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芷音騷擾的日子,芷璐過得真是優哉游哉。時而翻看著屋里的那些閑書,高興地時候就跟著碧兒學一學煮茶。
自從柳姨娘受罰,芷音面壁以后,府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芷璐在自家老爺心中的位置,對待芷璐也變得畢恭畢敬的。那些奉芷音的命令欺負過芷璐的人,現在心里是惴惴不安,生怕芷璐記仇,會找他們的麻煩。好在芷璐奉行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對于以前的那些事情,芷璐想不起來,也無意追究。時間長了,看見芷璐并沒有過問的意思,也就漸漸的放下心來。
現在掌事的孫姨娘膝下無子,看見老爺又那么疼愛芷璐,自然也是全心全意地對待她。無論什么新奇的東西,總是先送到芷璐面前,芷璐的心里自是一片感動。
晴空萬里,飄著朵朵白云。燦爛地陽光,讓芷璐的心情也是一片大好。院子里,碧綠的柳枝在夏日的風吹拂下,伸展著婀娜的身姿。荷塘里,放眼望過去,是一大片一大片橢圓形的荷葉,滿眼的綠色,哪怕再躁動不安的心情,也要被這樣純粹的景色給慢慢地熨平了。真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芷璐坐在柳樹下的秋千上,碧兒在后面輕輕地推著。暖暖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照下來,迎面吹來涼爽的風,芷璐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看著自家小姐懶洋洋的樣子,碧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芷璐睜開眼睛,嗔道:“死丫頭,你笑什么?”跟著芷璐這么久,碧兒也摸透了芷璐的脾氣,知道她私底下對于那些規矩不是特別在意,于是大著膽子說道:“小姐,你知道你剛才的樣子像什么嗎?”芷璐不解地問道:“像什么?”碧兒的臉上出現一抹壞笑,“小姐,你剛剛好像一只貪睡的小豬呢。”說完,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芷璐聽了,佯裝生氣道:“死丫頭,居然敢說你家小姐是豬,不想活了。”說完,伸出手,撓了撓碧兒的腰間。碧兒癢得咯咯笑了起來,邊笑便躲,嘴里求饒著:“小姐,快別撓了,碧兒錯了。”芷璐哪里肯依,手依舊在碧兒的腰間撓著。于是乎,主仆兩人一邊追逐一邊打鬧,玩得不亦樂乎。許久,兩個人都累了,喘著粗氣坐在草地上歇息。
碧兒看著自家小姐通紅著臉,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笑道:“小姐,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哪里還像個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呢。”芷璐反唇相欺道:“你看你現在數落你家小姐的樣子,也不像個丫鬟呢。”說完,兩個人對視一下,繼而哈哈大笑起來。
芷璐笑著笑著,突然覺得心里空空的,喃喃地說道:“好寂寞呢。”碧兒看著自家小姐突然間的憂郁,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她也覺得難受,她想看到小姐肆無忌憚地笑顏,小姐一不開心,她就會跟著不開心。
還是說點什么吧,看了看四周,發現了一塊荒地,碧兒眼睛一亮,有想法了。于是,碧兒搖了搖小姐的手臂,“小姐,不然我們來種花吧。”芷璐抬眸問道:“種花嗎?”碧兒肯定地點點頭,“恩,種花。現在把花種撒下去,再過幾個月,我要讓我們的園子變成花的海洋。微風一吹,那些花兒就隨風搖曳,那該是多美的一種景象呢。碧兒閉上眼睛,眼前仿佛真的出現了一片花的海洋。”
芷璐看著碧兒臉上那美好的表情,有些受到蠱惑般的,“好吧,那我們就來種花吧。”
碧兒喜笑顏開,“太好了,我就知道小姐一定會答應的。我先去找鋤頭啊。”說著,一溜煙地跑了。被碧兒這么一鬧,芷璐原本積在胸中的那點小小的郁結頓時煙消云散了。
不一會,碧兒帶著幾個家丁過來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扛著鋤頭,不出一個小時就把荒地給鋤好了。碧兒揮了揮手讓他們下去,然后一蹦一跳地跑到芷璐面前,驕傲地問道:“小姐,你看,夠快吧。”
芷璐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小姐,現在種什么花好呢?”種什么花?芷璐瞇了瞇眼,腦中閃過上學時期學過的生物知識。月季花,好像一年到頭都可以種的。菊花,夏天種了秋天就可以開花了。蘭花可以種吧,好像鳶尾也可以呢。
“種些月季和鳶尾吧,再加上一些菊花吧。”
“好的,我現在就去弄些花苗和種子。”碧兒甜甜地應下,再一轉眼的功夫,已經不見了她的人影。芷璐不由得一陣愕然。
芷璐不得不佩服碧兒的神通廣大,才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就弄到了一堆的花苗。看得芷璐一陣目瞪口呆。
于是,兩個女孩子脫了鞋子,挽起袖子,玩起泥巴來。碧兒從小生長在貧苦人家,種起花來毫不含糊。挖了一個又一個淺淺的坑,把花苗放進去,再用土把花苗的根部埋起來。芷璐沒干過這樣的活,倒也覺得新鮮。也學著碧兒的樣子,有模有樣地做起來。等到全部的花苗都種好了之后,碧兒又找來了一個木桶和水瓢,小心翼翼地給花兒澆水。
碧兒邊澆水便說道:“花苗剛剛從別的地方移植過來,必須要天天澆水才行,不然會枯死的。等過一段時間,花苗的根扎進土里之后,就不用天天澆水了。”
等澆水之后,芷璐看了看自己和碧兒的衣服,果然沾上了不少的泥土。
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在芷璐的身后響起:“一個月不見,璐兒的變化真是大呢。”芷璐轉過頭,眼前出現了一張英俊博雅的臉,帶著溫柔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
碧兒顯然也看見了,連忙行禮:“拜見大少爺。”少年的笑意一直未減,溫和地說道:“不必多禮,起來吧。”
這樣溫潤如玉的少年居然是自己的哥哥,芷璐覺得自己真是賺到了。芷璐笑意盈盈,清脆地說道:“哥哥,你終于回來啦。”
少年寵溺地看著她,眼睛里是醉人的溫柔,猶如一絲春風,吹皺了芷璐平靜的心湖。