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的腿已經好了,她聽到門口雜亂的人聲,便走出堂屋站在門口向外面看去。
外門口站在一群人,各個腰中佩刀,一看便是侍衛(wèi)。而為首之人則是一身青衫,身無利刃,他大概四十上下,面白無須,正聲音尖細的和周源說話。
他見一絕色女子站在堂屋門口,便越過周源,行禮說道:“九公主,雜家乃是齊皇宮大內總管孫德福,奉我皇之命,前來迎接九公主進京?!?/p>
周源聽了愣怔著看著云溪,慢慢地眼里浮現出驚訝和苦澀。
云溪面無表情走到院中,默然說道:“我不認識九公主,想必你認錯人了?!?/p>
周源聞言眼中又浮現出幾許希翼,只希望云兒是個普通女子。
孫德福笑著說道:“我皇說九公主風華絕代,被譽為第一美人,因南楚戰(zhàn)禍,躲避在翠庭山下的周家村。九公主艷色天下,豈是這小山村能蘊育的,雜家怎會認錯?”
云溪面色淡漠,涼涼的說道:“即便我是,可我不愿去京城。回去稟報你家陛下,就說楚云溪已經死了,不勞他掛念?!?/p>
孫德福笑容不減,尖聲說道:“九公主在此養(yǎng)傷三月,與這家相處不錯吧”云溪面色一變,瞪視著滿臉笑意的孫德福。
周大娘正好從門外進來,她看著門口車馬和腰懸佩刀的侍衛(wèi),有些驚懼,面色驚慌的看著周源,又見周源失魂落魄,心里更加沒了底。她拉住周源的胳膊問道:“怎么了?我們家安分守法惹到誰了?”
云溪向周大娘感激地說道:“大娘,這幾個月麻煩您了,現在是有人接我回去。云兒多虧大娘這幾個月的照顧,沒有什么貴重禮物送給大娘?!彼f道這看著孫德福說道:“孫總管,可否借我一千金葉?”
孫德福笑道:“正好雜家?guī)е??!闭f完命人取來金葉。
云溪接過盒子送到周大娘的手中說道:“大娘,云兒無以為報,只能用這俗物答謝了?!?/p>
周大娘推卻,云溪執(zhí)意不肯收回,周大娘無法抹著眼淚說道:“大娘舍不得你?!?/p>
云溪拿出手帕將周大娘的眼淚輕輕擦去,柔聲說道:“云兒也舍不得大娘,在這住的幾個月云兒很快樂?!?/p>
說完云溪看向面色哀傷的周源說道:“周大哥保重,云兒先走了。大爺不在家,沒法和他道別,勞周大哥轉告云兒的感激之情?!?/p>
孫德福將云溪迎上馬車,周大娘送到門口,兩眼含淚看著馬車絕塵而去。
周源愣愣地看著遠去的馬車,痛苦難言。
周家村距都城八百余里,云溪等人走了整整半個月才到。
進了都城一片繁榮景象,叫賣聲不絕于耳,云溪不禁想起昔日的楚都,也是一樣的繁華,可是卻遭受戰(zhàn)火,滿目瘡痍。
齊皇宮建筑以宏大為主,殿宇高聳,氣勢巍然。
齊風揚站在寢殿中,望著窗外,面色溫柔。自一個月前接到消息,便派人前去迎接,現在也該到了。
他有些急切地向殿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一個素衣絕艷的女子跟在孫德福身后楚楚而行。
齊風揚掩飾住面上的驚喜,重新返回殿中,坐到案后拿起一本書籍假意翻看,可眼角余光卻盯著殿門,心思早已飛到女子的身上。
孫德福讓云溪在殿外等候,自己則進殿稟報道:“稟陛下,九公主到了。”
齊風揚抬起眼簾,淡淡地說道:“宣她覲見。”
孫德福躬身退到邊上,尖聲宣道:“吳皇有旨,宣九公主覲見!”
云溪提起衣裙邁過高高的門檻,進入大殿,看向書案后面的齊風揚,輕施一禮道:“小女子楚云溪見過齊皇陛下!”
齊風揚看著明顯長高了的云溪,少了昔日的青澀,多了女子的嫵媚,比往日更為絕色,他不覺心神恍然,片刻之后回過神來威嚴說道:“免禮!看座?!?/p>
有小太監(jiān)搬過錦櫈放到邊上,云溪落落大方的坐于登上,神色淡然。她水眸輕閃,打量著殿內擺設。
齊風揚見她對自己冷淡漠然,面上有些不悅,但轉瞬即沉聲說道:“孤聞楚都淪陷,十分遺憾,很是惦念九公主。九公主這些日子受苦了?!?/p>
云溪轉回視線,看著齊風揚淡淡的說道:“有勞陛下關心,云溪過得很好?!?/p>
齊風揚見云溪有些倦意,便體貼地問道:“一路奔波,很辛苦吧?”
云溪依舊是淡然答道:“還好?!?/p>
齊風揚見她不愛與自己說話,便無奈的說道:“想是九公主累了。孫德福!”
孫德福躬身答道:“奴才在?!?/p>
“孤命你去收拾戀雨宮給九公主居住,一應用品均按貴妃制?!饼R風揚對孫德福朗聲說道。
云溪一怔忙阻攔道:“陛下,云溪何德何能勞陛下關心,云溪只愿住在驛館就好。”
齊風揚對云溪一笑:“九公主安心住下就是。孫德福還不去辦?!?/p>
孫德福忙躬身領命,帶著幾名小太監(jiān)去戀雨宮。
齊風揚起身走到云溪面前,溫言說道:“你一路勞累,不如去內殿休息?!?/p>
云溪忙站起身后退幾步,低眉答道:“云溪不敢?!?/p>
齊風揚笑著走近說道:“無妨,孤在殿外處理公務,你去休息?!?/p>
云溪見他幾乎要貼到自己身上,忙又后退。兩人一進一退便將云溪逼到墻上,云溪抬起頭,齊風揚的唇無意掠過她的額頭,兩人均愣怔。
齊風揚起初只是逗她,可此刻卻目光迷離,頭漸漸壓下。
云溪推開他閃到邊上,冷聲說道:“請陛下自重。”
齊風揚有些迷醉的摸著性感紅唇,輕聲說道:“云溪,現在只有我能保護你?!?/p>
云溪目光若雪色清泉,聲音冷淡:“陛下是要趁火打劫?”
清風揚張狂而笑道:“孤用嗎?”目若鷹隼,仿佛剛才的柔情只是清秋一夢。
云溪目光愈發(fā)寒涼,直視著齊風揚道:“陛下究竟有何打算,不如開誠布公的說出來,何必兜兜繞繞的不痛快。”
齊風揚見她無絲毫懼意,反而愈發(fā)鎮(zhèn)定,不覺心中佩服,朗聲說道:“好,既然公主如此痛快,孤便實話實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