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遠一聽這話,想直接一頭撞死算了。
下一刻,他準確無誤地捉住女子想要推開他的手,然后迅速吻向她眉心的菱花痣,含糊不清地道:“小狐貍,我今夜就不碰你,讓你一個人睡,看你怎么辦。”他早就知道那顆菱花痣是她的催情劑,就讓她今夜一個人難受,算是對她不聽話的懲罰。
吻了一會兒,感覺到她不再動彈,景遠知道,他已經成功了。不敢再多想,也不敢再看她,他立即松開她,一溜煙地出了營帳,跑去了慕容弘的行營。他打算和慕容弘擠一夜。
可憐了唐琖晚,被動了情欲,卻不能找人解決,只好自己一個人待在營帳里,痛苦地哼哼唧唧忍了一夜。
你他丫丫的,死景遠,敢玩我,明兒個給你下毒,看到時候你不哭著喊著求姑奶奶我給你解藥!
她咬牙切齒地想著。
已經日上三竿了,景遠還在營帳外面徘徊著。
到底進不進去呢?若是進了,她定是會發脾氣的;若是不進,她定是會不理自己的。
他還在猶豫著,吟夏過來催他:“景先生,大軍已經出了云安城了。”
一閉眼,一咬牙,他掀了簾子進去了。
只是,榻上并沒有女子的身影。
他走近了幾步,正打算找找時,突覺身后的風聲有些凌厲。
還不待他完全回過身來,早早便埋伏在門簾上方的唐琖晚,以一個餓虎撲食的經典動作,將根本不打算有任何防備的男人張牙舞爪地給撲倒在地。
在男人與大地相撞發出悶響之前,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將一枚針尖帶點黑色的銀針扎進他的肩膀,然后跳開了老遠。
景遠臉色一凜。對他下針,莫不是真的生氣了?也不顧摔倒地上的痛楚,他立即聚了內力,逼出銀針,封住自己的幾處穴道,防止針上的毒素擴散。他雖是醫者,對于毒這種東西,尤其是唐門的毒,他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
他站起身,走近她,剛想說話,卻又見她雙手拈指成蘭花形狀,沖他所在的方向做著什么動作。
她不會是氣得手抽筋了吧?景遠不知怎么的,腦海里突然冒出這么個想法。正要去抓她的手看個究竟,他突然覺得全身刺痛。低頭審視了一番,明明身上什么也沒有,怎么會……
“哼,敢玩我,讓你嘗嘗我唐門絕技無影針的厲害。”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唐琖晚心里難受得要死,其實她也不想這樣的,卻仍是倔著脾氣哼哼道。
無影針。唐門絕技。施內力沒入人的體內,卻能讓人感到如針刺般疼痛難忍。
候在外面的吟夏聽里面的聲音不對,忙掀簾進來,便看到了男的癱坐在榻上,滿臉冷汗;女的站在一旁,冷眼相對。
唉,小姐和景先生怎么老是鬧別扭。吟夏嘆口氣,沖著裝木頭的女子道:“小姐,不要鬧了。”
“喲,你什么時候和吟夏勾搭在了一起啊,連她都替你說話。”唐琖晚陰陽怪氣地留下了這一句胡侃的話,便抱著手臂坐上了外面的馬車,連充當馬夫的何徹她也不理。
不一會兒,便見吟夏攙著景遠上來。
她看著男子已有些發黑的面龐,摸摸袖袋里的解藥,哼了哼,坐得離他遠遠的。
她下給景遠的毒,是她自制的,沒有名字。不過那是慢性毒藥,一時之間死不了人。這種毒的好處在于,不論以什么方法,封穴也好,閉絡也罷,都無法阻止毒素的擴散。景遠雖封住了幾處大穴,但看他的臉色便知,毒素已經開始擴散了。
吟夏扶他坐定后,看了看仍在生氣的女子,嘆道:“小姐,給景先生解毒吧。”
“不給!”唐琖晚硬著心腸說了一句昧良心的話,然后自顧自地靠在車廂上便睡了。
等馬車追上了慕容弘的軍隊后,慕容弘、凌齊、何徹,三個大男人討好地道:“將解藥給他吧。”
“不給!”她硬著口氣說了兩個字,又繼續睡去了,一整天只睡覺,連飯也未吃。
半夜,她在馬車里,饑腸轆轆地醒來了。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死景遠,就不能跟我道歉嗎,道個歉我就會把解藥給你了。她嘴里碎碎念著下了馬車,想看看四周可有什么能吃的東西,哪怕是果子也好。若是能打到野味,烤烤吃了,那她更滿足。
剛走了幾步,便看到遠處有火光在閃,還有一股噴香噴香的烤東西的味道隱隱傳過來。
她瞇著眼睛瞅了老半天,才確定是兩個人坐在那里烤東西。
肯定是何徹和凌齊那兩個貪吃的家伙,半夜餓醒了,就起來烤東西吃。她正想著,再去看時,好像只剩一個人了。哎呀,興許是哪個尿急跑一邊去了,她現在便過去,將那一份吃掉。她蹭蹭蹭地便使用輕功飛到了那里,剛站穩,看清坐在那里的人后,立即后悔了,一張俏臉頓時跨了下來,哼了一聲便要往回走。
不消說,那人正是景遠。
見她來了又走,他不慌不忙地翻烤著手里的鳥,還用手扇了扇,讓香味擴散開來。
唐琖晚收回了跨出一步的腳,回過身來,看看他手里金燦燦的烤全鳥,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鬼使神差地湊了過去。
景遠的唇邊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還真的是餓壞了,不過這正中他下懷。他將手里的烤全鳥湊近鼻端聞了聞,做出一副嫌棄的樣子,說道:“這只烤得不好,將它扔了吧。”說完,便要扔到地上。那可是真的烤得不好。
“哎,別扔。”她急忙出聲制止,又咽了咽口水。
“這只鳥烤得不好,為什么不能扔?”他似是很倔強,說的卻也是真話,搶在唐琖晚撲過來之前,將手里的烤全鳥給扔在了地上。
看著已經變得臟兮兮的烤全鳥,她都要哭了。一方面是餓的,一方面是氣的,一方面是心疼的。
他不動聲色地笑,果然不出他所料。然后從火堆旁的鐵架子上取來一只早已烤好的鳥,放在她眼前,語氣溫柔:“吃這個,已經不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