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驟然分開,看向門口。
只見六公主和薩諾站在門邊,那聲爆喝正出自六公主之口,她滿臉的不敢相信,而薩諾則臉色鐵青,雙眼赤紅,手緊握成拳。
六公主顫抖出聲:“畫師和公主這般樣子,成何體統(tǒng)!”
曼陀林快速離開法揚的懷抱,紅著臉來到六公主身邊,低聲道:“六姐姐,你們來的好早。”
六公主憤憤道:“要不是我們擔心你早到畫院會有危險,也不會如此早到,撞破你們的丑事。我這就去告訴父王,讓他好好教導教導你。”
曼陀林趕緊拉住欲轉身離開的六公主,哀求道:“六姐姐,我和法揚是真心相愛的,你不要告訴父王。”
六公主手指著法揚,厲聲道:“你們真心?有未來嗎?他值得你如此做嗎?你可知道法揚從到這里作畫,多少公主覬覦他,就說咱們的大姐為了得到他,居然給你下毒,你不知道嗎?”
曼陀林一怔,她只知道自己昏迷不醒被法揚救起,卻不知道是大姐下毒,也不知道大姐下毒居然是為了法揚,她轉頭看向法揚,嘴唇顫抖著問:“是真的?是大姐?為了你?”
法揚見她眼里滿是不敢置信的哀傷,上前一步靜靜道:“丫頭,聽我解釋好不好?”
六公主根本不容他解釋,“小妹妹,你知道東大寺半個月后要為法揚舉行剃度大會,到時你若好奇,可以親自去瞅瞅,一定盛況空前!”
曼陀林被這接二連三的打擊震蒙了,她睜大眼睛看著法揚,慢慢問:“這個是真的?你真的要在半個月后剃度?”
法揚的心仿佛被摘掉一般的痛,他伸出手,輕聲道:“丫頭,你過來,聽我慢慢說。”
曼陀林搖頭,再搖頭,聲嘶力竭地喊道:“是不是真的?這兩件事都是不是真的?”
法揚喘一口氣道:“是,都是真的,可是……”
曼陀林退后,一步一步地退后,喃喃道:“那你干嘛來招惹我?為什么讓我愛上你?為什么?”
法揚慢慢地前進著,伸出他白玉般修長的手,柔聲道:“丫頭,過來,聽我慢慢說。”
曼陀林再退后,她突然淚如雨下,大喊一聲:“法揚,你是個大騙子!”然后轉身跑走。
法揚上前了一步,卻停在薩諾身邊,啞聲道:“薩諾,拜托你去追她一下,我怕她會出事。”
薩諾見法揚清淡的臉上一片哀傷,清涼的眸子里有點點淚光,整個人看起來既疲憊又脆弱,不禁輕嘆一聲:“你怎么不自己去呢?”
法揚虛弱一笑:“她這個時候正恨我,不會想見到我,等她平靜了,我自然會去。”他提了一口氣,高喊,“你快去啊!”
薩諾轉身如離弦的箭般跑出去。
法揚扶住門框,仿佛走過了千山萬水般無力,他轉臉看著六公主,六公主瑟縮了一下,她發(fā)現(xiàn)法揚清淡如水的眸子里此刻滿是仇恨的目光,就像受傷的野獸,隨時要沖過來吃掉她。
法揚一字一頓咬牙道:“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
六公主不自覺地退后幾步,小聲道:“我并沒想如何,可是,我說的是都是事實。”
法揚幾步走過來,將六公主拎起扔到椅子上,咬牙切齒道:“你說的是事實,難道沒看到我的努力嗎?我一直在努力給小公主創(chuàng)造一個沒有世俗,不受侵染的干凈世界,現(xiàn)在全被你給毀了,你們這些貴族女人,怎么就見不得別人幸福呢,這樣齷齪的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了,我也不會讓純潔像水晶一般的曼陀林呆在這里,我要帶她遠走高飛!”
六公主雖然恐慌,卻依然不忘記出聲道:“父王不會讓你們這樣的。你能給小妹妹什么?”
法揚抬手狂點了六公主的幾道大穴,冷笑道:“我給不了曼陀林?那你父王能給她什么,能給你們什么?還不是賣女獲得暫時的茍延殘喘!”
六公主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看著面前瘋狂如野獸般的法揚,她眼一閉,暈過去了。
傍晚之時,棲鳳宮一片安靜。
薩諾守在門口,神色緊張,遠遠見一白衣男子慢慢踱步而來,他仔細打量,見來人白玉般的臉上,淡眉細目,往日那份飄然都被一股淡淡的憂傷籠罩,只是一天的時間,薩諾驚覺法揚蒼白了許多。
法揚走過來,低聲道:“小公主怎么樣了?”
薩諾搖頭:“進去就沒出來,聽瑪琳娜說,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肯出來也不肯吃飯。”
法揚拍拍薩諾的肩膀,聲音沙啞道:“辛苦你了。”說罷,抬步跨進院內。
瑪琳娜看見法揚進來,趕緊福身,悄悄說:“大師,小公主把自己鎖在房間里,誰叫都不理,不吃飯也不出聲,你去勸勸她吧。”
法揚嘆口氣,來到曼陀林房門口,瑪琳娜則趕忙將守候在此的丫鬟和侍衛(wèi)都調開。
法揚輕輕敲門,“丫頭,給我個機會解釋一下好不好?你這么明理的姑娘,應該不會讓我蒙上不白之冤吧。”
房內鴉雀無聲,法揚等了片刻,無奈道:“我知道你生我氣,怪我沒和你說大公主的事情,可是她是你親姐姐,我怎么說得出口啊,不是說要為親者諱嗎?唉,這樣吧,我把她揪來和你當面說清楚。”
門哐當一聲打開,曼陀林站在門內,生氣道:“你不要轉移話題,你怎么不說你剃度的事情?”
法揚嘻嘻笑著,搶身進去門里,隨手將門反鎖,曼陀林轉身要走,法揚趕上去一把抱住她,緊緊擁入懷里,曼陀林還要掙扎,法揚低聲道:“乖,讓我抱抱,一日不見,當真是幾百年的感覺,我都想死你了,你不想我嗎?”
曼陀林哪聽過這么動聽的情話,情不自禁地癱倒在法揚懷里。
法揚摟著她,輕輕說:“大公主的事情,我是不想讓你們之間有誤會,才沒有說。她在棗皮上放毒,遇水既化,你個小饞貓,趁我不注意時,生吃了一顆,著了她的道。后來我警告她了,她現(xiàn)在老實了許多。”
曼陀林聽著,害羞得將頭拱到法揚的胸膛,聞著他淡淡的檀香味,一時間意亂情迷。
法揚撫摸著她的頭嘆息道:“丫頭啊,丫頭,你這些姐姐們都見不得別人幸福,我們以后不要再理她們好不好?”
曼陀林輕輕點頭,忽然揚起小臉嚴肅問:“那剃度是怎么回事?”
法揚執(zhí)起修長的指頭刮了刮她堅挺的小鼻子,寵溺道:“就知道你是為這個事情生氣的,師父說我塵緣未了,不能剃度。可是我覺得自己一心向佛,早就是佛家人,所以我以為談判和作畫就是我的塵緣,便想等這些事情辦完后,我就正式剃度出家。如意算盤打得好,只是沒想到會遇到你,又喜歡上你,這先前的決定還能算數(shù)嗎?剃與不剃不就是我的一句話嗎?你又何必耿耿于懷呢。”
曼陀林覺得法揚說的不無道理,倒是自己有些小肚雞腸了,于是埋頭在他懷里不依地撒嬌道:“我就是覺得委屈嘛,你什么都不和人家說,一定是不喜歡我。”
“傻丫頭,你見過原來的我,也知道我是個平淡無波,不會為任何人心動的人,可是遇見了你,就把眼、心都淪陷在你這里,你這個折磨人的小壞蛋,卻總是不相信我。”法揚深情地說著,如果這個時候曼陀林抬頭,一定會醉倒在他柔情似水的眼波中。
曼陀林伏在法揚泛著清香的懷里,小手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畫著圈,低低問:“六姐姐都看見了,我們以后怎么辦?”
法揚捉住她亂動的柔夷,輕輕握住,唇角泛起一個諷刺的笑道:“放心吧,我已經(jīng)和她交換了條件,我給她畫幅絕美之畫,她就當沒看見今天之事。”
他輕輕搖了搖懷里的可人兒,柔聲問道:“丫頭,日后有機會,我?guī)愠鰧m,去暢行天下,你可愿意?”
曼陀林使勁點頭,此時的她已經(jīng)被愛沖昏了頭腦,根本沒有閑暇去顧及未來如何,以后會不會有阻擾和困難。
法揚輕輕將下巴點在曼陀林額頭上,比起意亂情迷的曼陀林,他要清醒許多,未來的路真的好走嗎?會不會是一條不歸路?只有天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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