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錦榮靠著雄厚的資金和張承祖在江南的舊關系已把江南的糧草市場全部壟斷,布匹生意也開始上了軌道,錦添跟著他也學到不少,處理起生意上的各種事物也是面面俱到,圓滑得很,連張承祖看了兩人的飛鴿傳書,都忍不住嘆道:“家里居然出了三個生意天才!”整個江南現(xiàn)誰不知道榮大少爺與榮二少爺?錦榮將安排妥當之后,啟程回京,由錦添帶兩個得力助手去九里殤談鐵礦之事。
錦清開始忙著做貓眼石及祖母綠的首飾,由于之前貓眼石只有海外皇族佩戴,只在大周一些文獻里有記載,所以,錦清的貓眼石首飾一次只做一兩個,而且價格貴的驚人,一只貓眼石的戒指就要二百兩黃金,但依舊有不少達官貴人前去購買。
今年的中秋節(jié),格外蕭條,如今朝中這種局面,誰家還有心思如往常一般過中秋?誰還有那份閑情逸致賞月?
朝中三方勢力愈演愈烈,早朝的時候,三方經(jīng)常吵個不休,弄得朝堂烏煙瘴氣,張承祖與云太傅兩人只負責和稀泥,三方誰也不得罪。睿親王此時已開始籌備兵力,一時之間睿親王府開始大規(guī)模招兵買馬,君家上下活動,籌備銀兩,太子頻頻找方大都護品茶聊天,嚇得方大都護不得不喝瀉藥裝病不去上朝,都護府大門緊閉,連家中廚娘買菜走后門都要對暗號。錦成每日上朝一句話不講,下朝之后,知道錦清有宋允暮保護,每天跑的比兔子還快,張府情景比方家也好不到哪去,每日弄得桂嬤嬤與全叔都神經(jīng)兮兮的。一時之間,朝中武官大都稱病不早朝,有幾個年齡稍大些的索性告老還鄉(xiāng)。昭帝不但不管不問,此時,還火上澆油封四皇子宋允祥為齊王,這下林家大喜,以為這是昭帝給的暗號,林首輔干脆把手伸進戶部,竟然公開以各種名義像戶部要錢,張承祖將此事暗地上報昭帝,昭帝竟然睜只眼閉只眼,裝作不知,張承祖索性也順手推舟,不管不問。錦清知道,事情比自己預期的發(fā)展要快,自己的行動要更加快,但資金與人手一時都不夠,看來此事只能找聯(lián)盟了。
張府書房。
“父親,你怎么看這次皇上的舉動?”
“清兒有何看法?”
“錦清認為,這是皇帝在暗地里告訴咱們,他已經(jīng)知道咱們所作為何,否則,不會任由林家動戶部的銀子的,皇帝應該不想等了,所以才封四皇子為齊王,目的是想推波助瀾,讓這三方爭得再狠一些。”
“不錯,日前錦榮來信說,我昔日的就屬都紛紛出手相助,我就懷疑是不是皇上在暗中相助咱們。”
錦清笑道:“這個我早就知道,否則,咱們的生意怎么可能一帆風順?只是皇上現(xiàn)在想加快速度,咱們也得加快,可咱們?nèi)耸峙c資金都有些跟不上,女兒想與他人聯(lián)合,只是還沒想好人選。”
張承祖道:“這事回頭我在與你外公商議一下,你要是想好怎么辦也可以先去做,不必找我商量再決定,你也知道,最近我在家的時候不多,內(nèi)隔里,咱爺倆又不能說這些。”
錦清笑道:“也好,此事就交給女兒了,父親也很勞累了,您就好好休息會吧,女兒先回院子了。”
八月下旬的一天下午,錦清親自去康親王家里拜訪,康親王父子剛送走一波官員,近幾個月,不少官員為尋求庇護,都想到了康親王,弄得這父子倆是煩不勝煩,煩的不能再煩。父子兩個冷著臉剛想去休息,聽下人來報,說定遠侯求見,這父子兩人如川劇變臉一般,兩張冷臉一個變得和藹可親,一個變得和藹可親,一個變得陽光明媚。康親王笑道:“快去把定遠侯請進府來。”
錦清見到康親王,行禮道:“下官見過康親王。”康親王笑道:“小丫頭,你就不用再跟我玩這些虛的了。有什么事直說吧。”錦清道:“也好,如今朝中局勢,不知康親王與北平王怎么看?”康親王笑道:“歷來皇子爭位都是硝煙四起,亂的一塌糊涂。”錦清笑道:“如今卻是皇上他老人家在有意為之。”康親王笑道:“怎么講?”錦清笑道:“你也知道,目前,我二哥已買下兩座鐵礦,現(xiàn)在又壟斷了江南的糧草,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二哥做這些,竟然一帆風順,其間還有不少我父親的舊部屬出來幫忙,可是,那些舊部屬怎么會如此傾力的助我們張家,前幾日,皇上封四皇子為齊王時我才明白,暗中相助的是皇上,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動向,也知道我的目的,他是想借我的手做這些事情,因為旁人根本不會想到以壟斷經(jīng)濟的方法打擊這三方勢力,起初,皇上也不明白我在做什么,但是他在賭,賭我能助他一臂之力,所以便暗中相助,而他封四皇子為齊王,說明他想通了,他知道我想做什么,所以才縱容林首輔把手伸到戶部。他想加快這三方的速度,說明他不能再平心靜氣的等了,康親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內(nèi)幕?”康親王父子大驚,一個心道“這是人么?這分明是個人精!”一個心道:“這才不到十四歲,怨不得太后叫我防著她,可就算我與允暮聯(lián)手也不是她對手。”康親王嘆了一口氣道:“是啊,皇兄得了重病,一直瞞著朝臣,如今看來,應該是病情加重了吧。”錦清道:“如此一來,我就不用再費事了。”康親王道:“此話何解?”錦清笑道:“康親王連皇帝如此隱秘只是都知道,想必也知道皇帝的計劃,不如,剩下兩個地方的鐵礦就由康親王暗地里去買過來,而且,康親王也可以順便找?guī)讉€熟悉馬匹的機靈下人放進太子府與睿親王府與齊王府,這樣,咱們不就知道他們的具體實力了?到時,咱們在聯(lián)手玩他一票漂亮的,怎么樣?再說,我都勞心勞力半年多了,也該歇歇了,是不是?”康親王笑道:“前些日子本王還說我父子兩個是前世欠你的,如今,你這討債的又來了!”錦清露出狐貍似的表情,笑道:“怎么說本侯也是你家沒過門的媳婦,你不能看著本侯總是這樣拋頭露面吧?”北平王笑道:“還真給你大哥說的一樣,為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啊,平日里我喊你聲娘子,你都翻臉,如今為了讓我們爺倆當你的奴才,連這個都用上了!”錦清笑道:“這回康親王同意了吧?”康親王笑道:“聽你的,只是具體怎么辦,還得你來拿主意。”錦清笑道:“這是自然,我三哥日前來信說九里殤的鐵礦價錢已談得差不多了,估計這一兩天的就能簽下買賣合同,這樣,我讓三哥在九里殤等你的人,具體事宜我都會通知三哥,讓三哥和你的人做交涉,怎么樣?”康親王笑道:“好。”錦清笑道:“那我就告辭啦。”康親王笑道:“允暮,送送定遠侯。”錦清笑道:“不必。”行了告辭禮,轉(zhuǎn)身離去。
康親王看著錦清遠去的背影,心道:“皇兄,這步棋,你賭對了。這天下,她沒興趣。”宋允暮笑道:“父王如今可放心了?”康親王笑道:“別以為父王不知道,張錦清的一舉一動你早就知道,居然還瞞著父王,裝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那些個暗衛(wèi)對你比對你老子還忠心!你小子,這還沒娶進家門呢,你就這樣寵,日后看不爬到你頭上去!”宋允暮笑道:“那也是兒子自愿的。”
回到張府,錦清就跑到書房找張承祖,“父親,這下,咱們可以歇口氣啦。”張承祖見她眉飛色舞的樣子,問道:“何事?如此高興?”錦清坐下抿了口茶道:“女兒剛才去康親王府,與康親王詳談了一番,之前女兒拿不準康親王的可信度,所以一直對他們父子有所保留,今日看來,女兒之前是想多了,如今,由康親王父子助咱們,咱們接下來的事情就會輕松許多。”張承祖笑道:“父親自是相信你的眼光,如此清兒就可以歇口氣了。”錦清笑道:“可不是,不光女兒,就連二哥、三哥也可以不那么勞累了。不過,父親與大哥的日子還是不會好過,我剛才從正門繞過來的時候,見有好幾撥人在門口盯著。”張承祖笑道:“這個無妨,為父這些事還能應對的來。”父子兩個又在書房說笑了一會,張承祖見錦清的臉上露出許久沒見的笑容,心里也是十分歡喜。
晚膳的時候,張承祖特意吩咐云氏讓廚房多做了幾樣錦清愛吃的菜。云氏見她比平日里多吃了些,心里很是高興,這些日子以來,錦清臉上雖然至始至終都掛著一抹微笑,表現(xiàn)出一種風輕云淡,胸有成竹的樣子,但云氏看出,自從錦禾被賜婚西夏,到她自己被封定遠侯,再到現(xiàn)在,她那漆黑的眼眸總像寒潭一樣冰冷,縱使終日里笑嘻嘻的,云氏知道,她一點也不快樂,倒是今日,那眼眸里總算有了一絲溫度,當下,十分高興,就勸著她再多吃一點。
用罷晚膳,錦禾陪著錦清在園中散步消食。
“今日倒瞧著姐姐氣色好了許多。”
“因為姐姐把大難題解決了一半了,接下來總算可以歇歇了。”
“如果這世間沒煩惱便好了,沒煩惱,沒欲望,人就不會再這樣勾心斗角了,算了,這終是個愿望罷了。終有一日,我也會這般勾心斗角的過日子。”
“好了,錦禾,說些快樂的事吧,楚師傅快來咱們府上,八月初的時候收到的他的飛鴿傳書,說九月初就來道,過兩日就九月初一了,說不定,楚師傅就到了。二哥估計過幾日也來到了,三哥過上一個多月應該也能回來,看,世間不光煩惱的事兒,高興的事兒也不少,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