旁,托著腮看著天上的半彎月牙。眼睛在淡淡的月光下流光溢彩,只是有些疑惑的神情。
今天她和上官莫離一起回到皇宮,她先回屋休息,剛才去偏殿找他卻不見蹤影,問伺候的小宮女,她也不知道上官莫離干什么去了。
上官莫離在宮里沒什么關系好的,他平時總是冷冷清清,見人也不愛說話。別人跟他說句話,他也只是冷淡回一句,給人的印象就是不易接觸,淡漠疏離的感覺。
云溪看著月亮想著:他干什么去了呢?
上官莫離進入院子的時候,正看見云溪托著腮發呆。她聽見腳步聲,向門口看去,見上官莫離一身青衣,手里提著包裹進來。
云溪站起身,臉上漾起柔美的微笑向他走去:“莫離,你干嘛去了?”
上官莫離迎上她,舉起手中的包裹說道:“你不是愛吃吳記的杏仁酥,我出宮去給你買了。”
云溪高興的接過點心,拉著莫離說道:“走,我們去那邊坐。”
莫離任由云溪拉著走到石桌邊坐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與那個銀面冰冷的門主截然不同。
小宮女走過來給二人倒上茶退下,云溪端起一杯遞到上官莫離的手中說道:“渴了吧?”
上官莫離接過茶水喝了一口說道:“那日刺傷我們的刺客聽說是逍遙門,專門接刺殺任務的。”
云溪一怔道:“你聽誰說的,我怎么從沒聽說過逍遙門?”
上官莫離看著茶杯說道:“聽九城提刑司說的,現在正在追查逍遙門。逍遙門固然可惡,可買兇之人該碎尸萬段了。”
云溪站起身憤憤說道:“也不知是誰如此大膽,竟買通刺客刺殺你我。”
上官莫離起身扶著云溪的肩膀說道:“無論是誰,都會被查出來的,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保護你。”
云溪偎到他的懷里羞怯說道:“好。”
次日云溪和上官莫離頂著星星到了練武場,楊師父因為他二人昨日無辜曠課,罰他們在一個時辰內從練武場跑到煙波湖,從臨波樓買一盤翡翠大蝦回來。如果不能完成任務,等待他們的則是更為嚴酷的懲罰。
云溪知道求饒的不管用,便拉著上官莫離飛奔而去。
楊師父點點頭道:“有進步,速度更快了。”
云溪兩人終于在一個時辰內完成任務,云溪很是懷疑,師父這么懲罰他們,純粹是為了翡翠大蝦。
楊師父大手一揮對幾位徒弟說道:“今天中午加菜!”幾人歡呼雀躍。
方磊湊到楊師父面前諂媚的說道:“既然師父說中午加菜,那不如徒兒再去買幾個菜,好孝敬師父。”
楊師父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別拿孝敬我當借口,去吧,今天破例。”
李明朝幾人歡呼一聲便向練武場外跑去,楊師父在他們身后喊道:“現在還沒到中午,急什么?繼續練武。”
幾人縮縮脖子走回練武場繼續練功。
張惜若面色平靜的看向云溪說道:“師姐,昨天怎么沒來?”
云溪有些詫異:她什么時候開始關心我了?不是每次都纏著莫離么?
她微微一笑道:“昨天有事沒能來,你有事嗎?”
張惜若搖搖頭道:“沒有,師姐我去練功了。”說完轉身走向練武場。
上官莫離眸色深沉地看著張惜若的背影,臉上閃過冷意。
云溪走到他身邊說道:“今天張惜若很奇怪,以往她都不愿理我,今天卻主動搭話。”
上官莫離看著云溪正色說道:“不要理她,也許是做了虧心事做賊心虛了。”
云溪笑著看著他道:“今天怎么了?你最不愛議論人的。”
上官莫離溫柔的說道:“我只是為你好。走吧,我們去練武。”
云溪拉著上官莫離走入場中,兩人開始練武。
張惜若眼中閃過恨意,文水兒走到她身邊道:“嫉妒了么?”張惜若冷笑著:“你不也是?”
文水兒瞥了她一眼道:“那就是彼此彼此嘍。”說完便走向別處。
張惜若憤怒的看著她的背影說道:“誰和你一樣了?”
文水兒卻不再理她,找李明朝等人過招去了。
秦瑞陽走到她身邊,看她眼中帶恨的看著云溪和上官莫離,便開口說道:“人家心有所屬,你還是死心吧。看看我,哪點比上官師兄差了?”
張惜若轉頭鄙視的說道:“你看看你自己哪點比的上他了?”
秦瑞陽聽了也不生氣反而安慰她道:“他也就那樣,天涯何處無芳草,轉頭看看,圍繞你的都是芳草。”
張惜若鄙夷的說道:“都是狗尾草還差不多。”
秦瑞陽再大度聽到這句話也怒了:“你怎么這么貶低人?”
張惜若卻看也不看他便轉身走向場中,留下秦瑞陽自己生悶氣。
中午雖然添了菜,可還是在激烈的搶菜大戰中結束,也許大家都覺得這樣挺有意思。
傍晚的斜陽照著西郊民巷,張惜若依然頭戴圍帽出現在巷口,她小心翼翼的看看左右,見沒人注意自己便向胡同里面走去。
她抬起手敲門,卻無人應答,便用力一推,門吱呀一聲打開。
張惜若向院子里看了看,見空無一人,以往接待自己的魁梧男子也不在,便有些遲疑。
她開口問道:“有人么?我是買貨的。”問了幾遍卻無人應答。她站在門口躑躅了一會,最后還是抬腳進入院子。
院子里依然種著蔬菜和花草,只不過顯得菜畦和花圃顯得過于凌亂,以往覺得有人影閃動,今天卻沒有感覺到,里面一片寂靜。
張惜若走到廳門前,伸手推門,便抬腳進入正廳。廳里桌翻椅倒,灰塵滿地,碎紙亂飛,像是遭了賊一樣。
她繞過雜亂的桌椅,向偏廳走去
她走到偏廳好奇的向里看去,偏廳里也是一片狼藉。
多寶閣躺在地上,桌子四腳朝天,書籍紙張扔得滿地都是。
張惜弱小心的繞過雜物,走進偏廳,隨手撿起一本書,卻是一本市井小說。她將書扔在地上,拿出手絹擦擦手。
她正要再仔細觀看,卻聽到院子里腳步雜亂,她忙湊到窗前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