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沒有夕陽西下,但有那飛雪飄零。
容嬤嬤接過了雁翎公主這才過來,去那邊打發去朱邪逸玄那便的丫頭便來回話。
“怎么了?少主晚飯在哪里過?”宗政英見著這丫頭進來,便連忙問道,家中有四十六廳,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會選擇在哪一個廳子里用晚飯。
丫頭低首回道:“少主說,今日沒有空閑,逸亭少爺已經來了,晚飯要陪逸亭少爺。”深知公主的性子,小丫頭深怕公主曉得少主不見她了,這里把自己發脾氣。
朱邪逸亭,朱邪家二老爺朱邪長風之子,不過這朱邪長風一聲快意江湖,娶了當年的江湖女俠莫小婉,便毅然的離開了朱邪家,夫妻兩人雙雙行走江湖,而且凡是不在屬于朱邪家管,朱邪家的家主也無權干預他們做任何事情。
朱邪逸亭這如今也是那江湖上有名的少俠了,這會兒聽見朱邪逸玄要成親,又恰好路過洛州,便來拜訪。
此刻二人正在聽雪閣的亭樓上賞雪呢。
不想宗政英倒是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道:“逸亭也有四五年的時間沒有回朱邪家了,少主陪他吃頓飯也是應該的。”說罷,又朝那丫頭道:“不過不礙事,我也有許多年沒有見過他了,正好問問他的父親母親的身體情況怎么樣了,大家正好一處也熱鬧,他們在哪里用飯,我跟顏靈過去就得了。”
那小丫頭的頭埋得更深了,只道:“在竹園里。”
竹園,蘇海棠的院子。
腦子里一個激靈閃過,這心便不知道給什么東西堵住了,這既然是要去竹園里用晚飯,那定然是那個女人一起的。
雁翎不知道那竹園就是蘇海棠的院子,此刻看見皇姑的臉色突然變得不好,不由得擔心的問道:“皇姑,你怎么了?他們既然在竹園,我們就去竹園不就行了。”
容嬤嬤一面扶著宗政英坐下,一面只給這雁翎解釋道:“雁翎公主,你有所不知啊,這竹園是那蘇海棠的院子。”
雁翎公主聞言,這便明白過來為何皇姑的臉色這么不好了,當即這心里也很是不舒服,只是卻又知道,這個事情沖動不得,若不然定然會叫皇姑對自己反感的。當下也只是反過來勸慰宗政英道:“皇姑也不必生氣,表哥也不是天天都去那竹園里,不過是一次偶然罷了,我們自己吃吧,別因為這個事情而氣壞了生氣,到時候不劃算不說,那個女人還得意高興,給她看了笑話。”
聽得雁翎的這些話,宗政英只覺得自己這個皇姑實在是對不起她,這個時候她不但沒有發個什么脾氣,反倒是過來安慰自己,這心里不禁更是生氣,怎么想也太便宜了那個蘇海棠,委屈了雁翎。只站起身子來,冷然道:“不行,我得先過去那竹園,不能這么便宜了他們花前月下的。”
雁翎公主見此,連忙假意攔住宗政英,勸道:“皇姑,你冷靜些,不能為了這個事情讓你跟表哥中間起了隔閡啊。”
“什么隔閡,我是他的親生母親,竟然還不如一個外來的女人么?”宗政英氣憤道,隨之又轉向雁翎,只覺得這孩子十分的溫柔體貼,可是她越是這么的善良,自己就不能不管,當下只朝雁翎道:“雁翎,你說你這么個好人兒,我怎么能叫這一開始逸玄就開始冷落你,你說你千里迢迢的來洛州也不容易,可是他卻這么怠慢了你,那逸亭是他的堂弟不假,可你也是他的親親表妹啊,他不能這么顧那頭,而不顧我這頭。你且好好的等著,我現在就去把他們給喊過來,在這里過晚飯。”
宗政英說道,便立刻朝容嬤嬤吩咐道:“立刻吩咐廚房里的備飯菜,若是一樣出了差錯,我就把他們的腦袋卸了。”
容嬤嬤應了聲,便連忙退了下去。
雁翎見她這是動了真格,心里便是十分的高興,心想這皇姑早就該拿出點母親的威信來,雖然表哥如今算是一家之主了,可是他在大也是自己的母親的兒子,這做兒女的哪里能違背自己父母親的意愿呢?不過此刻還是一臉愿意自我委屈的勸說著宗政英道:“皇姑,你若是這樣做的話,會叫雁翎這里不好處的。”
宗政英自然明白她的擔憂,便道:“你放心,我去不會那么蠢,說是讓他來陪你,我會找個好理由的,你就放心,去把自己好好的在收拾一下。”宗政英這說著,吆喝著一群丫頭嬤嬤便就出了廳。
雁翎見此,這不便也放了心下來,回自己的院子里去在整理一下妝容,這第一次見面,萬不能出個什么差錯。
宗政英這里一路問了丫頭,到了那聽雪樓下,便見慶云在樓下讓小丫頭們燙著酒,便道:“慶云,少主跟著逸亭可是在樓上?”
慶云見是宗政英,自己也知道今日那雁翎公主來了,她們是個什么心思,便是那些小丫頭也都是知道的。此刻她親自來,恐怕是想讓少主去陪那雁翎的,不過雁翎怎么跟逸亭公子相比呢,何況她的那來意,如此的清楚,少主這里避之不及,怎么還可能說去見她呢?心里想著,叫宗政英上去碰碰釘子也罷,便笑著回道:“在的呢?就在三樓的亭樓。”
宗政英聞言,只覺得今日這慶云倒是客氣,竟然還朝自己笑了,不過此刻也沒有來得及多想,這便上了樓去。
聽見樓下面傳來“咚咚”的聲音,朱邪逸玄不悅的凝起眉頭來,這慶云在下面是干什么的,竟然讓人上來。
朱邪逸亭也聽見了這上樓的聲音,想來敢在朱邪逸玄面前這么上樓的除了他的母親,恐怕沒有誰敢這么大膽,當下不由得笑道:“恐怕是大伯母親自來了,親自來請大哥去見那雁翎公主呢。”
朱邪逸玄對于這個母親是非常頭痛的,能不遇見她的時候,自己就竟量的繞路走,不想此刻她竟然這么找過來,難道就不想想后果是什么?當下從那根雕凳子上站起身來,欄外的風陡然這么一吹,他的墨色衣帶便飛揚起來,叫人只覺得肅然。
宗政英這才上來,便見自己的兒子恰好站起來,原本的一張冷著的臉,看到這朱邪逸亭也在,便揚起一抹笑容,朝朱邪逸亭先打過招呼道:“逸亭何時來的,怎么都不過去我那邊坐坐呢,我也正好問問你父親們是事情啊。”
朱邪逸亭連忙站起來,一面行禮,一面回笑道:“多謝大伯母掛心,父親母親如今去了南海游玩,身體也都十分的好,恐怕這一次的大哥的婚禮,他們也趕不過回來了。”
聞言,宗政英到底是這心里還是羨慕他們夫妻的生活,而且可以說是嫉妒,想那朱邪長風不但沒有納一個妾室,而且還時常的帶著莫小婉到處的去云游江湖,而自己呢,這二十幾年里,少說也有個十八九年是獨守空閨這么度過來的。當下便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你母親好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