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順利了很多。
跟著路人到達了城鎮,運氣很好,就在城門附近就有個驛站。
租了輛馬車,在四天后就到達了京城的瑞王府。
到達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夜幕中路上已經不見人影,在車夫離開之后,云夢綺就抱著司徒陽禮躍上王府的門墻。
她可沒有打算走大門,情況沒搞清楚之前,這種偷偷摸摸的方法最適合她。
“夢夢?”小心翼翼的低喊,他不太明白他們為什么不能白天的時候來,現在都晚上了,應該是睡覺覺的時間。
“噓。”手指在嘴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她仔細觀察著王府內的情況。
幾個縱身,在一間樓院的屋頂上落下,聽到里面有人談話的聲音,這令她停下了腳步,打算趴在屋頂上偷聽一下,搞不好可以讓她弄清楚怎么哥哥會叫她到這里來的原因。
“之奇,你妹妹什么時候到呀?”屋里說話的人是瑞王爺李皓,而聽他的話,就知道屋里最少有兩個人,他和云之奇。
“不知道。”想到她的路癡,他就有些頭疼,思考著是不是應該去接她比較好一點。
“那我們現在要怎么辦呀?”他著急呀,府里有三個人需要救治,但最關鍵的大夫卻不在,這怎么能不著急。
他也進宮請了太醫,京城里一些有名望的大夫他也請來看了的,司徒政空夫婦的情況還比較好,傷勢正在漸漸的恢復中,但是,瑞王妃玉雪芙就沒有辦法了,跟十幾年前一樣,仍沒有一個人有辦法醫治。現在也只能靠之奇的妹妹云夢綺了。聽說,她的醫術可算天下第一。他現在能指望的也就只有她了,他十幾年來的愿望,也只有靠她來實現了。
“只有等。”云之奇倒是比較冷靜,如果不是知道救的人跟妹妹有關系,他才不會操這份心。
“唉……”深深的嘆氣,他帶著妻子尋覓隱居了十幾年,好不容易看見希望了,也只有耐心的等待。
突然,云之奇縱身躍出窗,直接跳上屋頂,問也沒問就直接出手襲向屋頂的人。
“啊!”他的突然出手,嚇得云夢綺驚叫出聲。
司徒陽禮根本就是被眼前的情況嚇傻了,不知道要反應了。
“綺兒?”聽到她的聲音,他急忙收回攻勢,他可不想傷到她。
“哥哥?”不只他被嚇倒了,她也被他嚇倒了。
“真是的,先進屋里再說。”這個鬼丫頭,到了也不走大門,居然先跑來躲在屋頂上偷聽,真不知道她的那個小腦袋瓜子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跟在他的后面進到屋里,見到了那個瑞王爺。
“之奇,她是?”進來的一男一女中,那名女孩子長得跟之奇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那么,她不是就……
“我妹妹,云夢綺。”
等進到屋里,云夢綺最先做的事不是跟王爺打招呼認識,而是跳上云之奇的背,跟他撒嬌。“哥哥,我想死你了!”他們兩個人分開有好幾個月了,一個有著戀兄情結,一個有著戀妹情結的兩個人,兩個人不粘乎一會兒才怪。
“我也想你。”伸手將她抱到胸前,讓她與自己面對面。
她倒是很自覺的雙腿非常不雅的環著他的腰,一雙手則是掛在他的頸上。
她這個動作,如果是一對久別重逢的夫婦做起來,絕對會讓人覺得感動,但如果僅是一對兄妹做起來,還真是有點兒嚇人。
李皓顯然就被嚇得不輕,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對兄妹上演親密戲。
司徒陽禮也被嚇到了,但他的表情可就不是目瞪口呆了,而是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淚眼朦朧的看著云夢綺。
“哥哥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到這里來了?”王府也,還認識了一個王爺,肯定有發生好玩的事情。
“你先跟我說,你什么時候到的?”早知道她這么貪玩,他就應該在谷底等她的。
“剛到啦。”看她好乖,剛來就來找他了。
“那怎么不走大門?”偏偏不走正常路,如果被侍衛發現了,傷到了要怎么辦?真是不乖。
“呵呵,這么晚了,我不好意思打擾他們。”這話也只有她敢說得這么理直氣壯。
“調皮。”伸手在她的俏鼻上輕刮了一下,然后把她放下來。
“之奇,她……”這對兄妹的相處,說是兄妹,還不如說是像情侶比較多。李皓他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
“對了,綺兒,有人要你救。”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叫她直接到這瑞王府來的。
“不要。”當初如果不是司徒陽禮有可能會成為她未來的相公,她才不會自找麻煩的去救他呢。她喜歡的事情只是研究毒物,順便學了一下醫,她可沒有濟世為懷的胸襟和抱負。
“啊?”她想也沒有想就直接拒絕,完全出乎李皓的意料之外。
他是聽之奇說過,說他這個妹妹雖然有著絕頂的聰明,也有著足夠的好奇心,但因為懶,除非必要,她總是不愿自找麻煩。本來以為,之奇開口的話應該就沒有問題了,但她卻直截了當的拒絕,還真是意外。
“綺兒。”這個妮子,總是這樣,能推則推,能閃則閃,如果只需要花一分心力就能完成的事,她絕對不會再多用半分。
“救人很麻煩。”所以,她拒絕。
想她難得一次的自找麻煩,就惹到了司徒陽禮這個大克星,她可不想再犯傻一次了。
就知道她是因為這個而拒絕,在心里嘆了口氣,他也懶得再勸她,他相信只要她看見要救的是什么人之后,就算是再麻煩,她都絕對不會拒絕的。
“跟我來。”伸手牽起她往外走,打算直接讓她去見那個要救的人。
“哥哥,等等,我還有事要問你啦。”她感興趣的事情還沒有問呢,他就拉著她直往外走,真是的,不知道他是在急什么。
瑞王爺也緊跟在他們的后面離開這間屋子。
“夢……夢夢……”司徒陽禮看見他們都走出去了,趕緊也跟著追了出去,他可不想一個人被留在這里。
“哥哥,你到底要拉我去哪里呀?”討厭啦,還說想她呢,肯定是騙她的。
“讓你見個人。”
“見誰?那個你要我救的人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可不可以說不要見呀?她實在是不想為了救人而多費心神,很累的也。
“嗯。”他其實多少被瑞王兩人的深情所感動,不然,他也不會逼迫她非得救人不可。
“那我可不可以拒絕呀?”救人可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等你見了那人再說。”他就是知道她見了人之后肯定不會拒絕,所以才非得要她先見了人之后再說。
“……”不知道是什么樣的人,可以讓他如此的堅持,她突然對所要見的人產生了些許的興趣。
走到王府后面的一間雅致的樓院。
這個樓院相對比較獨立,與前面相連的樓屋相比,它顯得獨立而別雅。高大的林木,滿院盛開的花朵,就算是在夜晚,滿院也顯得很明亮,因為院子里掛滿了夜明珠,把整個漆黑的夜空照得明亮,這是為了方便瑞王妃就算是在夜晚里醒來也可以看見滿院的花朵。
有樓,有亭,有花,有草,有木,有水,有山,有橋,僅是這些,就可以看出建樓之人是花了許多的心思。
一踏進這個樓院,云夢綺就被這院里的景色所吸引。
走進其中的一間房屋,她還來不及欣賞房間的擺設,就被躲在床上的人給吸引了注意力。
“娘?”不可能吧?
“那不是司徒陽禮的娘親。”雖然兩個人長得很像,但確實不是。
“這是怎么回事呀,哥哥?”床上的人明明就跟娘長得一模一樣,可是,哥哥卻說不是娘,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你是說,她和娘……”不會這么巧吧。
“嗯,她和司徒陽禮的娘是孿生姐妹。”
“……”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哥哥,你真狡猾。”他肯定是知道,在見了人之后她肯定不會拒絕,才非得堅持要她先見人,真是太壞了,這樣設計她。
“跟你學的呀。”她平時最喜歡耍這種小聰明。
“什么跟我學的嘛。”嘟著嘴狡辯,不過,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同意要幫忙救人了。
“夢夢。”司徒陽禮先瑞王一步跑進房間,他直直的往云夢綺身邊跑去,然后就接著她的衣擺不肯再放手。
“對了,哥哥,他的爹娘呢?”看到他,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司徒夫婦。
“他們兩個的傷勢已經沒什么大礙了,太醫說只要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就在隔壁的房間。”他也沒有想到這么巧。他找人找到那個谷底后沒幾天,就看見他們從懸崖上面滿身是血的掉了下來,害得他下湖里去救人。
“那就好。”低頭拍拍拉著自己衣服的司徒陽禮,“你要不要先去看看你的爹娘?或者是先去睡覺?”他這樣緊緊的拉著自己,行動起來實在是不方便。
“不要,我要跟夢夢一起。”他才不要一個人呢,他要跟她在一起。
“隨便你吧。”懶得管他,轉頭看向自己的哥哥,“哥哥,她是怎么回事?”光是看她現在的樣子,就知道她的身體異常的虛弱,滿臉黑沉的死氣,典型病入膏肓的樣子。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要他說,他可說不清楚。
“還是我來說明吧。”瑞王直到這個時候,終于有了插嘴的機會。
“好。”拖著個大累贅走到床邊,打算一般聽“故事”,一邊為她診脈看下情況。
“她其實從小身體就不好,跟她妹妹比起來,她的身體真的很差。但家境條件比較好,各種珍惜補藥令她的情況多少有些改變。可是,大概從二十年前的某一天,她突然開始不明原因的吐血,我找了很多的大夫都束手無策。眼見她的身體越來越差,我于是就決定帶著她隱居山里,盤算著山里的空氣比較清新,可能對她的身體會有所幫助。然后我再為她遍尋名醫,這一拖就過了二十年。可是,最后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少……”說到這里,瑞王李皓差點兒淚流滿面。
聽著他的敘述,手搭在她的右手脈搏上,怎么越聽越覺得她的癥狀很像她身邊的這個拖油瓶。只是,司徒陽禮是經由母體才中毒的,而她則是自身中毒,導致癥狀兩個人多少有些差異。
她緊皺眉頭的樣子令云之奇感到不解,“有什么不對嗎,綺兒?”他可以少有看見她如此嚴肅的神情。
“她沒病。”
“沒病?那她怎么會……”聽到她的話,瑞王激動難耐的大叫。一個沒病的人,怎么會越來越虛弱?怎么會一天比一天昏睡的時間更久?這實在是……說是離譜也不為過。
“她是中毒了。”她能拖這么久,可以說是全靠瑞王找來的各種珍惜藥材為她撐著一口氣,不然她早已香消玉殞。
“中……中毒……怎么會……”如果只是中毒,那為什么沒有一個大夫診斷出來?她的回答,差點兒讓瑞王當場跌坐在地上。
“她中的毒……這要怎么說呢,也許明天等娘他們醒來,我再來說明。”她實在感到不解,她們兩姐妹怎么會在同樣不知情的情況下中同樣的毒?難道是人故意做的嗎?但又是為了什么呢?如果不是司徒陽禮帶毒降生,而且因為年齡小,身體不耐毒,早早發作,而且加上當時為他診治的太醫剛好有看過此毒的介紹,可能還沒人發現,這真的是個大迷團呀。
只是……有一點……
既然床上的瑞王妃已經中毒二十多年,并沒有生子,那么司徒允文又是誰的兒子呢?
他說他是娘姐姐的兒子,那么,他就是在說謊。
但,又是為了什么呢?
真是復雜呀……
“那么,現在……”滿臉期望的看著云夢綺,瑞王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興奮的表情。他相信,她既然能夠診斷出她是中毒,那是不是表示她同樣也有辦法解毒?
拿起腰上的小包包,不知道在翻找些什么。
“你要找什么?”看她一副找得心急火燎的樣子,恨不得把包包里的東西全倒出來似的,他還真是好奇她想要找什么。
身為她的哥哥,他當然知道她總是喜歡放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小包包里,這也導致當她真的要找什么重要東西的時候老是要找上半天。他提醒過她,當時她還滿不在乎。看她找得滿頭大汗,可能她現在多少有些后悔,如果當初肯聽他的多分兩個小包就好了。
“啊,找到了。”累死她了,下次她再也不要放東西在這個小包里了,真難找。
她每次找完東西之后都這樣想,但每次都會繼續往小包里扔東西。至于她為什么不愿意在腰上多掛兩個小包,其實也是有原因的。
她八歲以前其實腰上確實是掛了三個小包,分別裝著她自己做出來的毒藥,解藥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可是,她八歲生日那天下山去山下鎮上買東西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丐幫的八袋長老,從那之后,她再也不愿意在腰上掛那么多的包包了。至于當時發生了什么事,其實她自己也不記得了,只是下意識的抗拒而已。
看著她遞到自己眼前的藥丸,瑞王滿臉的疑惑,“這是什么?”
“你把這個給她吃下去,這對控制她身上的毒有好處。”因為她中毒的時間太長,毒已經游走于她的全身,心脈也有損傷,想要在短時間內就解毒也不太可能,而她自身的身體條件限制,她要解毒的話,絕對會花上比司徒陽禮更長的時間。
有她在,她不只可以保證能幫她解毒,也能保證她在解毒之后可以活很久。
“真的嗎?”激動呀,等了二十年,他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但不能操之過急,雖然時間會長一點兒,但我保證她一天天好起來的。”她能夠體會他的深情,所以一點兒也沒有隱瞞實情。
“真的嗎?”他就像是被下了符咒一樣,就只會說這三個字。
“嗯。”她能夠了解,經過了這么多年,突然聽到她還有救的消息會有多驚訝。
是呀,二十年來,沒有一個大夫說她有救,突然有個人出來說她有救,他當然會是現在這種集合了震驚和喜悅的表情。
“太好了,太好了,芙兒,你聽到了嗎?你會好起來,好起來。”坐在床沿,輕輕的將她扶起來擁在懷里,將手中的那粒藥丸輕放進她的嘴里。
“哥哥,我想要睡覺了,快帶我去房間。”這幾天為了趕路,她沒有一晚有睡好的,現在正困得很。
“對,之奇,快帶她先去休息吧。”
“嗯。”輕點下頭,就領著她們兩個去樓院里的空房。
有什么事,就等明天再說。
而且,明天司徒夫婦醒來后,看見她們兩個人肯定也會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