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白俊勒馬,看著路上突然躥出來的盜賊,俊眉上挑,渾身散發出殺氣。藍水兒躲進白俊的懷里,手腕上的鈴鐺發出叮鐺聲,在緊張的氣氛中顯得有些突兀。
白俊現在的位置,是在萬花城與圣域的交接小路,地形陡峭,四周樹木林立。這條小路鮮有人知,又怎么會出現盜賊。
盜賊一行十人之多,為首的是一個臉帶刀疤的中年人,滿臉的大胡子。眉毛很粗。手里拿著一把大刀,刀口隱約可見暗紅色的血跡。中年人身后是一些手拿棍棒的小嘍啰。一個個踟躕不前。
“拿去。”
白俊下馬,把腰上的錢袋丟給盜賊,盜賊爭前恐后的奪過,打開看了一眼,立刻媚眼帶笑的交給中年人,中年人看也不看錢袋,揮手。
“我們,不劫錢財,只劫一個叫白俊的男子,想要他懷里的一份東西!”
中年人的語氣平淡,氣息穩定,衣衫完好,看來是深局山林的隱士,可是,似乎有些說不通,何人告知他白俊回路過此地,又是何人告訴他《天書》在自己身上的。
“各位好漢,在下是路徑此地的小商人,圣域家人突然暴斃,特意回鄉奔喪,請各位好漢行個方便,它日,小的一定報答各位。”
中年人看了一眼白俊,目光犀利。臉上的刀疤猙獰恐怖。身邊的其他人也有些忌憚中年人。
“你就是白俊吧!模樣可比你父親強多了。”
白俊立刻心聲警笛,這個人不簡單,他居然知道自己,而且似乎雨他的父親有些瓜葛。他一直覺得父親死得蹊蹺,看來,他可以利用他了。
藍水兒暗自咬了一下唇,裝作不在意的晃了一下手臂,“叮叮當當”鈴鐺發出聲響。
中年人不再說什么,掄起大刀就像白俊砍去,狠!準!快!
白俊也抽出身側的佩劍,結連擋住迎面劈來的大刀,刀與劍激烈的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火光四冒。
“小子,看刀!”
中年人大喝一聲,揮刀攻向白俊的下盤,白俊急忙手勢,向后猛退三步,穩住身形后,舉劍刺向中年人的面門。
“嘭!”火星四濺。
中年人把刀擋在臉上,接住白俊的迎面一招。劍停在中年人眉心處。
“好小子。”
中年人收回大刀,背到后背。笑了,似無意間看了一眼藍水兒,看了一眼其他的兄弟,呼喊一聲:“我們走!喝花酒去!大胡子我請!”
看著漸漸遠去的人群,藍水兒眼中閃過殺意,可是,她低垂眼眸,白俊不曾留意到。牽過駿馬,拍拍駿馬的脖子,白俊笑了。
藍水兒抬頭,看了一眼白俊,突然,她的瞳孔緊縮,腳步錯亂的跑到馬前,推開白俊。白俊似乎感覺到危險的臨近,揮手一劍,“噗嗤……”
“呃!”
藍水兒吐了一口鮮血,身子后傾。
白俊急忙抱住藍水兒,看著她胸口的斷箭,暗暗自責!看著地上的箭尾,上面似乎花了一朵桃花,或許是杏花。
“呃……俊……哥……哥……”
白俊看著嘴吐鮮血的藍水兒,深深自責,語氣溫柔的說道:“別怕,水兒,你不會死的。”
藍水兒虛弱的笑了,可是被白俊擦過的嘴角,又涌出新鮮的血。
“水兒,只要你不死,白俊哥哥就會娶你。”
白俊抱緊藍水兒,從懷里掏出一個瓶子,到處一粒丹藥,捏著藍水兒的下顎,把藥放進她的嘴里。
“白俊哥哥,帶你回家。”
白俊策馬狂奔,終于在酉時趕回了白府!
新蓋的將軍府在圣域皇城腳下,比原來的將軍府大一倍。朱紅的大門敞開,可以看見里面的綠樹紅花;威武的雄獅分居左右,拿著兵器的侍衛站在臺階上。
“吁!”
白俊勒馬,看著懷里面色慘白的藍水兒,焦急的大喊,“來人啊!快去請御醫!”
侍衛一眼就看出馬上的人,立刻接過白俊的馬,這時家丁也相繼出門迎接,紛紛張羅起來。
片刻后。侍衛帶著老御醫騎馬歸來。
臥房。
藍水兒虛弱的躺在白俊的腿上,胸口插著斷尾的箭,只留一人守在屋里,其他的侍衛、丫鬟守在門開。
魏御醫看著床上面色蒼白的姑娘,嘆惜了一下,說道:“她胸口的傷,還好,老夫一會兒會把箭拔出來,縫合。過個個把月就可以痊愈,但是,箭上的毒,恕老夫無能,未曾見過。”
“魏御醫,辛苦您了!”白俊說道,目光愧疚的看著懷里的藍水兒,他欠她的太多了。
“白將軍客氣。”
“白俊哥哥,我,我沒事!”藍水兒虛弱的笑了,魏御醫叫白俊封住藍水兒的幾處大脈,又命人準備好干凈的面帕,烈酒、燭火。一切準備就緒,白俊緊緊的抱著藍水兒的上身,藍水兒痛苦地閉上眼睛,嘴里咬著毛巾,魏御醫當機立斷,一把拔出斷箭,迅速的接過侍衛送上的手帕。按住。但是,拔箭噴出的血還是染紅了白俊的衣服。
“烈酒。”
魏御醫用烈酒清洗傷口,藍水兒冷汗直流。
“銀針。”
侍衛把銀針遞給太醫,魏御醫在銀針上噴了一口酒,又在燭火上烤炙了一會兒,從藍水兒頭上撤下一根頭發,嫻熟地縫合傷口。
片刻后,一切妥當,藍水兒已經痛得昏過去了。白俊把她放下,又小心的蓋好被子。
魏御醫對著白俊俯首施禮,一旁的侍衛趕緊扶起老御醫。白俊也虛空托了一把,說道:“多謝魏御醫。侍衛好好護送御醫回去。帶上謝禮。”
“白將軍客氣。稍后你去叫人去取藥即可。”
“多謝。”
走出門口的老御醫,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對著白俊說,“也許,將軍可以去找邱真人。”
“多謝魏御醫指點。”
送走魏御醫,白俊離開臥房,輕輕地關上門,看著門外的管家,吩咐到:“管家,稍后叫人去取藥,還有安排兩個機靈的丫鬟照顧藍小姐。”
“是,將軍。”管家點頭領命,看了一眼身后的兩個小丫鬟,挑眉。小丫鬟們走到白俊的面前,施禮,膽怯的看著白俊,。
“奴婢小五,小六,領命。”兩個機靈的小丫鬟欠身。
白俊皺眉,看著一旁躬身而立的管家,問道:“小五,小六。誰給你們改的名字啊!白福是你嗎?”
“回將軍,是十一夫人改的。”
“十一夫人?”白俊疑惑更深,他有那么多老婆嗎?怎么他一個也沒看見。
“將軍忘了,林右相大人的女兒啊!”白福補充說到。
白俊點頭,呼了一口濁氣,看了一眼后面的丫鬟,最終什么也沒說,大步離開了。
書房。
“啪!”
白俊把懷里的書撇到桌子上,看著書頁上的暗紅,想到了路上的種種:藍水兒的堅忍,突然沖出來的大胡子,暗處的冷箭,藍水兒的挺身而出……一切似乎很平常,可是,就是太平常才透漏出一絲詭異,讓白俊眉頭深鎖。
拿起桌上的書,隨手一翻,笑了。自嘲的自言自語:“林惜緣,我還是小看你了!”
白俊把書放在桌子上,起身打開窗戶,看著窗外的景物發呆。風吹進書房,翻開泛黃的書頁,書頁上畫著讓人大腦袋小身子的小人,一篇一篇翻過,像電影一樣閃過,只是還沒畫到最后罷了!白俊回眸,嘴角帶著邪笑,“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
這時,侍衛來報。
“將軍,外面來了一個老道士,說是將軍的義父,屬下特來請示。”
“好了,我知道了,下次你不必通報,直接放他進來就是,府里更是隨他折騰。”
侍衛領命離開。
白俊又坐回書案,一手高舉茶壺,一手握著茶杯。茶水流出,注入茶杯。
“喂,你小子,老子來了,也不出門迎接我!”
邱老頭從窗戶里鉆進來,接過白俊的茶,一口飲盡,完事還撇撇嘴,表示對茶很不滿意。
“義父,您老人家還活著啊!恭喜!”
邱老頭跳上書案,看著語氣十分不友好的白俊,皺眉。拿起桌案上的書,認真的看著。半響,邱老頭按耐不住,把頭從書上移開,撅著羊毛胡子,抗議到:“臭小子,我聽說你抱著女人回來了。死了沒有?”
“沒有,但是,恐怕要請義父出山了。”
“切。”邱老頭跳下書案,白了一眼白俊,揮揮手,賭氣的說,“不救,誰也不救,最好翹辮子。還給棺材鋪送一生意!要不然你把你娘子找回來也行。”
“我已經休了。”
“啊!”邱老頭大叫,看著白俊似乎不像撒謊,緊張的原地打轉,不時還發出嘆惜,似乎白俊做了一個多么不理智的決定。
最后,邱老頭掏出一個瓶子丟給白俊,跳到窗口,對著白俊說:“一天一粒,一個月的時間去找林惜緣,讓她給你解毒,至于她救不救,我不管了。”
白俊看著手里的瓶子,陷入了沉思。找那個女人,他還有什么臉去?即使去了,他拿什么要求她救藍水兒。目光瞟到桌上的《天書》,或許它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